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余生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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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们回家

过后的几天陆璇一直就待在家里陪着自己的父母和叶暖汐。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严重的恶化,整个腹腔、胸腔、肋骨,后背,甚至头部的病痛使他每天的精神状况极差,白天还可以忍受,但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疼痛难熬,只能靠着止痛药去维持,但是也基本上没有效果,甚至会感到头晕恶心。

叶暖汐也是每天陪着他,到了晚上看着陆璇饱受煎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尽自己所能的安慰他,帮助他也无济于事。

张素娟每天想着办法给陆璇做他爱吃的,但是陆璇从开始勉强吃下都后来的从下口她都看在眼里。又亲眼看着陆璇迅速的消瘦下两双眼深深的陷下去,皮肤也变得蜡黄看的实在让人心疼。

没当这个时候张素娟便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偷偷的哭泣,但是在儿子面前一直努力的笑出来。

那天早上陆璇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叶暖汐把熬好的清粥喂给陆璇,陆璇喝完了那一小碗清粥,叶暖汐刚转身将碗送回厨房的时候,陆成林刚从门外回来,就看见陆璇眼睛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开始溢出清粥,陆成林感觉不对劲连忙跑过去拿手垫在陆璇的下巴,一把抱住陆璇,一只手拿出手机就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室门口张素娟和陆成林来回不停地走动很是着急担忧,叶暖汐双手合十一直再为陆璇祈祷着。

“医生他怎么样了?”看着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张素娟立马上前问道

“病人现在很虚弱,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了,现在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了,最后你们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吧。”医生惋惜道。

张素娟瘫坐在椅子上,他听出来了医生的意思了就是陆璇说不定突然就会断气了,现在能做的估计就是准备后事了。

病房中的陆璇戴着氧气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陆璇最不愿见的就是医院中洁白的墙壁,还有盖在身上白色的被总会让他感觉到压抑。还好此时陆璇戴着氧气罩闻不到医院中消毒液和药物的味道稍微会让他好受点。

“你醒了啊!渴了吗?”叶暖汐守在陆璇的床前,看见陆璇睁开眼睛连忙问道。

陆璇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随后陆璇转过头看了看周围。陆璇住的病房是双人间,旁边有个病友此时却被帘子隔开了。床头放着一束康乃馨很让人赏心悦目。

“爸妈呢?”陆璇没有查询到自己的父母于是问道。

“他们在外面咨询医生,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

叶暖汐刚说完就见陆成林和张素娟推开门进来了。陆成林手中拿着很多医院开的报告单,而张素娟眼眶红红的肯定是刚哭完的。

“儿子怎么样了,要妈给你做些什么。”张素娟见儿子醒来快速的上前询问。

陆璇想要张口说话发现自己戴着氧气罩,而身上却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素见到此时的陆璇眼泪又控制不住的留了出来。陆成林看着陆璇想要说什么也却开不了口,只能在病房默默地低着头整理东西。

而此时护士正好走进来替隔壁的检查病情,在她掀开帘子的一瞬间陆璇捕捉到里面的画面。

里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很瘦很瘦瘦的好像只剩下骨头了,躺在那里胯骨隔着衣服都显露出来了,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虽然陆璇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陆璇已经相信出了他的样子一定是特别痛苦和不甘的。

帘子再次拉上,陆璇头没有转过去还是直盯盯的看着帘子。叶暖汐看着陆璇的眼神明白了什么,她害怕陆璇看到这场景的时候瞎想,所以在进病房的时候就将帘子拉上了。但是还是给他看见了。

“你别怕,你和他不一样。”叶暖汐安慰道。

陆璇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氧气罩失意让叶暖汐把它摘掉。

“这玩意戴的真憋人。”在叶暖汐把氧气罩摘掉后,陆璇用微弱的声音笑着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陆璇看着三人都没有说话于是问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没有人回答陆璇说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陆璇,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的问题。

陆璇眼睛先看向叶暖汐和张素娟,她们都将头别过去不敢直视陆璇的眼睛。陆璇眼中透露着失望后又看向了自己父亲。

陆成林看着自己儿子眼神中透露着失望中还夹着一丝期待,他便感觉的无力的自责。他转身走出了病房,他需要发泄。

陆成林走到无人的楼梯口握紧双拳对着墙面用尽全力去捶打着,口中发出低声的吼叫。他在怪罪上天,为什么要在夺走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又来夺走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原本朝气蓬勃的孩子去饱受病魔的折磨再等待着死神的到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公平。而这个平日坚强的男人终于再最无助的时候哭了。

叶暖汐见陆成林出去后也跟随着他出去了。在叶暖汐面前陆成林一直是个很坚强冷静的人,在陆璇生病后他表现的极为冷静,在她们都觉得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一直在井然有序的打理着家里的生活从而不至于让一切都一团乱。

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背负着多少,他一直欺骗自己,也一直安慰着张素娟让大家都保持希望。可是在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了。

陆成林的发泄保持了十多分终于平息下来,他看着身边的叶暖汐。

“暖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陆成林点燃一根烟对着叶暖汐说道。

“叔叔,辛苦的不是我们,而是陆璇。”叶暖汐平静的说道。

“最辛苦的是他,他受苦了。”陆成林叹了一口气说完之后又沉默着。

“暖汐,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在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但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是无力回天,叔叔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不然这耽误的是你自己,早点回到你自己的生活。”沉默了片刻的陆成林突然对叶暖汐说道。

“叔叔,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我不想他会留下遗憾,我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如果我现在走了我可以肯定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叶暖汐红着眼眶说道。

“唉!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为陆璇做的这一切我们都会一直记得。”陆成林见叶暖汐如此坚定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陆成林和叶暖汐擦干眼泪再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着陆璇眼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无论张素娟说什么陆璇也一句话不说。

“爸,妈我这一生短短的二十多年了,我看过许多也还有很多来不及看的。但是我不想我这辈子都不给任何人任何人低头,不想再最后输给这病,求你们让我们最后可以保留着自己那一点点的尊严,我想笑着走。”陆璇突然开口恳求道,然后就静静地等着回复。

“好,我们回家。”久久未开口的陆成林决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