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水汀小筑,安娘将画交给了梅霜,这四个大丫环里头,就属梅霜最是稳重妥帖,交给梅霜,安娘最是安心。
安娘知道这画对蒋老太君的意义,自然会小心保管着。将这幅画借来,安娘是寻思着绣一幅孤鸟飞云图,等到老侯爷忌日,将那绣品烧去给她这位祖父。
“姑娘。”梅芳回来了。
“嗯,坐吧,先擦擦汗,喝点儿茶水。”安娘指了指跟前的绣墩,道。
梅芳自然不敢坐下,只是搭了个边儿,擦了擦汗,道:“方才奴婢送那严大家的出去,听严大家的说老夫人只让她来给姑娘裁衣裳,别处都是锦绣坊的管事。”
严大家的的说的便是那方才绣坊的李氏。
安娘听了这话,微微蹙眉,这若是让谢慧娘知道了,必然又要来跟她酸言酸语了。倒也不是安娘怕了谢慧娘,只是怕回头让蒋老太君不快。蒋老太君年纪大了,安娘不想让蒋老太君动气。
“姑娘,想来云翠姐姐是带着严大家的直接从老夫人那儿过来的,那四小姐总不可能叫人盯着福宁居吧?”梅青说道。
梅云哼了一声,道:“那可说不准!四小姐一向是叫人讨厌!”
想到谢慧娘,安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了梅云,道:“这些话可不能到外头说去。”
梅霜睨了一眼梅云,的确,没有奴才非议主子的。
梅云吐了吐舌头,“奴婢都知道的,就只在姑娘跟前说说。”
“促狭鬼!”安娘用手点了点她,笑着说道。
那边厢,青叶院
谢慧娘拿着绣棚绣花,丫环绿裳在一旁小心侍候着,就怕谢慧娘不小心扎着自己,回头又该将火气发到她们这些个奴才秧子身上了。
谢慧娘扎了几针,便没了兴趣,丢到了一旁去。
绿裳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会儿就见绿衣领着二等丫环粉蕊进来了。
谢慧娘斜靠在美人榻上,摆弄着挂在自己腰间的缨络,问:“打听出来了?”
粉蕊福着身,应了一声是,“奴婢方才在园子里,见那锦绣坊的管事妇人严大家的是与水汀小筑那儿的梅芳一块儿出来的。”
一块儿出来的?!
那李氏一向只给蒋老太君做衣裳的事儿,谢慧娘是知道的,但是,李氏偏偏是与安娘那边的梅芳一块儿出来,这中间要没有点儿什么,谢慧娘自然是不信的。
粉蕊咂摸着谢慧娘此时的脸色,又说了一句:“这老太君也忒偏心了点儿,怎的就只让那严大家的专门给七小姐量身子,那还不如直接叫严大家的跟了七小姐,在那水汀小筑做个绣娘得了。”她此时装作很是愤慨的样子,颇有几分像是替谢慧娘不甘的架势。
绿裳听得这话,立即用眼睛睃了一下粉蕊,很是不赞同,身为奴才怎能说这样的话呢,再者,就算真的李氏去给七小姐做衣服了,那也是老太君的吩咐,也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能说的。
谢慧娘听了,她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偏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