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了。
飘雪染白了梅花,冷了冬园。
夜深人静时,初雪斜斜卧在软榻,阖着眼睑,假寐之中。
俊脸柔和,嘴角眉梢间,隐藏透出淡淡的浅笑。
“来了就快进来,外面不冷吗?”他徐徐地坐了起来,披在身上的大氅滑落。
门仅虚掩着,好像知道有人会来一样。
沈素儿挂上笑容,推开踏了进来。
灯火摇曳,映着榻上的男子,说不出的倾城。
“小三,我很少给诺言,但给了就会实现。”
经过一些时间冷静,心情恢复得极快。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沉浸在忧伤中不出来的人。
一个人偶尔忧伤是正常的,长期忧伤是失常,名言啊名言。
“你深夜来,若皇兄知道……”有些担心。
“知道又怎么样?”
今晚是最后一次了,她特意过来,除了完成自己的诺言,可还有目的。
“药呢?”沈素儿见初雪不语,直奔主题。
时间不多了,她并不是溜出朝凤宫,而是让小蓉坐着轿子顶替自己回去朝凤居的。
因为她知道朝凤宫,有侍卫在暗中盯梢。
初雪从一处小箱子里取出一瓶药。
沈素儿接了过来,“赶紧,转过身。”
初雪有些困窘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白皙的背上,有一小块青紫,如巴掌大小。
特别刺眼!!
沈素儿短暂失神。
打开瓶子,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掌心。
这时,她瞧到初雪刚才从身上拿出的东西,目光一闪,平静问:“小三,这是什么东西?和玉佩不一样。”
上面有着龙的图腾,金黄色的。
做工异常精细,很可能就是皇帝的令牌什么的。
这也是她来的目的。
初雪说过,慕容景给过他出宫的令牌,只是不能带她出去。
那是对初雪的限制,细想漏洞百出。
若她一个人拿着令牌呢?换一身衣服即不需要审了。
守在宫门的侍卫,一般是看牌不瞧人的。
今晚她就想出宫,而且是永远也不想回来。
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运气。
初雪听她一问,也看了一眼令牌,含笑解说:“那是令牌,前些天皇兄给的,可以自由出宫用的。”
“哦,真好。”感叹一下。于是开始认真给初雪擦药。
沈素儿力度掌握得恰恰好,不重也不轻。
过了一会儿,估摸时间差不多了。。
再转眼时,沈素儿也怔了怔……
“小三,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呵呵!”太有趣了。
“别笑了。以后我自己来。”初雪很想瞪她一眼,表示气愤。
沈素儿敛起了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即使是以后他愿意由她来,也没有机会了。
“是是。知道了。以后你自己来。”
沈素儿又和初雪聊了一会。
看看气氛也差不多时,她问了。
“初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目光看着她问的。
“有没有小太监的衣服,适合我穿的?”没记错,他说过自己以前混出宫时就是穿小太监的衣服的,应该有现成的才对。
“用来干嘛?”
“我得悄悄的回朝凤宫啊,这身打扮自梅园出去,很引人注意啊!若恰恰有人瞧见了呢?”借口,又相当有说服力的。
初雪一笑,也觉得很对。
不怀疑有它,说出了自己就有一套,他平时穿着溜出宫的。比起沈素儿的娇小身材有些宽大,但将腰带绑紧一些也没啥。再过一会儿,沈素儿即换了一套太监的衣服,还戴上的帽子,将头发也束了起来。初雪真是准备齐全的,连腰牌也有。
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太监。
“主子,奴才给您请安了。”学着清朝电视中的太监,衣袖甩二下,单膝一跪,有模有样,逗得初雪笑了出声。
“喂!主子,怎么只顾着笑,都不喊平身呢?”小嘴嘟嘟,很是不满。
不料,初雪不但没有止住笑,而是笑得更厉害。
“赏银。主子,快给。不能太吝啬。”问题出来了。她身上有初雪给的一万两银票,当时为了防万一有机会逃脱,天天都带在身上的,只是银子有些重,她不爱带着。出宫,一下子找不到银号,也不能兑现,想弄点现银方便些。
这一搞怪也是趁机捞银,若小瞧了她,可会连怎么上当都不知道。小手摊在初雪的跟前了,大有不给是不会收回来,任性的小脸特别有趣。
初雪浅笑,像配合她演戏一样,真拿了一锭银子放到她小手上了。
“哇!挺重的。一锭银子是不是十两?”眼中闪着光。对银两她真没啥概念,毕竟在古代没啥机会花钱。这十两能花多久,她也不晓,只是估计省吃节也应该够花些天吧。
“是。”
沈素儿似模似样地收好了,表情装装,可是真在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