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晚，谢晓飞都没好好睡觉，考虑着怎么整那个疯女人。
第二天早上，谢晓飞一副没睡醒的状态开着车，前往CAEA大楼。
“叮咚！”
手机响起了有短信接入的声音。
谢晓飞点开短信：
“飞总，还有半个小时就10点了喔！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在路上吧？”
“这个催命鬼！”谢晓飞手一滑，直接把童薇的短信删除了。
来到CAEA大楼，谢晓飞下了车，直奔电梯间。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笑嘻嘻地看着谢晓飞，让谢晓飞浑身不自在。
“谢总早上好。”中年男人问候道。
谢晓飞早被他盯得烦了，没好气地出声：“我们认识？”
中年男人掏出名片：“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肖……”
“鄙人姓肖？”谢晓飞一脸迷惑，“中国人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中年男人，正是A组的肖翔，一脸尴尬：“我的意思是，我姓肖，叫肖翔。”
谢晓飞挑了挑眉：“有事？”
肖翔伸出手来：“我是CAEA谈判部A组的负责人。”
“喔。”谢晓飞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原来你是那个疯女人的同事！”
“疯女人？”肖翔愣了愣。
“就是那个叫童薇的神经病。”
“喔，原来谢先生说的是童薇啊。”肖翔立即笑道，“哈哈哈，童薇是我同事，谢总，我……”
谢晓飞不耐烦起来：“我不是谢总，谢总是那个老头，我是飞总！”
“呃……”肖翔连连点头，“飞总，飞总，其实您刚到上海我就跟CAEA申请负责您的接洽了，可是……唉，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该对您说……”
肖翔欲言又止。
谢晓飞挑了挑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唆，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别说！”
“我说说说……”肖翔连忙点头哈腰，“是这样的，飞总，和您合作的是B组，也就是童薇带队的那组，其实那个组刚成立不久，除去童薇，其他几个都是毫无经验的菜鸟。”
“菜……菜鸟？”谢晓飞有些迷惑。
因为一直生活在美国的关系，谢晓飞连华语都说不顺畅，更不用说这种充满“中国风”的专业级词语了。
肖翔解释道：“就是什么不懂的新人。谢氏是我们CAEA的创始财团之一，这次进军中国的谈判极为重要，我认为B组很难担当此次谈判的重任！所以我想毛遂自荐……”
怕谢晓飞不懂，肖翔解释道：“就是推荐自己……由我们A组来协助你进行谈判，如果飞总看得起我，肖某一定竭尽全力为飞总效劳。”
谢晓飞笑嘻嘻地盯着肖翔：“那如果……我看不起你呢？”
肖翔愣了愣，一脸尴尬：“呃……”
“哈哈。”谢晓飞大笑着拍了拍肖翔的肩膀，“开个玩笑，开会时间快到了，走走走！”
进入电梯，看了眼还云里雾里的肖翔，谢晓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哼哼，原来我还有别的选择，疯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谢晓飞大摇大摆地走出电梯，立即看到童薇和崔西迎面走来。
见到谢晓飞身后跟着的肖翔，童薇不以为意，自信一笑：“9点15分，飞总很守时啊，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愉快合作的，我带你去会议室吧。”
“等等。”谢晓飞抬起手来，“你满意我，但不代表我满意你。”
童薇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谢晓飞，等他往下说。
谢晓飞得意地说道：“据我所知，CAEA上海谈判部门有两组人马，而童小姐这一组都是新人，也就是菜……”
谢晓飞忘了这个新名词，回头看向肖翔。
肖翔立即满脸堆笑补充道：“菜鸟。”
“对对对，就是菜鸟。”谢晓飞点了点头，看向童薇，“这次谈判对我们极为重要，所以，我很担心童小姐这组人的实力啊。”
“飞总多虑了。”童薇微笑道，“能进CAEA的人，没有谁是菜鸟，只要飞总配合我们，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谢晓飞摇了摇手指头：“NO，话谁都会说，但这么大的项目，我可不敢冒险，万一出了差错，谁来负责？”
“我。”童薇出声。
谢晓飞一脸笑意，打量着童薇：“很抱歉，我觉得童小姐负不起这个责任。”
肖翔在一边，已经乐不可支，竭力掩饰着得意。
童薇心知肯定是肖翔在捣鬼，当看到肖翔和谢晓飞一起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晓飞：“那飞总的意思是？”
谢晓飞看了眼肖翔：“刚才我正好遇到你的同事，得知他是A组的带头人，我觉得与其把工作盲目地交给一组，不如让你们两组一起公平竞争，我来出道测试题，谁做得到好，谢氏集团与科万的案子就交给谁主谈，童小姐，你觉得呢？”
肖翔立即连声道好：“好好好，飞总的想法真是太好了！只有竞争才能激发潜能，这样对大家来讲都是好事！我双手赞同！”
童薇微笑道：“既然飞总都这么说了，肖总也同意了，那我也同意，说吧，测试题是什么？”
谢晓飞心中早有打算。
“在苏州郊区有块依山傍水的好地块，有家小公司拿下地好几年但一直没有开发，原因在于当地有个住户，迟迟不肯搬走，给后续工作带来很大困难，所以这家公司想转手卖地。我们谢氏有意接手，也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住户。”
谢晓飞看向肖翔和童薇：“现在，你们谁能顺利说服她搬走，和科万的谈判我就交给谁，只有一周时间，看你们的了！”
肖翔立即点头：“飞总，我们A组一定办到。”
童薇只是轻笑了一下。
回到办公室，童薇还在思索着苏州地块的事。
“真是气死了！一定是肖翔搞的鬼！”崔西怒气冲冲地说着。
“这个肖翔真是太讨厌了，不行，我要去告诉周总！”蒋可说着起身准备出去。
“回来！别胡闹！”崔西叫住蒋可。
“崔姐，什么胡闹，我这是在帮童姐呀。”蒋可说道。
崔西：“……”她看了眼蒋可，“这次周总把案子给我们，其实就是偏心，现在既然谢晓飞提出竞争，周总也不好袒护我们，你想想，如果谢晓飞找董事会告状呢？到时候连周总都得挨批。”
“这个肖翔！”蒋可愤愤地捶了下桌子。
一旁在沉思的童薇终于出声：“别怕，兵来将挡，不就是竞争么，这对你们，也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我们就让肖翔看看我们的厉害。”
崔西眼神一亮：“童姐，你有主意了？”
童薇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胡迪正在向肖翔汇报调查结果。
身为CAEA的老员工，胡迪的工作经验远比KIKI和蒋可丰富，就这一会儿，已经搜集到了大量的资料：
“那个钉子户是个老太太，叫韩翠芬，72岁，一辈子未婚，无儿无女，性格孤僻，村里人跟她很少走动。”
“那老太太不肯搬走的原因知道吗？”肖翔直指问题的核心。
马晓明出声道：“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为了钱呗。”
肖翔冷笑一声，在这一行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钱？钱能解决的事情，谢氏集团解决不了？幼稚！我来CAEA前是做销售的，短短五年时间就做到大中华区业绩第一，为什么？就因为我知道如何抓住客户的痛点！”
马晓明立即拍着马屁：“我们怎么能和肖总相比呢，还请肖总指点！”
肖翔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我给你们上的一课，记住，是人就有欲望，但每个人的欲望并不相同，可能是钱，也可能是幅画，甚至一盆花，一个学区名额，甚至是完全不值钱的东西，你们什么调查都不做，就说老太太是为了钱？”
胡迪连连点头：“肖总说得对，我们明天再去查查……”
“不要等明天了。”肖翔摇头，“现在立即去查，童薇不是等闲之辈，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在B组办公室内，童薇也在给蒋可、KIKI研究着问题。
“之前，我给你们讲过，知己知彼，现在我要给你们上另一课，在进入正式谈判的阶段，有一条重要的法则，那就是……永远不要先出价！”
KIKI立即举手：“可是，童姐，之前你也说过，如果对方是稀缺资源，在谈判中就会占据有利位置，现在韩奶奶掌握着主导权，如果我们不主动开价的话，会不会根本没得谈？”
这两天，KIKI独立了不少，已经学会了自己思考问题，童薇很满意：“KIKI说得对，但具体案例具体分析，在谈判过程中，如果你先出价，便会让对手探知你的底线。如何在面对稀缺资源的时候，变被动为主动，先一步得知对方的底线，这是谈判需要注意的重要问题，都明白了吗？”
崔西、KIKI、蒋可眼神微亮，明白过来：“童姐，明白了。”
“好，开始行动。”童薇站了起来，宣布散会。
各自行动，童薇也有自己的安排，下了电梯前往停车场。
刚走进停车场，就见谢晓飞也在那边。
谢晓飞夸张地看了下手表，冷笑道：“哈，这才3点，童小姐就要下班了？”
童薇举起手中的公文包：“拜访客户，飞总，失陪，先走一步。”
童薇说着，拉开车门钻进车里，谁知谢晓飞也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童薇看着谢晓飞：“飞总这是想搭顺风车？”
谢晓飞晃了晃手上的手机：“你让我来开会，我来了，我的照片，你是不是也该删了？”
童薇果断地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当着谢晓飞的面删除。
“哎呀！”谢晓飞看着童薇，“这么痛快地就删掉，会不会是电脑里还有备份啊？不会是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
“飞总放心。”童薇微笑道，“我还没那么饥渴……”
谢晓飞恍然大悟：“喔，看来童小姐是有男朋友了。”
“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童薇微笑道。
谢晓飞不依不饶：“哎，要不你介绍一下你男朋友给我认识吧？我倒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忍受你这样的疯女人。”
童薇对谢晓飞的讽刺不以为意：“肯定不是飞总这样的男人，如果飞总没事的话，就请下车吧。”
谢晓飞只得下车。
看着开车扬长而去的童薇，谢晓飞挠了挠头：“这疯女人，还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