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上自行车,没走五米,忽然停下来,她又下了自行车。
“莫非真得老了?”她轻拍了拍自己的头。
“光顾着宏志的同学,可他与外界接触的人,除了鹏程,那个人是?”她摸了下脑门。
她又骑上自行车紧往启航门市赶。她知道,这事在微信上说不清楚。
“赵老师!”启航移了书签合了书。
“大兄弟,麻烦你点事!”她开门见山。
“认识二十多年了,她从来没求自己做点什么?从来。”他看着她,觉得有点奇怪。
“赵老师!有什么事?直说!”他紧着问。
“我资助的一个学生,毕业快一年了,不找正经工作,整天沉迷于游戏,沉迷于写网络小说,想一夜暴富。”她略停了下,润了下嘴唇。
紧接着又说:“想让他从新振作精神……”
他看着她,想:“只知道她二十年资助了那么多贫困学生,哪知道,不但是物质上的资助,还得操那么大心!”
“刚才看到鹏程和他在一起,鹏程说是刚认识的,我也没时间细问,就麻烦你嘱咐儿子一声,帮助那孩子一把,贫困家庭出来的,还有个学生,一下子也想不出来,跟鹏程他们在一起,可能是咱们小市场上的。”她又舔了舔嘴唇。
“李欢欢,我知道。你就放心,这事交给我了。”他看着她,觉得她那么伟大。
“可能是咱们小市场上。”他听了她这句话心里热乎乎的,其实他知道,小市场上的人早把她当做小市场上的一分子。她从97年,小市场规模还小的时候,便开始了资助学生的采购,一直到现在,二十年多年了。
她是小市场的人,启航这样认为。
他没问她昨夜微信的事。
她也没提昨夜微信的事。
他知道,有时候,有的事,只能微信上说。
“那就麻烦你了!”她刚要走,忽尔看见柜台上的书。
“还学习?看书?好事!”说着她急着走。
“学院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自己呢。”她边推自行车边想。
“还是学生给她留下的这辆自行车,她骑了好几年了。”他看着她想。
他默默地送她。送一个骑着学生留给她的旧自行车的赵老师。
他拿起电话。
“鹏程!在那儿?”他急着说。
“爸!在路南!有事?”
“确实有事,方便过来下?当面说比较好!”他紧着催。
“刚接了个活,过不去。”
“就十分钟的事。马上过来。”他用家长的口气命令式的说。
“爸!马上到,正来回赶!”鹏程拿着电话,看着夏如梦。
“去呗!我看?今天的租约自动解除了比较好。掏个油钱呗!”她伸出了手。
“油钱?多少?”他看了看她。
“就拿一百吧!友情价,换了别人?少说二百!可说好了,这都不算我的时间损失费!”她仍伸着手。
“也算我倒霉,去趟酒吧,欢欢说请,自己掏了,夏如梦这又要赔一百的油钱。”他想着,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钞。
“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咱们两清,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你愿租谁租谁。”他把钱重重地放到她手里。
她接过钱,笑了笑。
“你说不租就不租?若是以后不租,那得把今天耽误得时间钱,和你那两个朋友拍照的钱,一并算上。一千块吧!”她边说边笑,却又伸手。
“说好了,说好了一千,别后悔!”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转了帐。
“点收吧!”他催她点收。
她点了收。
他把微信上的她删除。
她看了看说:“来真的?”
他笑了笑,“可不?真的!”
她急着夺他的手机,“好了,跟我玩真的!想得美?没门!”她蛮横无理地说。
“当我们俩是空气呀,你们打情骂俏的。”李欢欢说。
“鹏程,真的不去了?让给我?行不?”他看了看鹏程又看了看夏如梦。
“行!这单交给你,以后这小主交给你,要尽心尽力!”他一口应了李欢欢,如释重负样的兴奋。
“能摆脱夏如梦可是件好事,以后自己可以好好干自己的事。”鹏程想。
“一小时一百!管接管送走着!”她高傲地说。
李欢欢高兴地摸不着北。
“俩人行不?一个人的租费!”白宏志看着她,只等她应。
“行!五个人也行!”她应的爽快。
李欢欢坐上迈巴赫,有点飘飘然。
“自己若是有一辆这样的车?那应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想。
“能把李欢欢安置好,自己先歇歇,改天再找工作,在赵妈面前立了军令状,先跟欢欢去,万一攀上她?那?……”他想得有点多。
鹏程急着回到门市。
“爸!那么急?有什么事?”他看着爸。
“刚才赵老师来了,说你和她曾资助的学生在一起?”他看了下儿子。
“是。刚才和李欢欢,以及一个叫白宏志的在一起!”他实话实说,在爸面前没一点隐瞒。
“紧催你来,是赵老师这个学生的事。”他听着想:“赵老师学生的事?与爸有什么关系?”
“赵老师说了,这个学生是她资助了好几年的。毕业都快一年了,沉迷于游戏,沉迷于写网络小说,想一夜暴富。”他听着。
“原来,白宏志和李欢欢拉自己入伙,是这么回事?”他有些明白李欢欢打电话约自己的原因。
“赵老师说……”他边说边看着儿子。
“爸!我知道!”
他暗自盘算着。“怎样才能让李欢欢和白宏志迷途知返?可不能让赵姨的心血付之东流?如果俩人与夏如梦投缘,那可怎么办?”
可他转念又想:“就李欢欢和白宏志的体力,也不是小看他俩,甭说让他俩跑十公里,就是让他俩跑五公里,还不累个半死?况且,这还不算完,回来还得陪夏如梦练拳击,练完拳击还得练搏击,练完搏击……”
想着想着他想笑。
“也就是自己这灌篮高手,省马拉松第五名,拳击爱好者才能制服夏如梦。”他憋不住笑出声来。
“爸!只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他爽快地应了下来。
他看着儿子,微微一笑。
他太知道儿子的手段。
“爸!妈呢?”
“你妈呢?”他四下寻了一圈,“没打招呼,闲聊去了,也不歇会儿!”他生气地说。
他笑了笑,看了着爸。
他想:“爸又做给儿子看!”
“忙了喊我!我去屋里设计个图案!”他边说边往自己小屋里走。
他看着儿子想:“能有多忙?再忙也不叫你,我算看透了,你可是一点也不想干爸这一行。况且,忙得时候,你帮过多少忙?也许?时代真不同了,电脑上真的能挣钱了。”
“干什么去了?,也不歇会儿!歇会儿吧,这时候人也不多!”她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也不操心明天的事?铁了心不要新市场的位置?”
他和刚才当着儿子说她出去的话的口气一点也不一样。
这也许是一个男人在不同场合,对不同人说话的艺术。
在儿子面前他表现得有一家之主的威风。在老婆面前,他是丈夫,得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他面带微笑,把她拉到屋里。
“昨夜,赵老师微信里说,杨处由于健康原因退了,还没顾上跟你说。”
她看了看他说:“不早说,害得人家,心一直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