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在重复中替人们塞满时间,让人无暇一直停留在某一个时间段上,或偷偷窃喜或惆怅满肠。
自那以后,第五墨和洛无笙之间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关于‘侍寝’的任何话题。洛无笙与第五墨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除了一日三餐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泡在书房之中,不是看书写字,便是作画。
这样的日子于第五墨而言,从小到大,早已经习以为常,也算得上充实。可这样的日子相对于洛无笙来说,不免就有些无聊了,毕竟一个现代人,再怎么爱看书,终究也不会天天泡在书堆里的,还是要拿手机聊聊天,浏览浏览网页,打打游戏才算得上充实。
再者,看书、写字、作画都是第五墨在做,而她只负责磨墨、围观、倒茶、围观,再磨墨、围观、倒茶、围观……
洛无笙这样的生活度过了数日之后,她终于抵御不了这无聊的程度,受不了了。她拿起了剪刀和红纸,开始剪窗花。
虽然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窗花,虽然她会剪的窗花仰视少之又少,但这也总比抱着那些个半识半不识的书啃半天,却依旧还停留在第一页上面要强得多。
“磨墨……”第五墨正在抄写文章,突然发现没墨了,便惯性的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洛无笙正在认真的剪着手中的窗花,因为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去在意第五墨说话的口吻,权当平常问句一般,她头也不抬的快速回答道:“等等啊,我就剩这一小丢丢……”
听到洛无笙的声音,第五墨才恍然,第五墨庆幸的是洛无笙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何其的不友好,庆幸的是她此刻专注于自己的专注,同样他也在责备着自己的大意。
第五墨并没有言语任何,而是放下了笔,走到了洛无笙的跟前,想要细细的看看洛无笙正在专注做的剪窗花是怎样有趣的事情。
洛无笙正剪刀了最关键最难剪的一处,突然感觉到有黑影压了过来,便想要抬头瞅一瞅谁这么闲,谁知正好看到第五墨被放大了好多倍的脸,“呀!”吓得洛无笙不仅剪坏了窗花,还让剪刀戳到了手,一个红点迅速膨胀成为一个小红球,从指间慢慢的滑落。
洛无笙用埋怨的眼神看着第五墨,“公子,您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说着,也不顾自己的手指干净与否,便直接含入了自己的嘴巴里。
看着洛无笙那幽怨的小眼神,本欲上前关心洛无笙的第五墨却向后退了去,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不以为然的回道:“自己笨,还怪别人。”
第五墨说话的模样,让洛无笙恨得牙痒痒,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恐怕第五墨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但是,毕竟第五墨是主子,想于此,洛无笙便收回了自己幽怨的注意力,而是嘴巴一上扬,“哼,懒得搭理你。”
洛无笙看了看手指不再冒红色小球,也不再矫情了,而是拿起了一张新的红纸折了起来。
见洛无笙如此通情达理的没有辩驳,第五墨还事有点儿不适应,眉毛轻挑,“你也来了快四个月了吧?怎么连拿剪刀这种小活儿都干不好?”
第五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说洛无笙笨,还说她不好好干活呗。
听到第五墨的话,洛无笙今儿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洛无笙将手中的红纸扔进纸盒里,直接抬头将一记相当犀利的眼神甩向了第五墨:“公子,您很闲吗?”
这才是洛无笙嘛,第五墨摊摊手,耸耸肩,然后很无谓的回到:“如你所见,不闲。”
“哦。”洛无笙站了起来,不再看第五墨,而是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洛无笙这行为,把一旁想要从洛无笙身上找乐子的第五墨给看得一头雾水,“站住。”
洛无笙停住了步伐,将嘴角努力得往耳边扯,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歪着脑袋看着第五墨,用眼神问道:什么事?
第五墨又不自觉的耸了耸肩,回应道:“你要去干什么?”
“呵呵…”洛无笙干笑了一声之后,快要被她扯到天际的嘴角终于回归到了原位,她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去吩咐厨房从今晚晚饭开始少煮点儿咸鸭蛋。”
第五墨经常从洛无笙口中听到一些奇怪的话,久而久之也就明白了洛无笙奇怪话语中的点在哪里,在听到洛无笙的回答时,第五墨差点儿没一口吐沫噎死自个儿。他知,再继续他也讨不到便宜,遂拿起了书,“回来磨墨。”
洛无笙心中举起胜利的小手势,但面儿上却好无所谓的走到了书桌前,磨墨。
生活不断,重复里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插曲。
随着冬天愈来愈深,天气也愈来愈冷,只是这墨城的天没有一年如一日的暖阳,更没有四季不一独特。
第五墨站在门外,感受着空气中的湿冷,肩膀不禁紧了紧,身后覆背而来的披风将他刚刚感受到的冷意驱散了大半。
洛无笙正掂着脚为第五墨披披风,心中已然将第五墨训斥数百次:奶奶的,你想吹风,能不能穿暖和了再吹风,万一吹感冒了,是要我伺候吗?想都别想!……
第五墨随着这温暖的感触回转过来身,便看到了正在努力为他披披风的洛无笙,心中的暖意不禁满溢,对着洛无笙微微一笑,那笑比之天上那晕金内的太阳都要温暖上许多。
第五墨的笑让洛无笙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双手离开了他的肩膀,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呵……”她便带着不自觉轻摆的双手站到了第五墨的身旁,如刚刚的第五墨一般,看着眼前冬日的寒冷中依旧带着绿意的景象。
洛无笙是北方人,即使离开家,去的地方也是北方。在她的认识里,冬天就应该是万物凋谢冬眠的,眼前的绿意很少在冬天中看到,“这样的冬天,挺好的。”说着,她闭上了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要将这冬吸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