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帮别人我会后悔，不帮别人我也会后悔，我到底该怎么做？”
“看你帮助的人最后的表情和你最后的心情吧。”
——她？
“不是说我们没本事，打进去容易，但总会冒出来的。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个气啊，妈的，和狗娘养的众星殿激战了五六十年。就是麒麟城不好打，其它那几个都打进去过。当年就是打的太疯了才丢了这条手。”郑大帅拍了拍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臂，拆开外罩的皮料。
“对了，少教主没见过这个吧，乌玉臂，好使得很！乌魔傀就是用这种材料做的……没听过？算了，也不重要。”郑大帅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自己神奇的义肢，叶修稍微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就看到郑大帅各种甩臂震肩，抛开他的滑稽动作不说，单论这乌玉臂的严密衔接和实用性，看着和正常的手臂没有任何差别，已经是让叶修大开眼界，“以前别人叫我“断臂残猿”，装了这个之后他们都喊我‘黑手残猿’，听着蛮霸气的吧！”
炫耀完，郑大帅掰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地数了数，嘿嘿笑着说：“我算算啊……大熊城打碎过三次，白虎和青龙打碎过两次，青尊在我们打过一次后就不敢说话了，恺狮和玄武还差点，云鹰那边以为离着远就没事，也被我们打进去过，哈哈，当时老公鸡的脸色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哈哈哈！再后面的野鸡城市就不知道被我们灭了多少了，还不是割韭菜一样，长得可快了，后来打着打着就没意思了，没干劲了，还是每天打打铁自在。”
老家伙们散了，新人们就上位了，一切就变了。
“意思是星武者的城市会在同一个地方复苏？这是为何？”叶修追问。
“不知道啊，老夏说是天数。他们那些城市跟闹鬼一样，可以易主，但是绝对不会空缺。”郑大帅摊手，“我还听说除了麒麟、青龙啊那五个城，其它十二个以前都换过主。塞在一个城里的几支最后都只会融合或者吞并成一家，灭了城里的，外来的就会占据这里。”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虽然听明白了一些，但叶修还是疑惑，“不过总该有吸引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吧，不然没道理会这样。”
“嘿嘿，就是这个理。”郑大帅指了指朝东北方向的窗外的那座矮山，地点相当于游蛇城正中，这样的一个位置看上去却没怎么太多建筑物，只有一座塔楼耸立在那里，“之所以有人会聚集就是因为对应星位的位置对相应的星武者有特别的帮助，修炼的快，哪怕我们把那铲平成了废墟也有人愿意在那待着。”
这就难怪了，明心教的主力也总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废墟里守着，必然会撤退，只要撑过这段风头，一个绝佳的地盘唾手可得，对应星座的星武者怎么可能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当年看着夏永他们打入各大城市，还有不少星武者鬣狗一般在不远处双眼冒绿光，认为取而代之的机会来了吧。
叶修沉吟：“能做到这一步必然逼迫众星殿做出反应吧？所以那年的武者才有环境成长。”
“嘿，那些白眼狼，当年沾了我们的光，现在倒是一个个反水。”郑大帅摇头不已，不过也能看到他脸上的自得，“也就龙丹宗、星河派有点义气。有些东西，真的活得越久看得越透。”
郑大帅也是难得找到合适的听众，过去的光荣事迹说个不停，让叶修不得不感慨不愧是郑大先的弟弟，这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
叶修中途打断道：“对了，大概一个月前我杀了一头铁尾狼王，从它身体里飞出一颗星星，那是什么？”
“是星珠吧，是不是圆溜溜的发着光，像星星一样，一出来就往天上飞？那就是星珠没跑了。”郑大帅听完描述，笃定道，“兽王以上，也就是六等以上星兽嗝屁的时候就会产这个，那个挺稀有的，不过很好用，我们打造兵器都会掺个一两份，运气好还会产生不错的效果。”
“人也有吗？”叶修忽然问。
郑大帅有些得意地解释，似乎难得找到机会显摆自己的学识：“有啊，不过很难变成珠子，有时候干脆就是星武留了下来，不过只有同源的星武者能用，还要像我这样成为星君的才行。听老夏说，我们星武者的图腾就是模仿各类星兽，但是和星珠的产生仍有差别，是夺天地造化，所以有很多地方挺严苛，挺麻烦的。”
“如果说是模仿星兽，那器物类的星武者呢？”叶修继续追问。
郑大帅面色一囧：“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修点点头，又问：“那这座城边上的悬崖下面有什么东西吗？我在渡崖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总觉得下面有东西。”
郑大帅脸色一变，有几分凝重地问：“这么说昨天地龙翻身还真是那家伙醒了？”
不用叶修追问，郑大帅也开始为他解释：“那座山崖下面确实封印了一个人，从大陆南边的火烧山来的，是个异变的星武者，他没有图腾，却可以把星力化作火焰。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当年没照过面，内情只有教主和两位嫂子知道，反正后来大嫂子为了封印他，就劈了这么个月倾崖出来，引翻鳞河的水常年冲刷他身上的火焰，又借助游蛇大阵镇压。”
郑大帅有点感慨，在游蛇城待久了，连他都渐渐忘了月倾崖下还封印着一个人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最近几年温泉水的温度都下降了，地吼泉的喷吐次数也少了，我还以为他挂了呢。”
“对了，既然那家伙随时可能醒过来，有个东西一定要带上。”郑大帅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脑门，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塞了个物件到叶修手中，“有了这个，在游蛇城，少教主你想翻哪家小姐的院子就翻哪家。”
叶修装作没听见，抬手一看，居然是枚游蛇令，就上面的气息判断还是一枚主令，之所以认得出来还是多亏了之前看过宣静伊的那枚黑色的游蛇令，只不过手中这枚是白色的。
只是给他有用吗？
“没有游蛇的血脉也能用？”
“当然。”郑大帅笃定地点头，却没有更多地解释，似乎并不想给出解释。
叶修不以为意，正好用得上，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离去之前，郑大帅忽然指着叶修的衣服说：“少教主这身衣服越看越眼熟，好像是个大少爷的。”
叶修点头：“确实是个大少爷的，十多年前死在那次事故中的一个可怜人。”
郑大帅闻言，沉默了很久，强笑道：“那小子以前常来我这，有些时候还会带些外面摊子上卖的吃的给我。这里的人都怕我，就那小子没大没小的。”
“就没后悔过？”叶修心中也有点感慨这个故去的宣乐游真有人缘，连明心教的老不死都会过问他的事情。
就没后悔过自己的不作为？一个声音似乎也在心中问着叶修。
汉子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只是随着深深地吸气，慢慢吐出平淡的话语，他说：“老了，也就当时有些生气。”
“会生气就是因为当时做得不够多吧。”叶修说。
等叶修已经彻底出了门离去，汉子还站在原地，他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像是在审视自己的过去：“我也是帮过的……就是没想过会这样。”
“妈的！”郑大帅一拳打穿了面前的墙壁，整个屋子都是一震，剥落的墙体露出内里厚重的金属光泽，层层叠叠足有半米厚，但这墙壁却挡不住他愤怒的一拳，他愤愤地抽回拳头，朝着另一边大吼，“这两天自个儿干！敢给我偷懒，我回来把他挼了！”
洞口外露出的徒儿们个个噤若寒蝉，不知道老祖宗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
郑大帅的首徒迟疑地上前一步，虽然他的身材比他师父还要高大，但是此时在盛怒的师父面前也只能缩着脖子弱弱地问：“师父，您……上哪去？”
“别烦我！老子揍人去！”郑大帅甩下这句话后，留下一众徒儿们面面相觑，苦恼着该怎么修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