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钢城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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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徐志华工作才能得以展现 徐老四气走婆婆

领导提拔徐志华的一年以后,叫徐志华夫妻到家里吃饭,领导从各种途径了解到小徐的业务能力很强,入户档案管理做的不比之前的大学生差,这次吃饭想当面印证一下之前自己对这里理发室挖掘出来的人才与否

领导是鞍钢资源建设来的水钢,从食堂打了几个菜让家里人包了一大盆酸菜饺子,上了饭桌领导客气问问雷洪林工作情况,雷洪林坐直身板回答道:“感谢领导关心,目前技校已建校九年,课程体系初步形成。”

领导问:“课程与实践怎么安排?”

雷洪林答:“理论课安排在上午,四节课,按岗位设置课程;下午下车间学习。我们校长的规划今后在技校校区也会设置实操的设备,方便带教。”

领导又问:“技校除了课程培养,与各厂区的建设如何实现?”

雷洪林答:“这些年和设计院、基建部合作很多,从建校离开时技校和基建部、设计院经常回鞍钢考察学习,也邀请鞍钢和北京钢铁学院的老师过来教学。”

领导再问:“咱们现在的技术跟得上水钢的快速发展,或者是艰难发展吗?”

雷洪林答:“技术还可以,图纸由设计院出局,有些图纸是原来鞍钢的,依葫芦画瓢画出来,炼钢、二扎、一扎、焦化、烧结的建设就我们三方一起共同努力的结果。”

领导对雷洪林的工作思路很满意,招呼两个年轻人吃饭,一边考验徐志华对水钢人了解的情况,先是问了尹玉华、黄士达、詹忠奇、王佐库、张锡满、李明辉几个现任一分场骨干的情况,徐志华逐一说出每个人的情况:“黄士达是北京钢铁学院的高材生,也是这批大学生当中的“小踏实”,河北人,共产党员,不仅能和工人们同吃同住,还把现场当作最好的办公室,连打炮眼也要亲自去干。下班以后喜欢看书,书架上全是英文书。”

“尹玉华是一分场的指挥长,湖北武汉人,随军来到水钢,早在一号高炉建设的时候接受115万吨露天矿、33万吨坑内矿任务二号签字的领导,也在此次二号高炉建设中提出“先生产、后生活、先工业、后民用”的产量分析报告。”

随着领导的问题,徐志华可以如数家珍地说出陶锡成、刘剑萍、张志雄的革命奋斗故事。

徐志华又对60、70、80年进入的专家与工人渠道进行分类。

领导忍不住夸了一下徐志华:“小徐,你这不像是初中生呀?俨然一个大学生的思路吗?”

坐在一旁的雷洪林说漏了嘴:“她哪是初中生?小学二年级都没读完,哈哈哈哈哈”

徐志华气愤而又尴尬,领导却更加认可这徐志华是可造之材。

领导哈哈大笑,说:“小雷,我记得你是鞍钢专业到的水钢对吧?咱两还是半个老乡呢,来吃这酸菜饺。”

雷洪林说:“我十几岁就去鞍钢当兵了,所以到现在口音和胃口都没改过来,这酸菜饺实在太好吃了,我还学过,没这个那么好吃,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领导说这是你嫂子做的,也是我的心头好,“孩儿他妈,你过来给他俩说说这饺子咋做的?”

领导夫人是领导指腹为婚的糟糠之妻,东北农村妇女,随着领导建设水钢这些年,看到领导身体是最大的本钱,于是想方设法让他吃得好,这种农村妇女非常少见,多亏是领导十几岁就回乡带着她一起革命,整个人都改头换面的结果。

领导夫人说:“爱吃哈?爱吃就好。”

雷洪林夫妇头如捣蒜般投来肯定甚至崇拜的眼光,领导夫人不善言辞,略显害羞地教着他们:“酸菜还是搁老家那样积酸菜一样,每年我都还是像老家一样积两水缸子,不能使用铁的铝的锅啥的,先把白菜去老帮码放在大缸内,尽量把所有空间挤满,如果不好放可以把部分白菜切开。加满凉开水,加一点盐,不加也行,用石头压上防止白菜漂起,不要让白菜露出水面(白菜在腌渍过程中暴露在空气里易腐烂),缸口用塑料膜封好,别串气儿。水钢夏天放一个月,冬天更久一点儿,温度越高发酵时间越短,时间不够的酸菜有毒不能吃,切不可因为贪嘴或其他任何原因提前食用腌制不足的东北酸菜。”

“要想饺子好吃,得在肉上面想办法,以前紧张,我多放一点肥的吃起来香,现在水钢肉票不算紧张,我包饺子会准备三种肉,一种是猪油渣,我熬猪油的时候把油渣留着放点酱油糖熬出颜色叫脆哨,是我们在贵阳的时候学的;第二种肉是酱五花肉,我们在西安的时候学的,把五花肉放点儿卤料炖一炖;最后才是新鲜肉。只有这三种肉剁了以后包在这酸菜里才能出今天这个味儿。又有咱东北味儿,又有领导走过地方的味儿,我们试过一次之后,做给客人们吃,大家都觉得不错。”

雷洪林在东北待过,这嫂子和他见过的所有东北妇女都不一样,又朴实无华、又大方得体、又温暖如春、又贤良淑德,真好!

领导不忘夸夸自己的糟糠之妻:“老婆子家以前是开私塾的,小时候我们一起读书,后来我岳父身体不好家就败了,我母亲把她接到家里来当闺女一般对待,我在北京读书,经过日本人和军阀的折腾,东北非常动荡,我把她接到学校和我一起,没多久家就没了,从此以后我俩相依为命。我老婆子就是我的天,是我的命!这些年建设水钢,我俩就奉献在这里了!“

领导夫人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微笑,画面美好极了。

梁冬梅出生的当天艳阳高照,连着放晴三天,真好徐老四出院回家,腊月的水钢,气温低至零下十几度,湿度却在70%以上,湿冷严重,三小间油毛毡房修修补补以后挡风遮雨勉强,挡住这年的严寒着实困难,家里用汽油桶改造了两个火炉,全部点上,家里还是很冷,梁胡氏为了保住月子里的营养,给徐老四炖了鸡、买了鱼和肉。

梁淑忠听了徐老四的话去上班了,徐老四一边吃一边对着梁胡氏开骂:“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哈,不上班不晓得挣钱有多难嘛?你倒是靠男人养你,我都是靠自己的苦力挣钱的,你看你又杀鸡又买鱼,不晓得的以为你家是地主呢?”

这样的绕轱辘话伴着嫌弃的嘴脸,一方面是这几个月不上班,只能一个月拿保底的五块钱,另一方面徐老四没有学过如何和家长相处、梁胡氏的和善给了她一个情绪的出口,她把这辈子受的委屈都用这极其不堪的语言释放。

梁胡氏是看过嘴脸过来的人,她也是很喜欢这个媳妇的俊俏和能干,没有和她计较,但也不太会为自己的权益辩驳,只为了梁淑忠能过得更舒适一些。

梁淑忠回到寒冷的家里,产后抑郁症的徐老四,冲着下班回来的梁淑忠一顿抱怨,自己生娃那么辛苦,家里点了两个炉子屋子里都能结冰,她(婆婆)又不讲卫生,做的饭又不和胃口,自己又不能上班,钱也少了三十来块,花钱的地方多了,挣钱的地方少了。。。。。。

浪漫而单纯的梁淑忠哪能应付这些埋怨,蹲在一旁抽闷烟。

夜里,月子里的徐老四上厕所的路上摔了一跤,半夜里就这么闹,这次摔一跤哭出了半辈子的冤屈。

次日徐老四闹够了,迷迷糊糊睡过去,梁胡氏找梁淑忠谈话:“徐老四这是想上班,等娃娃满了月,我带到郎岱去带,你们踏踏实实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