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听着远坂时臣信誓旦旦的承诺,Archer露出了难以言述的笑容,只是眼中的冰冷却未因此消散半分。经过了这几天远坂时臣不断地自作主张,他对于这个男人耐心早已降到了最低。
Archer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坐在原本属于远坂时臣的主座上,赤色的瞳孔灼灼地盯着他的“臣子“,现在唯一没让他翻脸的原因,就是远坂时臣依旧对他行臣子之礼。
“谨遵您的命令,我王。”
远坂时臣微微躬身,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意Archer的喧宾夺主。只是在胸口紧握着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该死!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如果说战争刚开始的时候,远坂时臣的内心是充满喜悦的话,现在他的心里更多的则是后悔和苦涩。
身为乌鲁克的英雄王,Archer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与之相匹配的则是他那难以掌控的个性,不听从命令肆意妄为。偏偏Archer还有着单独行动的能力,远坂时臣是完全拿他没办法。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的Archer他使又使不动,轰又轰不走,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但是即便如此,目前他也只能抱紧Archer的大腿,不然接下来的圣杯战争,面对着Saber,Rider,还有Defender这样的强敌,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我的计划是联合Saber以及其御主的力量,以Defender为首要目标,将其斩杀,随后再将矛头转向Rider和其御主。”
远坂时臣声音沉稳有力,直接将西洛定为首要的攻击目标。在他的眼中,单体战斗力强大的西洛危险度要远远高于Rider。
如果说在幸存的从者中,谁能对Archer造成最大的威胁,御坂时臣相信,那一定是Defender!
“哦?第一个目标是那家伙啊。”
提到西洛,Archer的眼睛一亮,露出了有些感兴趣的表情。他对这个神秘的少年有着很高的兴趣,那焚烧邪恶的苍蓝之火更是让他有些眼热。
尽管不愿意承认,Archer的心里却清楚,自己的宝库之中,没有这种火焰的本源。
“这么说,你找到了那杂种的住处?”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Archer也会在冬木的城中游走,但是无论他怎么搜寻,都没办法找到西洛的踪迹。
“我已经有了把握,王。”
远坂时臣终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Defender的反侦察能力让他头痛不已,不论是使魔还是术式,仿佛都无法捕捉那个少年的身影。
不过,在听取了言峰绮礼的意见后,远坂时臣开始调动家族在世俗中的力量,终于锁定了Defender的大致位置。
“哼!做的很好,时臣。虽然我很想把那杂种放在最后,但既然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就不要在让他溜走!”
Archer点了点头,倏然站起身来,强硬地宣告着商讨的结束,丝毫不理会欲言又止的远坂时臣和从头到尾打酱油的言峰绮礼,自顾自地化为灵体消失。
“还有,我对合作没兴趣,Defender和Rider的命,都一定要由我来取!”
“……”
无话可说,真的是无可说。在金色的英灵离开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谜一样的静默之中。
还能再说些什么呢?远坂时臣此时的内心就像是被一万头魔兽践踏而过,说了半天,和着这位大爷根本就不想与Saber联合,那刚才冒出来又是为了啥?
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就是Archer同样很明确地将Defender列为目标了吧。而且对于率先攻击的策略也没没有反对。
“唉,绮礼,让我们来好好商量一下吧。”
最终,远坂时臣还是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在刚刚被Archer霸占的主座上。凝视着手背上两道鲜红的刻印,再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弟子,他的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现在Archer已经到了无法掌控的边缘,必须要自己另想办法了,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用令咒……
“是的,吾师。”
言峰绮礼低头应和道,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动,就算是近在咫尺的远坂时臣也不可能看穿他的想法。
日暮已经低垂,映在人世之中的夕阳,如同浸染了鲜血的绸缎,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砰!”
最后一声枪响,结束了长时间的激斗,在空气中激荡着的清冽斗气,渐渐被弥漫开来的血腥所掩盖。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废弃工厂的地板上,如恶魔的爪牙像外延伸着,男人和女人的躯体堆叠在一起,曾经身居高位的他们,此刻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阿尔托莉雅紧握着圣剑,有些悲戚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最终对上了那张木然的脸,言语之中是抑制不住的愤慨。
就在刚才,她与Lancer之间的对决,终究还是分出了胜负。
失去了黄蔷薇的迪卢木多,已经丧失了胜利的先决条件,那曾经号称天下无双的枪术,也在阿尔托莉雅全力以赴的剑法下未见寸功。
最终,在战斗僵持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阿尔托莉雅看准时机,用圣剑强行荡开了迪卢木多的长枪,紧接着一个踏前斩重创了未披重甲的战士。
到此时,胜局已定,被几乎切开了半个胸膛的迪卢木多,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
“Saber,我的失败已成定局,是你赢了。”
就算是最强大的战士,在受了如此重的伤之后,也不会有再战之力。好在Saber是品行高洁的骑士,如此认输倒也不堕勇士之名。
“虽然知道没有什么资格,但我还是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迪卢木多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骑士的誓言才刚刚发出,阿尔托莉雅就听到了沉闷枪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宣告这骑士王的誓言就此成了一个笑话。
“……”
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质问,卫宫切嗣根本就不理不睬,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在少女的身上停留。好像在他的眼中,阿尔托莉雅就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回答我!卫宫切嗣!”
沉默所蕴含着的鄙夷,是对于骑士自尊心更加严重的侮辱,阿尔托莉雅不再隐忍心中积攒的愤怒,如同雌狮一般咆哮着。
“……确认Lancer以及其御主已被击毙,舞弥,据点的情况如何?”
完全无视了阿尔托莉雅的愤怒,卫宫切嗣自顾自地联通了与久宇舞弥之间的通讯,刚才紧张的对峙让他没有时间了解住所的情况。不过,既然通讯能正常联通,那么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切正常,长官,啊不,卫宫切嗣。”
“!”
卫宫切嗣的瞳孔猛然缩紧,耳边传来的不是舞弥那沉稳的嗓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看似一本正经的汇报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你是谁?”
通讯设备不在舞弥的手中,基本可以确定舞弥和爱丽丝菲尔遭遇了袭击,是生是死现在还尚不可知,更让卫宫切嗣感到惊诧的是,对方非常准确地道出了他的名字。
从战争开始就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他,竟然被对方直接报出了真名!
究竟会是谁?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一方的情报了解的如此清晰,恐怕这一次自己将Saber暂时调离,也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我?我的话,就是你一直想找到的那个人哦。”
电磁的通讯带着些许电流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小小的对讲机此刻在卫宫切嗣的手中却重逾千斤,有些客气的话语在他的耳中也变成了恶魔的低语。
最终,一个名字被他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Defe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