四月十五日很快便到了,既是游湖赏月自是晚上出门的。
戌时正,各位侧妃与云烟已经等候在府门口了,五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站立于府门前,形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晚风拂过传来香风阵阵。
今日云烟也一改往日清雅的打扮,她里穿一件绣荷花抹胸,外穿一件淡绿色丝锦绣团花罗烟纱裙,襟口与袖边各有刺绣图案,头梳凤仙髻,零星点缀着少许荷花,末端斜插一根碧玉荷花簪,下坠同色系珠翠,衣袖翻卷间隐有淡淡暗香浮动。
宁惜儿等人自然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谁都想在今日让逢天翼的眼前一亮。
宁惜儿微眯着眼睛看着云烟小声朝宣正蓝说道:“你瞧瞧她那狐媚样,把自己打扮得这般迷人不是勾引是做什么?”
宣正蓝撇撇嘴道:“是啊,她嘴上虽然不说什么话,但是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说不定,她天天都在诅咒我们呢!”
宁惜儿不再说话只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盯着云烟。云烟余光一瞥便能感知那仇恨似箭的目光,她于心中浅浅一笑,常言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她却是为了另外的目的而刻意打扮自己的。
她素来爱穿白色的衣衫,逢天翼自是知晓的,今夜妻妾共同游湖她却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相信逢天翼在看见她时内心定会有不小波动。她知道,逢天翼多少对她还是存有一些情意的,只是不知这情是浅还是深。
“雅儿,小心台阶。”逢天翼轻柔地话语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四名侧妃与云烟齐齐转身朝后方望去,她五人在看见逢天翼的动作时面上表情各不一样,此时,逢天翼正一手扶住上官馨雅的腰身一手握着她的娇柔的手,带着她跨过府门口那高高的木槛。
“妾身会小心的。”低头看路的上官馨雅小声回应起来。
逢天翼带着上官馨雅跨过木槛后便抬起了头,他抬头之际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放在了云烟的身上,芸芸众生中,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身影,纵然她的身影十分娇小,他也定能扑捉。
当逢天翼看见云烟的打扮时不禁眼前一亮,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被他握住的上官馨雅只觉手掌有些紧绷,她不知所谓便抬眸看向了身侧的男子,只那一瞬的感觉,她便有些心慌起来。
逢天翼似乎感受到了上官馨雅的动作,他收敛了眼神转头对上官馨雅说道:“雅儿当真是管教有方,大家这么早便侯在府门处了。”
“这是妾身份内的事。”上官馨雅也调整好心情转头朝众人说道。
五个女人听见逢天翼的话后皆福下身子请安道:“妾身给爷请安。”
逢天翼笑道:“免礼,今夜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别太过拘束了,高高兴兴便好,现在时辰已不早了各自上马车吧。”
“遵命。”
齐声回应之后众女子便转身登马车而去,云烟亦随着众人登上了马车,坐进马车后她便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般打扮还是对了,方才逢天翼抬眸之间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只不过,那样的眼神稍纵即逝,让她差点就错过了。
云烟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打气: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转动了起来,几刻钟后便停在了澄明湖畔。
众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跟随着逢天翼与上官馨雅的脚步登上了一艘三层楼高的精致画舫。
画舫四围已经点上了红色的灯笼,画舫随着湖浪轻轻摆动起来,红色灯光映在湖面上,与月儿洒下的银辉交相辉映,湖面上闪烁着菱形般盈亮的光,星星点点,一片流光溢彩。
众人上了船以后沿着木梯路续上了三楼,三楼设有露天的席台,上方首座摆着两张椅子,下方两侧分别摆了五张椅子,每张椅子前面都有一个小型木制茶几,茶几上盛放着一些小食与酒水。
逢天翼带着上官馨雅坐在了上方首座,随后他袖袍一挥便说道:“大家就座吧。”
“是。”
四名侧妃陆续就座,云烟位分最低,自是坐在了离逢天翼最远的地方。
待所有人落座后逢天翼便侧身问道上官馨雅:“除了抚琴吹笛之外,雅儿可有什么消遣的好方法?”
上官馨雅灵眸一转问道逢天翼:“爷除了认识妾身与云夫人以外,其他侧妃恐是不能叫出名字来吧?”
逢天翼听后点头道:“确实是,这些日子以来本世子还没有时间去她们的房里坐,自是叫不出名字来的。”
“妾身这里有一个好方法,不知爷同不同意?”上官馨雅说完后扬了扬秀眉。
“但说无妨。”
“妾身想,今夜湖水清凉,月色迷人,何不让众人用诗词来说出自己的名字呢?如此,既应了这景,又让爷知道了她们的名字。”上官馨雅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逢天翼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此方法甚好,雅儿果然心思巧妙啊。”
上官馨雅颔首回道:“谢爷的夸奖。”
逢天翼朝她微微一笑后便转身对众女子说道:“今夜春风送爽,新月生辉,前些日子由于公事繁忙,本世子有些怠慢了各位,趁此月圆佳夜我们一家人可以在这澄明湖上好好的聚一聚。方才世子妃出了一个方法,让大家做一句诗,这诗里嘛要含着自己的名字,如此也可以让本世子记住你们,大家认为此法可好?”
宁惜儿朝逢天翼甜甜一笑道:“此法甚好,妹妹不才就先说一句吧。”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望了望水中的倒影悠悠念道:“惜月清清水中怜。”
上官馨雅听后点头道:“此句甚妙,宁侧妃居住于惜月阁之中,这诗中既有名字惜又有阁名月。”
“因着宁姐姐的这句诗,妾身正好由也想到了一句,湖水正蓝夜空净。”宣正蓝跟着在后说道。
蓝彩蝶侧头说道:“彩蝶纷飞春来报。”
凌玉摇头晃脑说道:“长空一笑玉兰新。”
“妙哉,妙哉,众位妹妹句句合景合意,果然才貌双全。”上官馨雅笑着赞叹了起来:“既然大家都有了,姐姐这里也有了一句,凤阳馨雅繁花盛。”
宁惜儿听完上官馨雅的话后对大家说道:“听完姐姐的这句诗后才知妹妹们的诗太搬不上台面了,你们瞧姐姐的这句诗中,凤阳指的是爷,馨雅是姐姐的名字,而繁花盛说得是我们众姐妹,这不是金玉满堂么?姐姐这诗才能称为妙呢!”
逢天翼闻言拿起桌前的酒盏,倾尽了所有的酒,他笑道:“哈哈……都妙都妙啊!”
“对了,云烟还没有说呢。”待逢天翼的话音刚落,蓝彩蝶忽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话之后,逢天翼瞬时敛了敛笑容,他放下手中的酒盏看向了离他最远的云烟,众人闻言也将视线放在了云烟的身上,游船上忽然静谧一片,大家都凝神屏气地等待着云烟的诗。
夜,再一次深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