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变得光亮起来,白抒始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周围的景色一变,立刻就变得迥然不同,这个场景,一直都烙印在白抒的记忆之中。
白抒站在一个房间里面,周围是偏淡色调的布置,是祁琅玥最为欢喜的布置的格调。
她伸出手,一双手变得有些粗糙,不同于这一世,因为她的修为提升的很快,身体越来越强大,根本就不会变得粗糙,而她身上穿着的则是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这个风格也是祁琅玥曾经最为喜欢的,而她之所以会打扮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任锦喜欢。
对于这个幻境,白抒有些诧异。
她不明白的是,这么多年来,对于上辈子的事情,她已经没有那么钻牛角尖了,更是没有了一开始惶恐的心情,如果是要历练她的心境,可以说,这个幻境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偏偏……她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白抒尝试了一下,她一身的修为还在,综合实力已经超过了大乘期的修士,甚至一般的仙人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分。
这样的她,回到这个场景里面,她还会怎么做?
白抒皱了皱眉,她已经察觉到外边有人进来了,听脚步声和声音就知道是任锦。
很快,一身华服的任锦从房间外进入,看见白抒站定在原地,他却是冷笑了几声,几步上来,一伸手,就想要甩白抒一个耳光。
白抒下意识的一偏,身子已经退后,没有被任锦伤到。随着她的心结慢慢地解开,对很多的事情已经模糊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段,而任锦想要的打她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任锦见白抒竟然敢躲避,他一脸的狰狞,“小-贱-人,你竟然敢躲开!你不是还想要去秘境吗?你给我过来,你以为你是上清宗护着的人,我就不敢动你!我告诉你,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叫你漠视我!”
任锦冲着白抒大声吼道。
白抒这个时候才有些想起来,这个时候她的父母都被项宏远派来的人所杀,白抒能够依靠人只有任锦,所以她委身于任锦,这个场景该是……她为了报仇,投靠了任锦。
虽然祁琅玥的气质更加飘渺一点,加上白抒一身修为全无,根本就无法和她相提并论。不过如果仅仅是在容貌上面,她与祁琅玥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但是又要比祁琅玥更加的明艳一些。所以已经欢喜祁琅玥到有些魔怔的任锦当然是接收了白抒,又占有了白抒,一旦他自己被祁琅玥忽视的时候,他就会对白抒更加的暴躁。
再过几个月,她就会受不了任锦的行为,然后杀了他,再后面就是祁琅玥杀了自己。
任锦的叫骂声并没有打破了白抒的平静,相反从她这样的角度来说,她反而是觉得有些荒诞,当年的她被祁琅玥所欺骗,又因为投靠无门反而是跟了任锦,她真的是被报仇给冲昏了头脑,任家的势力根本无法对抗项宏远,任锦的修为又远远不如项宏远和祁琅玥,又怎么给她报仇?
加上任锦虽然入了魔怔,但是心里面最记挂的人还是祁琅玥,这样的他又怎么给自己报仇?
所有她受到的折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也是一叶障目。
任锦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在情爱中一叶障目?
白抒脸色很是平静,在这一刻,她甚至清晰的回想起了当她把那一根粗壮的木头刺入了任锦的咽喉间的时候那种憎恨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甚至是在想着,为什么上天对她如此的不公正,却不曾想到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本不该怨天尤人,最后更是落到这么凄凉的下场。
能够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何其的幸运?
“小贱人,你那是什么意思!嗯?你以为你有左明鹤罩着,我就不敢对你做出什么了吗?”任锦见白抒完全不为所动,整个人都处于了暴怒之中,他一下子就扑向了白抒,根本是口不择言,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一些什么了。
白抒被任锦的话一惊,身体下意识侧过身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任锦,她沉声道,“你那是什么意思?”
左明鹤?
白抒根本不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她和左明鹤还有过什么交集,不仅仅是她,就连祁琅玥也没有什么交集,如今乍一听到任锦提起了左明鹤,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任锦被白抒这么一抓,肩膀上面传来一阵剧痛,只觉得手就快要断裂,而白抒一副轻松的模样,就跟没有用力!
白抒不是没有了任何的修为?!任锦惊惧不已,心里想着祁琅玥好不容易来找自己一次,却是让他把白抒给折磨致死,而在白抒跟了自己不久以后,身为太乙宗首席弟子左明鹤竟然背地里找上他,警告了自己一番。
不过是两天的功夫,本来一点修为都没有的白抒,突然又变得这么厉害。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手臂上面传来的剧痛让任锦无法过多的思考,连白抒问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听明白,就是在不停的嚎叫。
白抒皱了皱眉,一挥手便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免得屋里面的声音传了出去,随即就放开了任锦。
白抒突然放手,任锦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脚下一个踉跄,已经摔到在了地上,左臂更是没有任何的知觉,跟断了没有两样。
任锦抬起头,白抒仍旧是一脸的平静,一直以来,她的喜怒哀乐都是表现在脸上,就连仇恨也是一样,根本就不懂得隐藏,她忽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任锦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你刚才说左明鹤罩着我?”白抒见任锦一脸疼痛的表情,又问了一遍。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任锦的这个问题……很是关键。
任锦冷哼一声,就想着对白抒出手,他根本不相信白抒会变得这么的厉害,不过交手的那一瞬间,应该说当任锦还没有能够碰到了白抒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被定在了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小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任锦的声音中无端地带着一丝惶恐。
白抒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你刚才说,我有左明鹤罩着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贱人到处勾搭其他的男人,竟然连左明鹤也能够被你勾引,真不知道你有哪里好的,处处都要和玥儿争抢,甚至还要陷害玥儿,你这个贱人……。”任锦还在不停的怒骂着,白抒却不打算再理会他。
在祁琅玥悉心的经营下,其他的人看来她处处与祁琅玥争抢也毫不稀奇。白抒更是不觉得有什么惊讶伤心的,要伤心上辈子就该是伤心得彻底了。
白抒离开这个房间,她把任锦给留在了原地,而自己则前往太乙宗。如果不出意外,祁琅玥、项宏远两个人应该是在太乙宗,那么左明鹤呢?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觉得他为人冷清,不好接近,也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弟子尤其的亲近过。
以白抒的修为,不过是全力前行了三天就到了太乙宗,甚至因为她之前研究过太乙宗内的阵法,没有惊动一个人就直接潜入了太乙宗里面,直接找上了左明鹤。
当她走进左明鹤的房间里面的时候,左明鹤并不在里面,但是结果却是让白抒一惊。
左明鹤的房间里面挂着一幅画,那幅画装表的十分的精细,里面画着的是一个在树林间盘膝而坐的女人,周围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背影与她有八九分的相似,这树林也是上清宗的树林。
她经常在树林里面研究阵法。
白抒有些目瞪口呆,她根本就不记得左明鹤有取过上清宗,更是没有想到左明鹤的房间里面会挂着她的一幅画。
在白抒惊讶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却是祁琅玥的声音,左明鹤与她并不亲近,白抒有些诧异,直接就躲了起来,屏蔽了自己的气息,祁琅玥根本就察觉不出多了一个人。
“左大哥,你在吗?”
祁琅玥敲了好几下门,却没有人应声,白抒本以为她会离开,不过祁琅玥却径直打开了门,直接就走了进来。
与白抒刚才的反应差不多,不过祁琅玥显得更加的吃惊,她甚至还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很快,祁琅玥就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地盯着那幅画,“白抒,没有想到我夺了你的命格,左明鹤还是喜欢上了你!你算什么,凭什么有这样好的命格,不过是一个四系灵根的贱人,凭什么!我倒是要看看,一个被任锦占有了的女人,他还会不会把你救出来!”她的声音中满是杀机。
祁琅玥又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了门外。
她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白抒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走出门,她没有听错,祁琅玥说的是……盘古的转世喜欢的女人,还是要赶紧解决掉!
原来那个时候,促使祁琅玥最终对自己下杀手的原因是因为左明鹤喜欢上了她?!而祁琅玥又是从哪里得知了左明鹤是盘古的转世呢?盘古生于大道之前,在开天以后就已经身陨,就连元神都幻化成了清气散于天地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如果说,左明鹤是盘古的传人,这一点倒还是能够说的通。
在白抒心情复杂的时候,周围的场景陡然一变,再一次地变回了一片黑暗。
白抒这才明白,她本以为是幻境的考验,竟然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以前夺心珠被祁琅玥身边,自然是能够看到了她所做的事情,以至于连这些事情都被记录了下来,不过为什么白抒只能够看到这么一个片段,她就不得而知了,恐怕只有等到烛九和陆压醒过来以后才能够明白过来。
“左明鹤啊。”
白抒想到左明鹤在房间里面挂着的那幅画,闭上眼睛,低低的沉吟了一句。
却不想,她感觉眼前又是一亮,左明鹤的声音真真实实的从她的背后传来。
“小抒!你怎么在这里?”左明鹤有些意外的声音,白抒倏地转过身,就见着左明鹤在一片光亮里走到了她的身边,眼睛里面满是喜悦。
这种真实的感觉,白抒皱了皱眉,这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幻境的变化,而是左明鹤真的站在她的面前,而她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了,左明鹤的修为攀升的很快,不过是这么几天内,他的修为就已经突破到了分神期!
原本背在他身后的大刀的形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刀面似乎是变得宽了许多,而原本握柄处却变得细长了很多,很明显,这大刀是在望着斧子的形状变化,这就说明……左明鹤真的与盘古有所关联。
白抒只说她体内的夺心珠发生了变化,至于她怎么会到这里,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而左明鹤明显是要比白抒知道的更加多一些。
左明鹤是被传送到了西临岛,便是西王母所统治的地方,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白抒一惊。
“我到了西临岛,西王母就派了专门的接引官吏,只说要引我过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