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坊传来消息，用硫磺真的可以将那些霉变的大米漂白，齐杉立即派人传消息给顾方。
而齐杉第二反应便是立刻戒严了实验的工坊，这玩意儿，坑起那些王八蛋来时没有商量的，但是，这不代表一些混账玩意儿不会学呀！
万一那些奸商借此谋取暴利，然后坑自己，齐杉觉得那真的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另外，如果此事宣扬出去，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出于种种这样的原因，齐杉果断决定，这个源源不断将霉变的大米变成优质大米的黑心工坊立即监控起来。
在这个小小工坊的外面，足足有一百名士卒，这些士卒全副武装，每名士卒手中都握着火枪，在高墙之上，还摆着十架诸葛连弩，另外，两架神臂弓。昼夜都有人巡视。
这还仅仅是外围的布防情况，在内部，只会更加严密。在这样的布防情况下，确保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休想进去一窥究竟。
齐杉心里也是有数，等把这万石大米，都处理完了，齐杉便会立即关停这个工坊。
而之后，齐杉自然还会向范家这样的家族输送粮食，不过，就要换另一种方式了，比如在粮食、实验里面掺些铅这类的重金属。
这种东西，貌似铅的某种化合物还带有甜味，在罗马共和国的时候，罗马底下遍布铅管，输送水源。
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婴儿的成活率极低，而那些长时间饮用水的贵族，都纷纷得了不育这样的病症。
杀人无形，当这条计策从齐杉脑海中升腾起来的时候，齐杉都觉得自己太恶毒了，不过一想起瞒清入关凿下的杀孽，齐杉瞬间就让自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每次入关，留给百姓的都是斑斑血迹。如今，齐杉所做，不过是向这些人讨债罢了。
而之前在齐杉要求改造纺织机的工匠，也传来消息，羊毛的纺织机器已经改造完毕。
抚摸着手中柔软的羊毛布，没有丝毫异味，这是工匠送过来的最新产品。齐杉知道，如果运作的好，自己手里又会多出一件底牌。
这布，就是硬通货。乱世之中，钱并不值钱，只有粮食和可以让多数人穿上的布匹才值钱。
“牛宽，去将陆先生和刘青请过来。”
在一旁的牛宽，立即领命出去。
要成功的将羊毛布推广开来，没有陆永年和刘青的通力协作，这将会变成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这陆永年和刘青合作的倒是十分融洽，根据夜冰台得到的消息，陆永年已经收刘青做了学生。
党内无党，千奇百怪。随着自己实力与日俱增，自己内部开始分化成一个个新的小团体，并不让人意外。齐杉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自己要做的便是在其中做一个平衡者。
如何把握这个微妙的平衡，是对自己手腕的考验。
不过一会儿，陆永年和刘青便联袂而来。
当齐杉将羊毛布展示给二人看的时候，刘青脸上露出惊喜之意，主管工商署这么长时间，齐杉每次搞出什么新的事物，最后都是在工商署经营。
如今，羊毛布的出现，意味着刘青手里又会多出一样生财的工具。
而陆永年则是看的更远，陆永年固然明白这羊毛布有多大的利益，然而，有得必有失，这美味的糕点在前面，但只要没进口，都算是失败。
之前，陆永年并不看好羊毛布，如今，依旧不看好。尽管手中的羊毛布品质已经很好，甚至自己平常穿的一些棉布也有些不如，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
陆永年道：“上位，这羊毛布虽好，可目前却有两道难题在前面，如果处理不好，只怕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杉眉头皱起来，自己看来是忽略了什么。
陆永年继续说道：“上位，羊毛布首先一个问题，便是原料，苏州之地能有多少羊毛？日后，羊毛脱销，价格必定飞涨，到时候，这羊毛布能穿的起恐怕只有那些一掷千金的富豪巨商了。”
齐杉略微点了点头，的确，自己当初想要搞出羊毛布，其目的可不是要以此作为敛财工具，敛财虽说也是目的，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一个。
而羊毛的产量，这苏州地面上能有多少养得起羊的？能养得起羊的，起码也是一个小地主，而养得起并不代表就要养羊。
苏州并不是羊毛的产地，依靠苏州，这羊毛布，注定是做不大的。
不过，齐杉嘴角微微勾起，笑了起来。这苏州不是羊毛产地，可草原是呀，这范家不正好要把粮食贩运到关外嘛！
据齐杉所知，瞒清早已经和蒙古联合在了一起，这从他们手里掏一些羊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这件事还要着落在顾方身上。
齐杉当即就将事情前后和陆永年和刘青说了一遍。齐杉知道，这件事迟早是要和这二人说的。
现在就将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反而利落。
听到齐杉的叙述之后，陆永年看着齐杉那一脸人畜无害的诉说着这件事，陆永年觉得齐杉实在是太可怕了。
齐杉平常看上去倒是十分亲和，但如果作为齐杉的敌人，就会十分清晰的感受到齐杉手段的毒辣。
对手掉了齐杉的坑里，往往还不自知。
听到齐杉最后的解决办法，陆永年道：“这第二个问题，就是人力。”
齐杉有些疑惑地看向陆永年，按照道理来说，这不应该是一个问题呀！
如今涌入苏州的百姓，早已经遍及其他地方。这些百姓来的时候，可都是拖家带口。
看着齐杉的眼神，陆永年解释道：“上位，这乡下百姓平常都在家中织造，然后将布匹拿出去卖给布庄，咱们如果要大批量生产，便只有效法肥皂这些物品的生产方式，雇佣大量妇女。”
“只是，这么做，这舆论恐怕……”
齐杉立即明白了陆永年的意思，在明末的时候，江南地区便已经出现资本主义萌芽，其代表方式便是雇佣关系的产生。
这些富商和那些士大夫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自然，这些富商雇佣妇女，士大夫那些清流不会说什么。
可自己是什么身份？在朝廷看来，自己就是一个贼寇。更何况，自己这么做，就是在挖那些人的墙角，这些人会让自己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