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喉咙里震发出听着就让人感同身受的沉痛声,直吓得隔壁家的老母鸡提前上岗工作。
天浩提着剧痛昏沉的脑袋猛然起身,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禁捏了把虚汗。
心想原来虚惊一场,自己做的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那梦如此真实,足以和现实以假乱真,错乱记忆了。
然后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比御宅族还白皙的胳膊、双腿俱在,松了口气。
突然一阵恶寒,席卷全身的恐惧感,对命运无力反抗的挣扎感,又因为名曰记忆的这把钥匙回想起了那记忆犹新、血淋淋的画面。
一记巴掌扇红半张脸,母亲曾说过抑制住情绪有两种好办法:要不就是计算复杂的高数,沉浸于繁琐无趣、毫无感情可言的算法中去,又或是发掘有趣的新鲜八卦,耽乐于自娱自乐中。
嗯?等等,从刚才起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一直有种违和感,白皙……
抬起头,迎面的镜子里竟有一位赤裸美少女。秀丽的长发,酷似漫山遍野、娇人欲滴的薰衣草。翡翠的明眸宣示着能洞穿世间一切善与恶,美与丑。那匀称的婀娜身段所构筑的黄金比例,必定是出自上帝手笔,用精心准备的天然工具,在每个彻夜中精心只勾勒出一笔线条。
如今,天之宠儿被裹在天鹅绒被单中,一切都显得庄严神圣,理所应当。
天浩试探性地举起左手来,又挥挥右手,镜中的少女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试了几次不同动作,也依旧如此。
“……夭寿啦,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呜呜~〒_〒~”
疯狂的天浩跑向衣柜,里外里翻了个底朝天,看看是不是连服装也跟着女性化了。
万幸,现找到能穿的衣服全是男装,赶紧不由分说地穿上。
刚套上内衣,“嗞嘎”门被开出一道小缝,从外探出一个脑袋,悄咪咪地问:“你醒了?”
随后进入房间,来者正是梦里的女神,除了深邃的眼眸外全身皆白,恰似用大理石雕刻的女神,王冠虽不在头上,却处处显露出威严,如今跑到滑轮椅上自顾自地旋转起来。
天浩站在一边愣住了,这哪里快递送来的疯子,厂家的产品质量太差了,差评。
正在床上琢磨着投诉电话,不正经的女神停下旋转椅,语气充满骄傲地说道。
“孤乃是这宇宙最有权势的女王,美泉堡.塞拉。鉴于尔等充当过孤的坐垫,你可以心中填满敬意地称呼孤为,塞~拉。”
“喂?是警察苏苏吗,这里有个变态……”
“╭(°A°`)╮停停停,小爷嘴下留情,先等孤讲完。美泉堡是孤的姓,你之后就会明白,孤知道你很想了解为什么会变成少女,对吧,?(?ˊ?ˋ)??。”
“……喂,是警察苏苏吗……”
“呜唔,孤错了!刚才的不是梦,是切实发生过的,不信你看窗外。”
天浩踉跄一步并作两步来到天台,扯开窗帘,室内外的温度便是泾渭分明般的两个冷热国度。
刚踏出一小步,雪霜化作利刃,展开攻势刺向他,留下一抹带有血丝的清纯吻痕。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一年中最炎热的三伏天,却有种提前步入小半年过春节的感觉。
微眯眼,伸手向前摸索,触及栏杆后握住不放,发丝缭乱地冲天飞舞,丝毫没有破坏玉人的美感。
透过二楼的天台,那幅燃烧着火红色的警戒线,如同末日降世一般,残忍地映入眼帘。
由陨石冲击波所间接导致的大规模反常态灾害,像是大西洋对岸的蝴蝶微不足道的轻轻一扇所造成的蝴蝶效应。而暴雪风霜肆虐这里自然有了他合理的道理。
远处城市的心脏地带,是篝火支配的世界。求救声、哭喊声在飓风形成的火焰旋涡中化为魔鬼的呢喃低语,闻者无不惊慌失措,心神茫然。
天浩双眼涣散,瘫软坐地,呼出的哈气也跟着冰点的温度骤然下降,全然不知体温与现实正紧密贴合。
这时,一件暖心的毛衣披在天浩肩上,转过头,是从刚才起一言不发的塞拉。
塞拉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眼神中带有复杂感情的凝视着夜空,口中念念有词道。
“凌驾于一切意志和物质的天父啊!请拯救两个世界的一批深陷囵圄,迷失道路的羔羊呀。引领他们来到您的后花园,放下纠缠着罪孽的屠刀,拿起耕种希望的犁耙吧。”
中二的宣告貌似卓有成效,尴尬得连天上诸颗辰星都“黯然失色”,再也没有一颗陨石坠落而下。
此情此景,塞拉面无表情地退回房间内,倚靠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大腿,略显哀愁地说道:“孤可没欺骗你吧,现实亦真亦幻,比梦境还残忍数百倍。只是可惜了孤的……”
说到最后竟不知道说些啥,索性缄口不言,独自地陷入沉思中,自动无视了天浩穷追不舍的追问。
“糟了!”
脑中一激灵,想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时时牵动着心头,也是人世间唯一值得留恋的。
天浩夺门而出,那提心吊胆的心情压抑地喘不过气。下楼明明只是二层楼却永远奔不到尽头。命运无情!难道提前触发了人间注定的悲剧:天人两相隔。
“妈!娅!你们在吗!?倒是回句话呀!呜呜~~”
拉开一扇扇木门依然没有盼望的身影。
塞拉“嗖”的一声瞬影到他身后,露出带有弯度的尖嘴诡异笑容。
“你恐怕再也见不到你敬爱的母亲和可爱的妹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