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徐家的喧闹抑制不住明天早上一早上班,徐老四像往常一样送陈德厚回去,走完巷口,陈德厚柔声对徐老四说:“四妹,晚了哦,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切嘛。”
徐老四痴迷地答:“啊,我想看到起你回切,你慢慢呢哈。”
徐老四回来,两个儿麻婆(疯婆子)等着审问她:“徐老四,安逸哈?陈德厚伙子长得好钉哦(颜值出众),诶,看不出来哈,你憨人有憨福哦?”
憨直的徐老四哪会应付这种场面,心想这两人都是结了婚有主的,就顺着她们的话怼了回去:“搞哪样嘛,不服气么你们抢起去嘛,你看陈德厚选哪个?”
徐老三徐老五像两个女流氓一样:“是呃,老子是要抢诶,老子们两个和倒你抢。”徐老四准备去撕她两的嘴,这两妖精在这小屋子里上串下跳,徐老四累了,不和她们说,扫地拖地睡了,徐老三徐老五洗漱后围着徐志华,抱着她撒娇:大姐,我要和你睡,我好想你哦,大姐,还是我们大姐最好!”
徐老四懒得和她们撕扯,她快速回到痴迷陈德厚的境界,他的一颦一笑、他爱干净、他爱帮助自己、他会关心自己、他同情自己的遭遇、他不嫌弃自己没有文化、他说自己长得好看。。。。。。只要一想起陈德厚,一个脑子是不够用的,徐老四想学文化,想给陈德厚写情书。
陈德厚每天下班还是到徐家报到、帮徐老四干活、大家一起吃饭、饭后一起打红桃十、打升级,打牌的时候还在火炉边烤洋芋、烤红薯、烤黄豆、烤花生、烤葵花,香喷喷的很热闹。
徐家人都很喜欢陈德厚,所以全家人变着法子的逗他,陈德厚脸皮薄,经不住逗,一逗就腼腆地笑,小白脸红扑扑的。
徐老三和徐老五是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恋爱和婚姻的人,疯得很厉害,一起玩耍得时候会推他去撞徐老四,喜欢看到这对小情侣一起脸红,喜欢看到憨直得徐老四招架不住跑过来撕扯又扯不过的样子。
这天徐老五的老公来水钢找徐老五,晚上一大家人一起吃饭,夏桂林年纪比大家都大,大家都不敢拿夏桂林开玩笑,都只敢含:“夏哥,吃饭,没得啥子菜也要吃饱哦,莫客气。”
夏桂林,一个“昂”字便了事。
大家继续开陈德厚的玩笑,陈德厚在夏桂林面前毕竟是小了近十岁,颜值、性格、事业都占优,一直是徐家饭桌上最受欢迎的小鲜肉。
只有徐老五,紧紧地坐在夏桂林边上,给他夹菜,生怕别人把那颗白菜芯儿薅走,赶忙放到夏桂林碗里。
巷道辞别徐老四的陈德厚,独自回到自己的宿舍,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内心在今晚翻腾得厉害,他抑制很久,但是那些挑拨的话还是在脑子里打转转。
自己的条件,去找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矮子,没有文化,性格怪异,长相普通。。。。。。几乎找不到徐老四的任何优点,整天都得陪着她干家务活,挺无聊的。
徐老三和徐老五就不一样,徐老三身材真好,皮肤白、牙齿白、自信、高傲,像一只战斗的公主。
徐老五也特别好,身材匀称,微胖恰到好处,说话的时候眼睛圆乎乎,嘴巴肉嘟嘟,可爱极了。
陈德厚,翻来覆去比较徐家两姐妹,到底选谁好呢?
徐老三的老公,虽然没见过,但是家里是当大夫的,而且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
徐老五那个男人呀,我都看不上,老哥哥一个,还是水城的土包子,再说了徐老五又可爱又热情,实在是太迷人了。
连着几个晚上,陈德厚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比较着,优越感和羞愧感在挣扎。
这晚再去徐家的时候,夏桂林已经走了,听说要去哪个煤矿上班去了。又只剩下他们几个,吃饭间徐老五夹了一块菜豆花沾好海椒放到他碗里,逗他:“陈德厚,多吃点哈!”其实这是热情的徐老五习惯性动作,给谁都夹,但在陈德厚心里只看到给自己夹。
巷道与徐老四送别时,这晚,他忘记关心四妹早点回去,每天还要上班的台词,因为他要赶紧回到自己宿舍筹划自己的选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他已经选好了,为了自己,为了徐老五,他要给徐老五写情书。
第二天,陈德厚是自己来的徐家,徐老四还没有回来,他把徐老五叫了出来,把情书递给她,徐老五留他晚饭和打牌,陈德厚跑走了。
徐老五把情书拿回来,和徐老三一起看,说这个人今天神搓搓的。
情书比较简短,写了一见钟情,写了自己才是可以给徐老五幸福的那个人。
徐志华回来以后,徐老三和徐老五把信给大姐看,大姐没啃声,暗示她俩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徐老四,免得伤害她。当晚,徐志华、徐老三、徐老五来到陈德厚的宿舍狠狠地揍了一顿,嘴里叫嚷着骂人的话,陈德厚根本读不懂徐老五,你昨天晚上还给我夹菜,我才给你写的表白信。
徐老五说:“你个烂斯儿、烂杂种,批,老子是看你是徐老四的朋友,给你夹菜是把你当成一家人,你个人麻批思想不纯洁,你给老子写这种信,莫说老子是结了婚的,就是没得结婚也不会和你这个烂斯儿好的。”
三姊妹往死里打陈德厚,工友们把姐妹们拉开。
那一晚,徐老四等大家回来吃饭,饭桌上,陈德厚没有来,三姊妹也没有和她有眼神交流。
徐老四第二天还是没有等来陈德厚,她是一个不懂得倾诉的人,她只会一脸的愁容堆砌在脸上,脾气变得更加古怪。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没有任何人给她说什么,陈德厚就是没有再来了。
第六天,徐老四去陈德厚的宿舍找他,陈德厚不在,徐老四请宿舍的人带话,如果陈德厚回来,请他去找她。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
徐老三和徐老五也回到自己的生活,徐老五的老公被找到大河煤矿,是一个刚刚勘测出来的煤炭源,煤炭质量很好、地质情况也清晰,旁边还有一条河,完全具备煤炭开采的先天优势。
徐老五,白天在家里帮忙做生意,晚上辅导夏桂林识字,夏桂林虽说读过两年书,但是三十多年没用,根本记不住,徐老五不一样,是高中生,她热爱这个拯救她青春的男人,她信赖他,她发誓要做一个他背后的好女人。
这天,徐家又来一个老头,姓梁。老梁给徐志华说:“小徐,你家门口天天洗衣服那个妹妹是哪个?”
徐志华说:“梁叔叔,那是我家四妹,亲的四妹,屋头最勤快老实的就是她。”
老梁说:“我都觉得这个女娃儿本本分分的,见到我们这些老者也喊人。”
徐志华说:“这个我还不晓得哦,我一直觉得我家四妹太老实了。梁叔叔,你问这个是不是要给我家四妹介绍朋友嘛?”
老梁说:“谢谢小徐,我是这个意思,我有个侄儿,都是姓梁,我们认的侄儿,在烧结厂做电工,是单位的技术骨干,有文化,我想介绍给你妹妹做对象,你看行不行?”
徐志华很尊敬老梁,当场答应。
这天老梁带着梁淑忠来到徐家,第一次见面,梁淑忠带来了:两瓶鸭溪窖酒、一条草海烟、两条带鱼。
徐志华看到第一次见面,人都没见,就带这么多东西,赶紧迎回家。
眼前的这个人,哎呀,天哪,和陈德厚一对比,完全没法看:头发稀少,已经开始秃顶;黑;瘦,干瘦,瘦得两只大眼睛就是挂在颧骨上的,眉毛黑黑的,浓浓的,还有点胡子,穿的虽然也是白衬衣、蓝裤子,但是手一看就脏兮兮的,指甲缝还有机油印。
没法看,就听他说话吧,儒雅的梁叔叔介绍完以后,梁淑忠也开始介绍自己,自己是全国串联的时候来到水钢的,家在附近的六枝郎岱,家里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
徐志华仔细看眼前这个人五官很好看,浓眉大眼、高鼻梁、红嘴薄唇,瘦高个,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是很有礼数也很有文化。与陈德厚相比,婚姻的长久来看,眼前这个人更靠谱。
徐志华叫来了徐老四,徐老四看到眼前两个人就懵了,自己不是还在和陈德厚热恋期嘛?怎么又带一些鬼人来?
徐老四对眼前这两个人极为愤怒。
徐志华看今天的情况不是很合适,就没有留二位吃饭,晚上给徐老四做思想工作:“你身体又不好,又没得文化,又没得工作,你找到陈德厚,你压的住不嘛?陈德厚那个样子,在水钢过几天就跟到人家跑了,你追贵大二哥去?耍朋友,你和陈德厚也耍几个月了,你也该知足了。结婚不一样,肯定要找一个老实的,你看梁淑忠第一回来我们家,就带这么多东西,这种人大方,以后你才过得好。”
徐老四和徐志华吵,哭着炒,把这些天找不到陈德厚的怨气都拿出来吵:“你不是在给我介绍对象,你是把我卖出去,你看人家有钱,你去嫁,老子要等陈德厚!”
两人一直吵,徐志华给了徐老四一巴掌,徐老四蹲在门口哭,哭得好伤心。
梁淑忠不是每天来,却是每次都带着东西来,带猪蹄、带对虾、带糕点,带着好多好吃的。梁淑忠不参与打牌,也不参与她们笑嘻嘻的聊天,徐志华让徐老四陪梁淑忠在外面路上走一走,梁淑忠给徐老四讲话,讲自己看过的书,这段时间讲《隋唐演义》,过段时间讲《三国演义》,讲《岳飞传》。
徐老四没来没有听进过一句话,只会说:“你好烦!我很烦你。”
梁淑忠不计较,他包容所有这个小女子一切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