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你的生命了有没有人对你说过那么一句话,这句话不能使你感受春风拂过大地的暖,不能使你感受秋意的满足感,只有平平淡淡。像似一滴水,掉进无垠的大海,惊不起波澜,只有释然。而这句话很简单,简单到好似一个不经意的问候”你身上有钱吗?“。
你身上有钱吗,不是朋友向你伸手的讯号,不是债主向你讨债的警告。它是离别前的送行词,是挂电话的临行语,是母亲在这平凡岁月里不平凡的爱意。
记得小些时候母亲总是提及,在离别之际,无论你是去远方还是去学堂。她总是偷偷的背着我那严厉的父亲,将揉成一团的零钱塞在我的口袋。强忍着微笑,向我的列车挥手,我没敢回头,我没敢泪流。那时候对这简单的问候有些无感,对这塞在口袋的钱也能释然。可当岁月偷走母亲的青丝,偷走我的年华以后,回顾往昔,才黯然发现它是那么的优美婉转。
十六岁便只身一人远方求学,每次和母亲通话结束前都是那句”你身上有钱吗?“。那时候我英明极了,总能把握好完美的时机,母亲便将记忆里揉成一团的钱打在我卡上。总是担忧我啃不习惯他乡的馒头,总是以为大城市的风能咬碎骨头,所以总是会问一句”你身上有钱吗?“。就这样一句问候伴随我成长,可能也伴随我一生,从以前的理所当然到现在的无地自容。都市米贵,一个月工资勉强养活自己,更不敢提及说养活家人。可母亲每次来电都会挂着那一句问候:”你身上有钱吗?“。我会心头一震,开始拔凉,连声应道”有的,有的,您别太担心我。“母亲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失落”哦,这样啊,我前两天帮人家打零工挣了二百块钱,我说要不给你打过去,我一个老太婆用不着。“我没忍住,一只手狠狠的捂着嘴,梗塞了许久才缓缓应道”谁说的,我妈最漂亮,你存着买新衣裳哈。“母亲呵呵笑道,笑得和记忆里一样的真诚”买啥子衣服哦,一大把年纪了,我帮你存到给孙子买尿布。“挂完电话,望着大城市的霓虹我哭成孩子,小时候母亲怀里的那个孩子。
在母亲的心里我可能一直未改变,还是那个多吃长肉的小孩。可是岁月催人老,流水逝芳华,她的青丝也化作白发,我的眼泪也不能轻易的落下。这一路走来或许什么都在改变,记忆里唯一不变的是母亲的那句平平淡淡的问候,那是她不善言辞的爱。母亲小学没毕业,却写得一手好字,体弱多病,偏要做一个女强人。她像似在建造一个招牌,给自己子女的礼物,不让大山困住思想,不让贫穷限制未来。母亲总说我是她的榜样,我小时候还挺自豪,直到后来才明白她才是我的榜样。我想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子女,我想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从古至今若要寻求一种最真挚的爱,应是母爱了。
可要问母爱是什么呢?我想没有一个人能轻易的形容出来,是的,没有人。因为,母爱是多姿多彩的。它可以是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也可以是蒋士铨的“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亦可以是洛夫的”母亲卑微如青苔,庄严如晨曦,柔如江南的水
声,坚如千年的寒玉。举目时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时,她是莽莽大地。”而在我这里,我的母爱的一句不善言辞的问候:“你身上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