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坐在了谢锦娘的身边,对面坐着的是谢芸娘,看到谢芸娘,安娘就会想起之前鲁先生来的时候,谢芸娘莽撞的事情,再想到还被她关着的金钏,心中不快,然,面上丝毫不显,对着谢芸娘浅浅地一笑。
谢芸娘依旧如同以往一般,怯怯地一笑,便转开了眼去。
但是她在桌子下的手微微收紧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谢芸娘就尽量避着安娘走,只因为安娘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清亮,似乎总是能看穿一切。
再加上如今安娘乃是淑慧乡君,不再是以前那个谢家三房的庶女了,万一安娘在宫里说点什么的话,坏了她的名声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这次,她绝不能像上次那样莽撞了。
蒋老太君坐在上首,动了两筷子,便转头看向了安娘那边,对她招了招手,将安娘叫了过来。
谢芸娘转过头去看着安娘在蒋老太君身边落座的身影,微微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冷意。
席面上,谢子晔作为庶长孙,领头起身给蒋老太君敬了酒,陆氏也随着他一同起身,蒋老太君笑呵呵地看着陆氏的肚子,连忙让陆氏坐下,谢子晔却说礼数不可废。
陆氏自然是听谢子晔的,很是柔顺。她羞怯地微微低下了头,手上仍旧端着酒杯。
蒋老太君笑着让王嬷嬷过去,扶着陆氏坐下,对谢子晔和陆氏,说道:“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既是有了孩子就好好养着,别一会儿起来又坐下的,等生下来了,再带他来给我这个老婆子叩头就是了。”
陆氏听了这话,柔顺地应下了。
谢子晔笑了,说:“那孙儿就替这小子先给祖母敬酒!”说罢,端起了酒杯,仰头喝下,喝了个干净。
蒋老太君笑了,也酌了几口。
安娘转头对梅云招了招手,似乎要离席,蒋老太君便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孙女给祖母准备了一样东西,这会儿正要去取,没想到倒是叫祖母火眼金睛给发现了。”说到了这儿,安娘像是有些小挫败似的瘪了瘪嘴,“这样一来就没有惊喜了,唉……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话说的,让蒋老太君哭笑不得,拿手点了点安娘的额头,“你啊你,真是个促狭的!大过年的,不许唉声叹气,不吉利,听到没?”
“是是是!孙女儿都听祖母的!”
蒋老太君看着安娘这般娇俏,也笑了。二夫人庄氏也跟着说了几句凑趣的话,一时间,福宁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谢芸娘瞧着坐在蒋老太君身边的安娘,与谢锦娘轻笑了一声,说道:“果然,还是七妹妹厉害,随便说上一两句就能哄得祖母欢欣,像咱们就比不上了。”虽然她言语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嫉恨的意思,可是,偏偏她是对谢锦娘说的。
谢锦娘算是她们几个姐妹当中,最容易冲动,有时候说话也最为耿直的一个,平日里若是姐妹们凑在一起说话,她总是最容易误会别人意思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