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月亮镇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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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人国(2)

光头教授的酒已经完全醒了。我看到光头教授的宝贝黑箱子还在床头上摆着,箱子开着,黑色日记却没有了。我突然想起了大发请光头教授喝酒,不由得身子重重一抖,脱口喊道:“大发!”光头教授突然不哭了,嘴唇抖着,在自己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对,是大发!”我们三个人跑出门,向大发家跑去。大发正歪在床上哼小曲,头还一扭一扭的,那样子,别说有多得意了。光头教授冲进房间,指着大发,气愤地说:“说,把我的宝贝日记放哪儿啦?”大发一骨碌坐起来,看着光头教授,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什么宝贝日记?我不知道啊!”光头教授气得呼呼直喘,嘴唇直抖,脸色白白的。“你,别装傻!”大发真的开始装傻了。他把双手摊开,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接着,他就咧开大嘴,诡秘地尖笑。长头发女人则站在一边,双手抱肩,一声不吭。我看明白了,光头教授的日记肯定在大发手里。我大声说:“偷看别人日记,就是窥探他人隐私,是犯法行为!”月亮说:“你太不讲道德了!”大发显然看出了自己的被动,他开始大耍无赖:“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私闯民宅呢!”月亮说:“不是!他们是我带来的。

他们是我的朋友!”查林凑过来,说:“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哪,大发可是守法公民。”月亮向小黑使了个眼色。小黑叫着扑向查林。查林吓得转身就跑,兔子似的逃了出去。光头教授指着大发的鼻子尖说:“你好阴险呀,假装请我喝酒,把我灌醉,然后偷拿我的宝贝日记。你是十足的强盗、小偷!”大发的脸苦得像一根蔫黄瓜,鼻子、嘴和眼睛都挤到了一起。他可怜巴巴地冲我们亮出苦笑,说:“你们可不能没有依据就下结论呀。我真的没拿日记呀!”他在地上转了一个圈,似乎委屈得不得了。“我自己都不记日记,对日记没有兴趣,更不会偷看别人的日记。”他说。长头发女人在无声地奸笑。我说:“少废话,快把日记拿出来。”大发说:“教授的日记丢了,我也很痛心。可是我真的没拿呀!我请教授喝酒也是真心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要是不信,那可就是把我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谁相信你的好心?”月亮气愤地对大发说。月亮恨大发,从来不管他叫爸爸。我说:“拿出日记,才是你的惟一出路!”光头教授说:“我的日记和别人的日记不同,是受保护的。你要是不能认识到偷拿它的严重性,你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大发看着我们,突然没好气地大嚎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冤枉一个好人哪?你们干脆杀了我吧!”说着,他爬上锅台,一屁股坐进铁锅里,说:“你们点一把火煮了我吧!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不想活啦!”大发的举动出乎大家的意料,看着又哭又喊的大发,我们都没了主意。光头教授泄气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走。我和月亮跟着,走出了门。我发现长头发女人始终没有说话,但她那奸笑,似乎在告诉我什么。伪装我和月亮都认定,光头教授的宝贝日记在大发手里。可怎么才能拿到日记呢?光头教授已经经受不住打击,打不起精神,歪在床上,过一会儿,就哭一阵。

月亮说:“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光头教授找回日记。”回到家,我看着自己那个硕大的书包,突然有了个主意。我和月亮费力地拎着书包,悄悄地溜进了月亮家。大发正在床上睡觉,长头发女人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正是好机会!我把书包拉链拉开,放在密密的花盆后面,然后我钻了进去。月亮小心地拉好拉链。月亮没有把拉链完全拉紧,留了一个口。一来可以避免我在里面氧气不够用,二来可以听清大发和长头发女人的谈话。为了找回光头教授的日记,我和月亮必须冒一回险。不入虎穴,焉得虎仔嘛。因为光头教授的日记太重要啦,要是落到大发他们的手里,就糟啦。月亮在书包口上悄声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平时我背着的书包,此时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口袋,我蹲在里面,还蛮宽敞的。只是……只是有一点热,闷闷的。我的身上开始出汗,没有多久,我就周身是汗了。但我忍着。我不能出响动,要是被大发和长头发女人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算完蛋了。月亮出去了。不一会儿,长头发女人回来了。她在外面斥责月亮一阵,骂她不应该出卖自己的爸爸。月亮没有说话。长头发女人进屋了。我屏住呼吸,将头凑到书包口处,仔细听他们说什么。通过他们的谈话,我可以知道光头教授的日记藏在哪儿。长头发女人似乎很兴奋,在床边坐下来。

大发醒了,不屑地说:“就凭我的智力,他光头教授也不好使。”长头发女人说:“还不是我给你出的好主意?”大发嘻嘻笑着,说:“想不到光头教授还真贪酒。你没见呢,他一见我拿出酒来,馋得眼睛都放绿光了。”我已经无法再屏着呼吸了,书包里热得像个大蒸笼,我的周身被汗水浸得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了。我把嘴对着书包口,张着嘴喘气。“嘻嘻。”长头发女人得意地笑着,“有了光头教授的日记,我们就不愁没有财发了。”她跳下床,说:“为了祝贺你的成功,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长头发女人说着往花盆这边走来。我一惊,连忙把呼吸声放轻。我的心“咚咚”跳得厉害,好像要跳到了嗓子眼儿。长头发女人没有发现我的书包,她拿起旁边的水壶,开始给花儿喷水。随着水壶发出“嘶嘶”的声音,又细又密的水雾铺天盖地地飘了下来。我的书包也被喷上了水,有一些,还从留着的口上飘进了里面。我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儿。这味儿我很熟悉,就是白猫洗洁精的味儿。难怪,月亮说过,长头发女人干净得让人受不了,给花儿浇水时要往水里兑洗洁精。今天真是领教了。

而且……而且我的鼻子里开始发酸、发痒!不好,我要打喷嚏!我心里大叫糟糕,忙用手捂住嘴。可那白猫洗洁精的甜味儿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挡都挡不住。我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打喷嚏,直忍得眼泪直往外涌。我蹲下身,后来干脆趴下了,想把喷嚏忍住。但我的努力失败了。我终于没有忍住,张大嘴巴,打了一个痛快的大喷嚏!“啊……嚏!”我的喷嚏打得又大又响又脆。“妈呀!”长头发女人吓了一大跳,叫了起来,水壶也扔了出去。大发从床上跳起来,冲过来,伸手就往外拎书包。我在书包里,大发一下子没拎动。“哪来的书包?这么大?”大发和长头发女人一起用力,把书包拿到了外面。我从里面钻了出来。我成了一个水人。“好啊!你私闯民宅。到底谁是小偷?”大发大声吼着。那声音大得吓人,好像要活活把我吞掉。月亮跑进来,说:“是我把他藏起来的,不关米羊的事!”长头发女人一下就揪住了月亮的耳朵,恶狠狠地说:“我早就说你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今天你有什么话说?”月亮疼得“哎哟哎哟”地叫着,说不出话来。我的汗水已经快出光了,身体也相当虚弱,感觉没有力气。但月亮的叫声使我抖擞精神,迎着长头发女人冲了上去。我抓住她的手腕,张嘴就咬。“啊——”长头发女人发出一声叫,松了手。

但我和月亮没有跑出去,被大发和长头发女人打了一顿。他们太凶了,眼睛都有点红了。我的胳膊被长头发女人抓伤了,屁股挨了大发两巴掌,麻麻地疼。我的嘴里“哎哟”着,不让自己流泪。在月亮面前,我不能流泪。月亮的耳朵被长头发女人扭得红红的,手不停地揉屁股。但她也没有哭,一滴眼泪没有掉。我们被大发和长头发女人赶出了门。小黑的眼泪我和月亮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外的街面上。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还挨了一顿打,心情很不好。小黑小心地凑过来,看着我们。它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心情不好,但它似乎很理解我们,看我们的眼神幽幽的,好像挺伤感。我摸了摸小黑的头。

小黑用舌头舔我的手心。我说:“连小黑都理解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了。”“现在大发他们已经注意我们了,要找到日记的下落,更难了。”月亮的情绪仍然很低。她把小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它的毛。小黑好像知道自己的小主人有了难心事,一声不吭,看着月亮。我叹了一声,说:“我要是侦探就好了,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出日记。”月亮说:“大发鬼着呢。长头发女人更狡猾。”我来了精神,说:“我可以分析,还可以观察,总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行的话,就带着警犬。警犬找东西,易如反掌。”月亮摸着小黑,突然说:“我们让小黑试试!”我乐了:“小黑那么精明,当然可以!”小黑似乎知道了自己要执行一项重要任务,精神为之一振,两眼放光,看着我和月亮。“我了解小黑,我觉得它能行。”月亮自信地说。我说:“不过我们刚刚被赶出来,他们正是警惕性高的时候,这会儿小黑去,也危险。我看不着急,我们先回我家,给小黑吃点东西,让它有足够的体力,好执行任务。”

“行!”月亮笑了。我们带着小黑回了家。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带着小黑来到月亮家。我们还没有靠近,长头发女人就大喊大叫:“别想进门!”大发好像不在家。我们就在不远处停下来。月亮给小黑发出了指令。小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进了大门。长头发女人一直在院子里忙碌,干这干那。她是个干净人,闲不住。我看到小黑无声无息进了屋。我们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不知道小黑的寻找是不是顺利,真盼着小黑能马到成功。长头发女人也进了屋。我看了月亮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月亮也非常紧张,脸绷得紧紧的。等待真是最折磨人的事,我的心“咚咚”地跳得急。黄昏已经来临,太阳的余辉在街道上慢吞吞地流,把整个街道甚至整个小镇都涂得黄黄的。月亮好像越来越紧张。“大发快要回来了。”她说。我安慰她:“别急。我觉得小黑行。”我的话音刚落,小黑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月亮脱口喊:“小黑!”可是,小黑的嘴上,什么也没有!而且,小黑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我喊:“小黑,怎么啦?”小黑跑过来,一双泪眼看着我和月亮,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小黑失败了。长头发女人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大门口,说:“想让小黑为你们卖命吗?没门儿!”我和月亮一下子抱住了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