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既为黑虎，为何与白虎一族为伍！”
墨纹一双虎目盯紧眼前的敌人，眼神中却并没多少惧意，反而怒意更胜。
“老家伙，它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感觉黑虎看不起白虎似的？”
不懂就问，秦奋很好奇。
一边问着伏羲天龙，他也没让两只坐骑闲着，一黑一白两只老虎，步履一致的模样，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这你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小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还是教你的老师——”
“停停停！”秦奋终于发现了，这老龙或许是被关的久了没人沟通，这都憋出病来了，一有人跟他说话就话痨！
“说关键！”
“呵，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老龙沧桑的语气中带着怀念：“当初伏羲陛下确立四象神兽的时候，青龙、朱雀、玄武都早早决出，唯有虎相，黑白两者各有千秋，难以决断；最后陛下他......”
天龙语气变得有些古怪，顿了一下，接着道：“最后陛下选了个体战斗力虽弱，但种群更为庞大的白虎为四象神兽；”
“等等，”秦奋打断了他，“四象神兽不是女娲定的吗？”
神话什么的秦奋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女娲补天是和四神兽有关的。
“你小子知道什么，女娲娘娘也得听伏羲陛下的.....黑虎一族自然不敢对陛下不敬，但对于白虎一族就恨上了，认为是对方抢了自己一族的晋升之路，相当于是世仇，见面必分生死的那种；
说起来，小子，你是如何让它们心甘情愿并肩作战的？”
秦奋自然不能说他们好像没有神智，一举一动都是由本能控制的，以免引起老龙的反感，他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
“哈哈哈哈哈哈——”
老龙毫不客气，一阵嘲讽的笑。
单论身姿长相，秦奋身姿尚可，以汉代二十二三公分一尺来算，也是一条八尺大汉了，可这长相只是中人之姿，放现实里也就是耐看，和游戏原画的英雄角色比，那就差远了。
秦奋也不在意，一边操作“小号”围殴墨纹，一边在意识里和天龙聊起天来。
“老家伙，四象神兽是怎么获得晋升的？”
“呵，小辈还是见识不足，”天龙一副痛其不争的样子，“不过四象神兽的晋升，算是一桩密事；一般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就拿我青龙一族来说，要想成就祖圣‘轩辕*白龙’——”
顿了顿，天龙用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语气说道：“还需要一件极——其稀有的物品，你可知，是什么？”
“五彩灵石*人和？”
天龙:“......”
“你既知道，何须问吾？”
秦奋当然知道，在游戏里，集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再加上其它一些珍稀材料，点击“合成”按钮，玩家就可以获得一匹暗金坐骑；
四象神兽是必须的，不同珍材五彩灵石*人和、万象神丹*地利、凌霄碎片*天时分别对应暗金坐骑：轩辕*白龙、天雷*虎尊、紫炎*幽凤。
材料秦奋都知道，他比较好奇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合成”这个步骤，是怎么实现的。
感受到天龙言语之间压抑的怒气，秦奋知道，怕是被这老龙当成故意戏耍他的了，于是解释道:“材料我都知道，只是对于三种珍材怎么获得的，以及晋升需要的仪式之类的，是真的不太清楚，还望天龙解答。”
他恭敬的语气似乎让天龙舒服不少，也有天龙今日不如从前，对秦奋容忍度高的出奇的缘故，他淡淡道：“三种珍材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而对应的四象神兽届时都会心生感应；至于仪式，呵，哪有什么仪式，抓到其它三者，与灵石一同吞了便是。”
秦奋目瞪狗呆：“这......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失神之下，两只坐骑吃了墨纹一记黑虎咆哮，威力不小，然而两者不知痛楚似的，顶着胸腹间深可见骨的伤口与墨纹缠斗不休，直把周围的树林搅得一片狼藉。
秦奋已经失去了耐心，挥手间将青龙召唤而出，迅速加入了战团。
他追问道：“如此说来，千万年来岂不是将会诞生许许多多的六章......呃，祖圣？”
强敌越多，越需谨慎；这可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马虎不得半分。
“小子，你当三才灵石是什么，随处可见的树枝、矿石吗？而且四象神兽也不是吃素的，各族群之中极为团结岂容他兽随意抓取？再者说了，勾心斗角不止存于人类之间，愚蠢如熊尚且知道独占宝贝以称王称霸；而妖魔之间的明争暗斗，比之人类更残酷百倍！谁先坐上了那个位子，自然不会愿意下来！甚至就连晋升祖圣的方法，也只会在大族之中口耳相传，被牢牢把控。”
秦奋懂了，也放心了。
天龙的话并未停下，他接着道：“就算哪只小毛头走的天大的运气，知道了晋升之法，抓取了其它三象神兽，获得了与己身对应的灵石；吞下后能成为祖圣的几率，也是万不足一。”
秦奋心想除了青龙嘴巴大，其它三只怕是吞食都成问题的吧？
看看林间逐渐取得优势的战团，他问道：“那失败了会怎么样？”
天龙以低沉的声音缓缓道：“魂归于天，身消于地，灵性消散，天地之间再无痕迹。”
秦奋沉默了，他现在还有一种深切的不真实感；但从伏羲天龙的话语中，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地当个游戏来看待了。
死在这里，可能就真的死了，永永远远回不去了。
从天龙的话里能推断出来，现存的祖圣级——也就是六章神兽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强敌数量屈指可数，身负神装，而且资源充足的他，对于在这片梦三大陆活下去，还是很有底气的。
以后得把兜里的三才灵石捂好了，可不敢随便拿出来；
而且另外两只六章暗金坐骑也不能随便召唤出来，万一它们对应的“祖圣”也跟着跑过来找他，四个加起来刚好一桌麻将，不过到时候挨搓的可能就是他了。
秦奋暗下决心，以后探索世界，一定要谨慎。
“如此说来，黑虎不当四象神兽也未必是坏事。”
伏羲天龙秒懂，“然也，否则黑虎怕是要不了多少年就要灭绝了”，说着，他还不忘拍一下如今不知在哪的伏羲陛下马屁；“果然陛下一举一动自有深意，我们当年都误会陛下了。”
看他这话里有话的模样，秦奋这次就偏不问，看他能憋多久！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那边的战团也分出了胜负，墨纹强则强矣，也打不过三个同等级的对手，即使对手都不能用技能。
在一片残枝烂叶中，这百里妖山的老大——黑虎墨纹已经被牢牢控制住了。
青龙缠绕，白虎锁喉，坐骑黑虎环伺在侧，虎视眈眈。
秦奋飘然而至，落在黑虎身前，堪堪能够俯视被控制的黑虎。
和最初相比，墨纹狼狈了不少，战意燃烧的双眼也变得晦暗，似乎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黑虎墨纹？”
“......”
黑虎艰难喘气。
秦奋有点小尴尬，控制白虎收了些力道。
然而黑虎还是不答话。
“我问，你答，可放你......你们一条生路。”
目前秦奋打心底里不想胡打乱杀，万一像以前看过的小说那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就不好了。
“不错，有点强者风范了！小子，问它如今是何朝代了！”
秦奋心道废话，装中二谁还不会了。
关于所在朝代，秦奋大概还是知道的，无非就是东汉末年，不过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
“黑虎墨纹，如今是哪朝哪代，你可知道？”
黑虎喘了几口粗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应是刘家皇帝天下，至于哪朝……吾自在山中修炼，并不知晓。”
顿了顿，黑虎又道：“山南侧......有十几户人家，逃脱战乱至此，托庇与吾，他们或许知晓。”
有人类？
秦奋心中一喜，随即发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黑虎会那么好心保护人类？
“你吃人？”
虎口收紧，似乎下一刻白虎就要将其杀死！
“我是......妖......”
墨纹艰难吐出几个字。
这救了它一命，秦奋冷哼一声便令白虎松了口。
他正准备再问些什么，一模异样突然出现在心底，他猛地扭头看向北方。
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小子，发生了什么？”
“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急匆匆回了天龙一句，秦奋面不改色，看向墨纹道：“我不知你跟那些人做了什么约定，从今日起，那些人类人丁兴旺，则妖山存续，否则......”
可能黑虎口中的那些“人类”只是一堆数据，但既然力所能及，秦奋还是很愿意帮一把这些异世界的原住民。
收起三只坐骑，秦奋离地而起，便要去寻那吸引自己的东西。
“上仙留步！”
艰难站起的黑虎整个又伏在地上，它已想通了，眼前这位，能让黑白虎并肩作战的，绝不是一般人类——
“求上仙教我，黑虎一族变强的办法！”
回头看了它一眼，秦奋淡淡道：“十年。”
随后身影拔地而起，眨眼间便直入云层，消失在黑虎的视野里。
黑虎低下头，一颗约摸半寸，布满奇异花纹的金色丹药离地半尺，滴溜溜旋转，且向周围散发着丝缕玄黄之气。
“啊呜——”
黑虎一口吞之。
......
弦月当空，群星暗淡。
距离秦奋离开，黑虎墨纹、巨熊黑墨收兵回妖窟修养不过几个时辰。
秦奋的降临之地却没有了之前的勃勃生机，充斥这片土地的，是浓浓的死寂。
巨树腐烂倾倒，满地的枯枝败叶间，一袭青衣飘然落地。
她环顾四周，低声道：“亡者的阴影......开始笼罩大陆了吗。”
挥挥衣袖，周围逐渐凝聚起点点绿光，绿光凝结成镜，其上光影流转，很快从深夜到了黄昏，又到了午后。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术法散去，她的呼吸稍有急促，那法术对她而言似乎有些吃力。
“轰隆隆——”
晴空朗朗，却仿佛有雷声出现在所有生物的心底里。
百里妖山今日出奇安静，所有妖物都缩在自己的巢穴里。
“你又在借助时空之眼的力量了啊......师姐。”
对于那道直接在心底响起的声音，她并不回答。
随后青衣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