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自己站在乞力马扎罗的高山上,高山上的草原在白雪的覆盖下,露出枝枝桠桠,枯黄的草儿,探出小脑袋,望着天边的蓝天,可蓝天无法保护他们,远在天边的太阳,发出的高温一点点的融化着身边的积雪,草儿失去了唯一的保护膜,在大脚踩上去的时候,压弯了腰,揉进泥土里,看不清样子,可能被折断了,也可能躺进了雪里,吸收最后的水份,等待着新生。
“需要一次新生,他也一样,”他喃喃自语到。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创作了,拿起画笔的那刻竟不知道画些什么,这半年里他遇到了不同的人,听到了不同的故事,经历了超乎想象的坎坷,脑子里有一万个想法,可一提笔竟什么都画不出来了。
直到他站在窗边,抬头看到远处那一抹白,乞力马扎罗的雪,触动了他的心房,想象着山上住着一个白雪精灵,掌控着整片塞伦盖蒂草原,替她看护的动物可能是一只大蜘蛛,因为它的蛛丝可以探知整片草原的一举一动,它可能是草原上最小的动物,却是能量最大的动物,因为你不知道它会带给你什么,像是信息的集散地,它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住在雪山之巅的白雪精灵,这一刻他心潮澎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
他放下画笔,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梦里他来到了向往的乞力马扎罗山雪山之巅,见到了哪位想象中的精灵,他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位肌肤盛雪的貌美男子,但脑子却装载着的记忆,白雪精灵好奇的打量着他,从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更不要说见到她。
一身雪白的长裙,雪白的长发,雪白的皇冠上镶着洁白的钻石,像是她身份的象征,如果不是因为她黑色的眼睛,整个人立在哪里与白雪相交辉映,可能真看不到前方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子。
她走上前去,像个好奇的娃娃,偏着脑袋,从上向下的扫视着他,似要把他看穿了,甚至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当感受到他炽热的温度时,像是触电般快速的收回手,疑惑的望着他,却不说话。
在白雪精灵紧紧盯着他看时,他浑身不自在,一个人来到陌生环境难免会恐慌,他也一样,可是却强装淡定的与她对视着,直到她的手碰到他的脸,他才紧张的后退一步,却不是胆怯,而是鼓起勇气问到:“您好,请问这是哪里?”
她摇摇头,摆摆手,但还是一直盯着他,他知道她一定是听不懂的,时光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那种探寻的眼神把他盯的毛骨悚然,他眼神回避,看向四周,一片白雪皑皑,除了湛蓝的天空,再没有其他颜色。
这位白雪精灵并没有因为他生涩的回避而避开眼光,还是定定的看着他,他鼓起勇气看向她的脸庞,原来她是这么美,雪白的肌肤,雪白的发丝轻柔的散落在脸庞,白色的纱裙轻盈的垂落在脚踝,碰触到积雪,扑闪着大眼睛那样无辜,像个不染尘世的仙子,来到这个俗世,原来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痴痴的看醉了,但巨大轰响声打破原有的沉静。
前方,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这个小黑点越来越近,像是美国大片里看到的一个巨大的飞行器,屹立在不远处的地方,远的连模糊的样子都看不清,近的连触角都要碰到他的脚,轰响声越来越近,黑点越来越大,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黑蜘蛛,它弯下身子,几百个触角变成了台阶,白雪精灵踏上触角,一步步的向上,坐在蜘蛛的背上,伸手抓住侧面的触角,身子前倾对着蜘蛛的触角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峻鸿感觉自己像个蝼般蚁站在它的脚下,脆弱的不堪一击,到这时他再也无法镇定,恐惧像是黑色的蚂蚁通过血管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好像他动一步,就可能被眼前的庞然大物碾碎,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是紧绷状态。
他想着怎么逃脱,不能动,不能跑,要是能隐形或者蒸发就好了,正在他不断臆想的时候,眼前的黑蜘蛛却一点点缩小,小到像他第一次在远处看到的小黑点,钻进白雪里消失不见。
那一刻他终于放下心来,习惯性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嘴里继续试探的问到:“这是哪里啊,我该怎么回去呢?”
白雪精灵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在她离开的那刻,前方轰隆隆的响声,地震山摇,他站在原地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瞳孔放大,眼前只见巨大的白色雪团,向着他的方向奔涌而来,他后退两步,转身死命的奔跑。
“啊!雪崩啊……”
逃生已经成为了本能,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以此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尖叫一声,满头大汗,吓的他魂飞魄散,这个梦真的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那名男子。
同时,这梦也很奇妙,和他想要创作的动漫故事如此相似,这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候灵感就是那么在那一瞬间就迸发出来,连自己都会吃惊,他打开床灯,看看时间还早,才当地时间凌晨五点,躺下继续睡会,可是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了。
就这样半夜失眠,早上七点顶着黑眼圈起床,收拾好衣服、装备和必备的食物和水,吃完早饭出发了。
司机很准时,是个黑人小伙子,很精瘦,高高的,站在车门前。
当他来到车前,贴心的为他打开门,等他入座后,快速回到驾驶座,如此顺利,让他心情瞬间变的美丽起来,就连昨晚的噩梦都忘的一干二净,他开心的和司机打招呼,司机很热情,转过身子给他当地的小零食,不断的向他手里塞,本来想要拒绝的他,抗不住司机的一再坚持,也只有接住,作为回礼,他也把自己从家乡带来的豆干给了他几包,司机迫不及待的打开,吃了一口不停的说着:“好吃,好吃……”
这时他才问到:“What is your name。”
没想到小伙子竟一个字一个字的用中文说到:“我叫景文,”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但还是倍感亲切。
王峻鸿惊讶的说到:“你会中文啊!你去过中国呀!是留学还是干什么呢?”他从没想过司机师傅竟然会说中文,这倒是一个惊喜,兴奋的情绪抑制不住的表现出来。
景文摆摆手说到:“都不是,我是在当地汉语学校学习的,是我的汉语老师给我起的中文名字,我很想去中国,可我还没有攒够钱,等我攒够钱我一定要去,我很喜欢中国,很向往去到中国。”
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劲,但是能够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在没有语言环境的情况下,已经很不容易,这也算是老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吧!
一路上都是用中文沟通,为了让景文能够听懂,王峻鸿说的很慢,交流上没有太多的障碍,今天第一站就是前往塞伦盖蒂保护区,景文摆手说到:“保护区已经被围起来了,只有小部分可以进去。”
广阔无垠的草原,带着枯草味的空气,干干甜甜的,闭上双眼,感受微风吹过,在南半球的热带是没有四季的,长年的高温已是常事,在难得的冬季幸运的感受到一丝凉风,真的很难得,可能这是远方乞力马扎罗山送给他的礼物。
“景文,快看狮子,”王峻鸿兴奋的说到,对于景文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但对王峻鸿来说这却是在《动物世界》里才会看到的景象,现在就活生生的在眼前奔跑,他大吼一声“啊……”
叫声太大,竟吓退了追车飞行的小鸟,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行驶了两个小时,太过放松的沉醉,让他忘记了时间,他享受着所有的一切,单纯、美好这样的词似乎只能形容大自然了,自然带给我们的震撼是不知不觉创造的,没有刻意的设计,只要睁眼你就可以感受,但眼睛看到的并没有心感觉的更让人难以忘记。
“王,今天天气真好,高温刚褪去,你来的是时候,再过两天就可以看到动物大迁移了,动物不惜一切代价为了生存,前往更茂盛的草原,那才是最震撼的,”景文激动的说。
可能是王峻鸿的热情带动了他,景文也变得兴奋起来,“景文,停停车,我要下车走走,可以吗?”
“可以,我靠边停车,陪你在周边走走,但不能走太远哦!”
停下车后,王峻鸿迫不及待的跳下车,景文跟在身后,像是在保护着他,他就是这么善良的人,景文一直保持着善良,接待着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这一次很开心的是,终于让他遇到了中国的游客,这也是他希望的,他想要学习中文,他喜爱中文深入骨髓。
“王,你看前方就是塞伦盖蒂草原,现在冬季,草都枯黄了。”
“嗯,但还是很壮观。”
我看到鸵鸟在奔跑,原来它可以跑这么快,他开玩笑的对景文说到:“景文,鸵鸟的速度可能连你的小汽车都追不上哦!”
“是啊,”景文笑嘻嘻的说到,遇到景文,他好像遇到了老朋友,完全没有生疏,那一句中文就消除两人之间所有的结缔,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