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竑往石殿中心看了看,果然,世界卷轴的中央就在石殿中央,现在他们倚靠的估计就是世界卷轴的纸张。
霍竑扶起楼兰往里面走。
走了还没两步,楼兰突然触发了世界卷轴的自动防御装置,一道道光束打过来,楼兰刚刚自愈的身体又被洞穿。
可楼兰没有要再次为自己治疗的意思。
“怎么了,你看你流这么多血。”
“不能把力量费在自己身上了,我现在得封印这部卷轴,和其他两位存在者同步封印三处,祭坛就会被封印,卷轴是里面最重要的一环,这个环节必须有你在,不然,不然我无法靠近卷轴。”
“所以要我护送你?”
“嗯,这个卷轴记录了世界上所有人的名字,只要上面记载了谁的名字,谁就无法靠近世界卷轴,世界卷轴像是一种污染物,只要被它记录,命运就会被安排,存在者是它重点照看对象,所以我们没法看到末日之外。”
“但你不一样霍竑,你是纯净的,你没有被世界卷轴污染,虽然是我们帮你平分了污染,但是你确实是世界上除了陛下之外唯一一个纯净的个体,这表示你在末日到来的时候不会被漫天的黑雾杀死,你可以有机会看到轮回之外的世界,那就是你的使命。”
“活下去,帮我们看看轮回之外。”
霍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好。
他扶着楼兰继续走,楼兰还在持续受到攻击,血越来越多,楼兰面色苍白,嘴唇开始发青,他整个人瑟瑟发抖似乎落入冰窖。
“你还是先给自己止一下血吧,不然你撑不到那里。”
“不行,我不能动用我的神魂,我现在外部力量已经枯竭,没法再进行治愈,神魂内的能量是用来封印祭坛的,要是我现在用了,封印就会失败。”
“那你死了神魂一样留不下。”
“不,你可以代替我,拿着我的神魂封印祭坛。”
“可我不会。”
“神魂里有操作法则,不难,不过你拿着我的神魂,一样要被当成被污染者攻击,我现在先帮你挡下大部分,这样你就有时间破解封印的方法,如果我没有撑到那里,记住,一定要在世界卷轴开始发光的时候进行封印,三位存在者的神魂一旦到位,它们就会共鸣发光,只有这时进行封印,才是同步的。”
“懂了。”
楼兰越来越没力气,霍竑只能看着那些光束攻击奄奄一息的楼兰,霍竑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怎么讨厌这个社长,他有些后悔没在诗社年会的时候听这个老头子唠叨,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快要死去,自己仍旧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似乎明白了,这些人都在给自己铺路,他也确实感受到自己其实就是格雷索,格雷索是世界的骄子和希望,只有格雷索能活过末日。
所以大家为了这个目标不惜牺牲自己。
霍竑干脆抱着楼兰向大殿深处跑,有一千多米的距离,跑过去怎么也得一分钟,雷神之锤无法飞行,干脆就没进来,和外面的成员们一起抵抗埃索伦人。
“对了,诗社最后有没有人能活下来我不知道,我明白你来这里是为了圣托里尼,你可以不管其他人,把圣托里尼救出来就好,别的队员不会有怨言的。”
“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霍竑很坚定,他不能再让别人牺牲,即使活下去是自己的使命,但还是不行,霍竑看不得他们去死。
霍竑终于来到了大殿中央,中央地面上有一个圆形凹槽,凹槽四周有密密麻麻的奇怪纹路,纹路延伸,直接爬上四周的卷轴。
不对,那些纹路似乎是从卷轴上流下来然后汇入这个凹槽的。
霍竑看到凹槽下面有绿色的物质。
“社长,我到了。”
……
楼兰毫无反应,他的身体千疮百孔,他在霍竑怀里蜷缩着,把自己的神魂保护在中央。
霍竑一下子感觉头晕目眩,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拿出神魂,神魂呈球状,大小正好跟地上的凹槽契合。
霍竑接触到神魂的一刹那,那些光束就向霍竑飞来,光束刺穿了霍竑的小臂,不过他还是忍痛将神魂放入凹槽。
这是神魂的指示。
绿色的光沿着纹路开始流动,整个空间绿莹莹的。
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卷轴开始发光,霍竑知道时机到了,于是根据神魂的指示对卷轴进行封印。
绿光淹没了卷轴,卷轴开始燃烧起来,绿色的火焰,带来的却是冰冷的温度。
“好冷。”霍竑不仅觉得身体好冷,心也好冷。
他有些疲惫,一路上一刻钟都没停歇,到最后还是没救下自己想救的人。
所有人都甘愿当霍竑脚下的垫脚石,让他触摸命运之外,这也太残忍了,霍竑不喜欢把自己的兄弟们当成那样的垫脚石,他们的生命,其实比命运之外更加重要。
霍竑看着楼兰,楼兰的躯体开始分解,也化成了一缕又一缕绿色的光芒,和地上的一起,流入世界卷轴。
光芒渐渐黯淡,楼兰像是从未存在。
那个叫做楼兰的古国,被滚滚黄沙埋没,后人无不怀疑它是否存在过,海市蜃楼一样的,抓不住的东西。
手里握着沙,随风飘散。
霍竑心中一阵悲哀,他开始思考这些人所谓的世界之外究竟是不是值得这样惨重的代价。
值不值得,从这条路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走下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无论前方是成是败,都要有一个尽头,一个结果。
世界卷轴开始石化,这就意味着封印成功。
不对,世界卷轴还剩一个角无法石化,它漂浮在空中,绿色的光芒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前进半寸。
没有成功么?
霍竑意识到封印存在瑕疵,这次的封印可能坚持不了几十年,因为这一点点漏洞,时间缩短了。
可能十几年之后的某天,祭坛便会重启,到时候又有数不清的埃索伦人越界烧杀抢夺,在人界为非作歹。
哎,还是没能完美。
不过这十几年,足够人类建立强大的防御阵地,而且埃索伦士兵也难逃天眼的监控,战争会简单很多,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打的莫名其妙。
霍竑从大殿中心出来,与锤子撞个满怀。
“你怎么啦?”锤子看出霍竑的不甘心。
“没怎么,就是觉得很不愉快。”
“他们快进来了,我们得赶紧去找圣托里尼,不然你没时间救他了。”
“嗯,锤子,我们把埃索伦人杀光吧。”
“好。”
埃索伦士兵冲破了墙壁,诗社成员立即找好掩体进行阻击,不过他们的子弹告罄,很快就无法有效杀灭埃索伦人。
虽然锤子和霍竑解决了很大一部分,但还是有一些冲破防御,把诗社成员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
最后只剩下卡图申科。
“老大,我不后悔,我进了诗社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不后悔。”
“为什么?”
“老大你代表希望,我们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卡图申科把枪举在头顶。
“喂!”霍竑想要冲过去拦住想要自杀的卡图申科。
但卡图申科只是开枪打死了向他飞扑过去的埃索伦士兵。
“老大,我不会做自杀这种事情,一个战士,一个诗人,就应该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那叫牺牲,要是自杀,那叫耻辱。”
“不过,这真的是我最后一发子弹,老大,带圣托里尼出去。”
话音刚落,卡图申科就被埃索伦士兵手里射出的子弹击倒。
霍竑疯狂地杀戮,他没像现在这么怒发冲冠过,他现在心里满是怒气,犹豫一扫而空。
锤子也疯狂地杀伐,他能感觉到霍竑的绝望以及愤怒,它狠狠地锤击着敌人的脑袋和胸膛。
真生气,还是保护不了他们。
没多久,整个大殿躺满了埃索伦人的尸体。
“走。”
霍竑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狱传来,声音里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的一条指令。
霍竑从楼兰的神魂里找到了圣托里尼的下落,圣托里尼就在华盛顿要封印的那部分区域。
从走廊下去,应该就能看到。
路上,霍竑与科尔敦将军迎头撞上。
雷神之锤咆哮着轰向那个将军,谁知这充满了愤恨的一击,被将军手里的剑挡下了。
清脆的一声,锤子再也打不进去。
霍竑拎出天魔锁,锁链搅动时空,瞬间就到了那将军身前。
科尔敦毫无预兆地融进黑暗,天魔锁扑空。
霍竑和锤子面面相觑,他怕科尔敦会从什么地方给予出其不意的进攻。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动静。
霍竑将天魔锁收回的一刹那。
将军现身,他挥舞手中的宝剑,霍竑收回锁链之时科尔敦正好借势,两人不足几米。
天魔锁化成蓝色大剑,顶住了科尔敦的进攻。
“还真黑啊。”锤子从侧面朝着科尔敦面门飞去。
“呵呵,可惜你们来晚了。”
科尔敦幽幽地说:“你们想救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