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
看着顾方答应了下来，齐杉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至于范家，根本不会拒绝。
如果拒绝，那么范家就要好好考虑考虑往后还要不要在江南一带做生意了！
和顾家这样的地头蛇硬碰硬，范家作为一个生意人，还没这么傻。
本来嘛，范家就从关外采购人参等药材，然后贩卖。既然如此，卖给其他人是卖，卖给齐杉也是卖，并无多大区别。卖给齐杉，何乐而不为?
这件事谈完了，那么齐杉自然也开始谋划羊毛布的事情。
齐杉略微咳嗽了一声，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方看着齐杉的脸色，觉得齐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貌似又好像有难言之隐。
立即问道:“大帅，有话不妨直言，顾方若能做到，愿为大帅驱策。”
齐杉当即就将羊毛布拿了出来，放到顾方手上。
羊毛布入手，柔软，顺滑的质感传来。只是，顾方看不出来，这是用什么材质织成的。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更为关键的是，羊毛布在手中不过一会儿，顾方便觉得双手暖洋洋的。
要知道，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下旬，苏州的隆冬季节，在这种天气里，冻的瑟瑟发抖都是非常常见的情况。
以往，哪年冬天不死上一些人?
这羊毛布如果做成衣服，那销量……，顾方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之前的肥皂畅销，已经让他吃的有些撑了，连带着他在顾家的地位也上升不少。
毕竟，每月赚的白花花的银子，都不得不让顾家正视起来。
而如果这羊毛布开始成批量生产，销路是不愁的，那银子也就哗哗流了进来。
尽管齐杉抽税抽的比较狠，但这庞大的蛋糕，哪怕只是一小块，也足以让人吃的肚皮滚圆了，更何况，这一小块蛋糕是齐杉分润的。
自己这些富商占据的才是大头。
顾方略微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道:“大帅，这种布料是什么制成的？以后，这种布又如何销售?”
顾方在短暂激动过后，便明白，关于眼前这布料的一切，都还要面前这人点头。
没了面前这位点头，什么都是枉然。
况且，目前来说，也只有齐杉掌握这种布料的秘方，没有秘方，自己就算有再多钱，也没法制作出来。
看着顾方脸色的变化，齐杉对于顾方的心理活动自然是一眼就看穿的。
不过，齐杉对于顾方的反应还是十分满意的。在短暂激动之后，便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只能说，这做生意的，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心思之活泛，都远非常人可比。
齐杉不禁露出忧愁的面容，说道：“实不相瞒，顾家主，本来这种布料是依照肥皂的例子，同样交给你们销售生产。只是……”
听齐杉话语只说了一半，顾方心里也变的有些着急:“只是什么?”
齐杉知道现在已经将顾方的胃口吊的十足，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齐杉继续说道：“只是，这苏州并不产有生产这种布料的原料，这种布是羊毛织成。”
“羊毛?”顾方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顾方瞬间懂了为什么齐杉之前是那副神情?并不是齐杉不想交给自己，而是交给了自己，也没什么用。
自己又不可能变出羊毛。
齐杉有意无意的瞥着顾方，观察着顾方的神情。
猛然间，顾方想到了范家。这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范家和自己有生意，所以粮食卖到哪里，顾方也不大关注。
不过现在，这就是银子，就是钱。顾方立即就想到让范家代为在蒙古等地收购羊毛。
不过，顾方明白，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和齐杉商量的。这千百年来，也就齐杉成功把羊毛布搞成了，自己把羊毛弄过来，没齐杉的帮助，想把羊毛变成羊毛布，还是非常困难的。
齐杉没有言语，他相信，以顾方的机智，顾方一定会想到范家。
不过，顾方想到了范家，不代表顾方就愿意做自己的提线木偶。
这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齐杉知道自己固然可以以刀剑威逼，但是，这终归是落了下乘。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富商答应了，也是面服心不服。
一旦出现突发状况，这些便是莫大的隐患。
顾方小心翼翼道：“大帅，这范家有些关系，这羊毛，我们可以让范家代为采购。”
齐杉装作露出惊喜之意，旋即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齐杉缓缓道：“顾家主，这羊毛易得，可是这人力方面……，你也知道，若是我们让百姓来生产，万一朝廷给他们扣一个私通贼寇的罪名，那么，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害苦了百姓。不妥，不妥！”
顾方急道:“大帅体谅百姓之心，顾某倾佩之至。”
“大帅若是不放心，可由顾家出面，大帅只需要在幕后操控便是。”
为了银子，顾方也顾不得许多了。有了钱，在顾家的话语权也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的意见，顾家家主顾宏志也需要郑重考虑。
如果自己不能为顾家带来利益，那么可以想见，自己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
这自古“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顾方明白，要想在这样的大家族生存，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面临的便是万丈深渊。
毕竟，顾家可不会养一个废物。
自己目前唯一的优势便是和义军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只有紧紧抱住齐杉这条大腿，自己才可以保持住现在的位置。
如果运气好，甚至更进一步说不定呢！
眼下，这运气不就来了，自己如果把握不住，那便是错失良机。
见着顾方自己说出这番话，齐杉也是深感不容易。这自己花费了多少心思，步步引导，才终于达成现在的局面。
不过，若仅仅是羊毛布，自己费这么大劲，岂不是吃饱撑着了?
“顾家主，依我所见，以后这肥皂、水泥这些东西也由你们出面吧！”
顾方秒懂齐杉的意思，也知道，真正主导肥皂、水泥的不会是自己这些人。不过嘛，能躺着赚钱，为什么要站着呢？
左右不过借用的是顾家强大的根基，自己赚到真金白银不就行了！
“顾方愿尊大帅之命。”话语干脆，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