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怀旧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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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发征途是吉林

告别的哨声响起,集合的口令发出。

1969年2月28日6点25分,我们怀揣“忠诚于党、服务人民、报效祖国”的热血初心,穿着不太合体的军装,乘坐送兵卡车,辞别父老乡亲,告别金湖乡土,前往安徽明光火车站。

当军用卡车开动时,车上兄弟们,车下亲人们的哭声、嘱咐声,声声互应。我起先是想咬牙挺住。但是,当看到父亲和大哥仍在挥泪致意时,我还是心酸起来,低下头来泪流不止。

王国清排长不断提醒大家控制感情,并要求班长们带头不流泪、带头多开导,带头寻开心。

说真的,无论怎么说、怎么劝、怎么做,还是无法阻挡兄弟们离乡别亲所泛起的酸楚,这是人之常情呀!

中午时分,我们顺利到达安徽省明光火车站。

在明光火车站,有盱眙两个公社的一帮兄弟,分别插入到我们班排中。

当年金湖三百七十四人入伍,盱眙加入五十人。经整编后,确认一个车皮同赴吉林省的兄弟们共有四百二十四人。

记得王排长将插入我们一班的盱眙七人名单递给我。他们是:张国庆、袁嘉岭、杨成才、张家新、刘成俊、林乃云(已病故)。我们班一下就达十五人。

王排长还特别交待我,“你们班数张国庆最小,对他要多注意关照。”

一列北上的闷罐铁皮车,载着我们由明光火车站出发,开往东北吉林高官白山腹地抚松县域。这意味着我们出关北上,堪称是“一个车皮拉走”的兄弟了。

随着离家越来越远,夜幕逐渐降临之时,有些兄弟又流起泪来,这种气氛具有很强的传染力,也富有足够的感染力,很快就有不少兄弟也跟着悲切起来,有几个兄弟连饭也吃不了。

闷罐车里,通风不良,几十个人围坐在一起,各种呼吸气味,喷云吐雾的烟味,加上个别兄弟“来尿”被子散发出来的刺人骚味,这种难闻的综合气味,对人的刺激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在当时是不能说什么的,只能靠隔三差五的拉开点车门,通通风、换换气来缓解缓解。

你们这个车厢是什么气味呀?是不是又有人“来尿”了?杨学忠连长在停车休息到车厢检查时虎着脸说。

我们报之莞尔一笑,连连的说,没有没有,只是闷久了,通通风就好了,没有一个人去埋怨“来尿”兄弟。

杨学忠连长、王国清排长和我们一样,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唱歌是最好的解药,它可以驱散酸楚,它可以调节气氛,它可以活跃心情,它可以渗透心灵。在杨学忠连长的倡导下,各个车厢都响起了不同的歌声。

我们使劲唱着《我是一个兵》、《打耙归来》,《团结就是力量》、《北京的金山上》等革命歌曲。

在天津站休息时,我还把买来的苹果和兄弟们分享,想让兄弟们有个温暖愉悦心情,冲淡一些念家思亲心绪。

过了天津之后,兄弟们心情基本平静,情绪趋于稳定,气氛逐渐活跃,歌声也更加响亮起来。

经过三天三夜的行程,我们豪情满怀的分别走进了吉林省泉阳(以下侧重讲泉阳)、露水河、临江,奔向各自的新兵连所在地了。

时间是个渡口,人人都是过客。这是“一个车皮拉走”的兄弟,在1969年3月2日发生的第一次分别。自此分别,才称其为是战友了。

日后,有的战友有重逢机会,有的战友再无相见可能。有的战友还要经历第二次、第三次或多次分别。分别成为战友间的常态,这就是部队分别与重逢的如歌生活。

到了泉阳,我们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尽快将自己融入锤炼人生信念的熔炉——一个既新鲜、又陌生的人民解放军大学校,自此开端了人生最有意义的军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