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天，一声轰隆声将人从噩梦中惊醒，像是被人猛浇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冷冽。
侧头看身边的芒果，她丝毫没有被干扰，呼呼大睡。
又被鬼压床了，现在全身发麻。多亏了这声雷，刚才挣扎了好几下手指都无法动弹，似乎还有人贴着她耳边在轻声啼哭、哽咽，脑中依旧残留着梦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深吸一口气抽出床头的纸巾给自己擦了下汗，片刻过后才轻松了些。翻了个身，闭上眼尝试让自己再次入睡，重新开始的梦掩盖掉了刚才的那个噩梦，醒来一切安好。
雷声通常带有震慑妖邪的作用。下了一周的雷雨，空气都清新许多。
在周五两人放学回家的路上，钱芸洛的母亲打电话给她，说要她在学校门口等着卫霆来接。虽然具体原因没有说明，但只好与芒果道别，走回学校门口等着。
“你是不是公开提了我们两个人的事？”
“为什么不能提？”在校门外钱芸洛独自想了很久，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别处，卫霆也很快承认了。
“我们当初商量过，我不想被贴上‘早恋’的标签，再过两年，等到18岁再和家里人提，你也同意了。”
“是，我当时是同意了……”
“现在反悔了？”
“我只是提了暑假带你出去玩的想法，是钱姑姑先问我，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就点了头。这是事实，你总不可能要我否认吧，那我把你当什么了？”
他这样说，想来确实如此。也不跟他争辩多说，况且他们还在校门口，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更麻烦。
左右看了路人，催他先上车再说。
钱芸洛显然很不是滋味，卫霆也理解这种心情，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给她。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你告诉我，我再决定要不要打开。”
“我妈前段时间旅游，我托她选一件适合小女生的礼物。只是礼物，不是其他。”
卫霆对她温柔一笑，钱芸洛也没有脾气，就打开看，是对耳钉。
“我很喜欢，替我谢谢。”
“可惜她不知道我女朋友没有耳洞，要是吊坠或者手链会更好。”
“没关系，可以当胸针，一样的。”
“哦？原来还能这样，长知识了。”
钱芸洛看着他的侧脸，在他转过头要与她对视的一刻立即转回去。看着眼前落满雨点的玻璃，被刷洗，又落满，又被刷洗，如此反复。
“想什么？在紧张？”
“有点。”
卫霆将手叠在她的手上，示意要她放心。
“有我在呢，只是普通吃顿饭。”
“你有没有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啊，在我眼里你没有什么不好的。”
“你又不了解我，我们一年相处，见面也才十多次，也不说什么话。”
“或许我们上辈子就已经见过，想来这就是一见钟情吧。而且钱姑姑也时常提到你小时候的事情，我见你就很亲切。”
“……她说了些什么？”
“说你明里乐观，但实际性格内向，敏感多思。从小就很独立，但越是长大，越是话少，心事同她也不会说，希望我能主动多陪陪你，也不要太逼你说出心里的想法。还提到你以前有个关系很好的哥哥住在隔壁？”
“嗯。”
“他是什么样的？”
“也是医大的学生，很温柔，后来出国了。”
“叫什么？”
“关苑。”
“哦！居然是他。”
“你认识？”
“他可以说是惊为天人的传奇人物，包括学院还保留他当时的论文，保送出国，人称‘关公子’。”
“关公子？”
“因为他爸是动物园长啊。”
“现任的？”
“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钱芸洛摇摇头，卫霆不再说下去。
“你说。”
“这样不太好，而且只是传言而已，没有证实。”
“你说。”钱芸洛一再强调。
“传言说他是动物园长的私生子。这个园长是个狠角色，急于继承遗产，将亲生的老母亲害死，后被关苑发现端倪及时在医院联系当值教授一起抢救回来，从此相依为命。当时这件事就发生在卫家的医院，消息封锁严密，应该就连这个园长至今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