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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仆人

刚走进寨子就听到一个粗狂的大嗓门,在那恐吓加威逼的拷问着空地中央,一个唯唯诺诺的身影,那空地中央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湿透,满身泥泞的消瘦青年,正被两个男子押着跪在地上,被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围着,吓得浑身颤抖,嘴里说不出话来,嘴巴抖动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鸳鸯带着莫萧挤进人群,莫萧也管不上大家伙投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空地上跪着的消瘦青年,眼前这人似是有些眼熟又好像挺陌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认识,又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否认识。

那青年人见到莫萧出现,顿时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流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少爷”脱口而出,只听得周围人心里直打颤呐,似有万般苦楚无法倾诉一般,那两个汉子见他二人似乎认识,也就没有再为难于他。

那青年人挣脱开押解他的两个大汉,连滚带爬的爬到莫萧跟前,一把抱住莫萧的一条腿死不松手,嘴里不停的哀嚎着“少爷啊!少爷啊!我的少爷,,,我可找到你了呀!您不知道啊,那天远远的看到你被人绑走,小四我就吃不下睡不着啊,这些天我没日没夜的在这附近打探你的消息啊,好几个晚上小四我差点就被狼给叼走咯哇!少爷啊!你可吓死小的啦!少爷啊,我的少爷啊!呜呜呜!!!”

“谢天谢地,少爷您还活着,祖宗保佑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阿!呜呜呜~”这青年人那是一边倾诉一边哭嚎啊,听到这些话真是让人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周围的人一阵愕然,又有一丝的怜悯和感动,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下人呐!甚至回廊上有几个妇人都感动的哭了。

说实话莫萧也被深深的感动了,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说,这个青年人在寨子外头徘徊了好多天了,刚才明明被吓得腿肚子都直打颤,居然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土匪窝周边晃悠,还真是嫌命长。

可见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没有那忠心不二的决心,换做其他人还真是做不到阿!

看着眼前的消瘦青年,莫萧的脑海里此时倒也是回忆起一些画面,似乎确实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坠崖的那一刻有过那么一个画面,两个青衣下人在他不远处大声呼喊着少爷小心之类的,只是看这副脏兮兮且精神萎靡的样子,还真是不能跟之前那个精神抖擞的样子相比,这些天看样子这青年还真是没少吃苦头。

莫萧一把搀扶起这个名叫小四的人,看他两腿还在发抖,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这些天让你受苦了,”转过头又望向鸳鸯,语气诚恳的问道“那个,鸳鸯阿,我,能不能先带他回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你看这,~,?”

鸳鸯有些犹豫的扭过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似是征求什么人的意见,莫萧也往那个方向看去,不过视线被几个大汉挡住了,什么也没有看到。

鸳鸯回过头来朝莫萧点了点头,莫萧道了声谢,拉着走路一颤一颤的小四,也顾不得其它就往就回走去,另一边的回廊下,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打着伞站在那低声交谈了一些什么,也很快的消失不见了,鸳鸯刚才便是用眼神向这两人征求意见来着。

莫萧领着小四回到住处,一把拔下小四的湿衣服,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套上,又转身进了厨房生火烧水,小四被莫萧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点懵,呆楞楞的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哭丧着脸跑到厨房跪倒在地,又是一阵哭嚎。

“少爷,少爷啊,你这样对待小的,小的无以为报阿少爷~!小的怎么能让您为我更衣烧水,您这是要小的折寿啊少爷,我的少爷啊~!这种粗鄙的活计您怎么能做呢,少爷你在这吃苦受罪了少爷,从小到大您都没干过这种粗鄙之事的呀少爷~”说着就要把莫萧拉开,看样子是想接过他手里的柴火。

这家伙左一句少爷又一句少爷的,左一阵哀嚎,右一阵哀嚎的,喊的莫萧心烦,本公子还没死了,嚎个屁呀嚎,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把把这烦人的家伙赶出厨房,让他在厅堂里待着。

“少爷~少~”,“停!stop.停停停停停,别再喊了啊,给我老实待着,再敢喊一句你就自个滚蛋~!”,,,“少~”,,“嘭”的一声,厨房门被莫萧给重重的关上了,“呼~真他妈的烦人!”嘴里啐了一句,重新走到灶前加了一把火。

不多时,莫萧提着两桶热水从厨房里出来,“到茅房边上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出来吃饭”,说着又转身进了厨房,小四在门外抹着眼泪嘴里不停的喊着谢谢少爷云云,莫萧全当没听见,从水盆里捞出一条鱼,去鳞,掏内脏,好一阵忙碌。

一碗油炸鱼肉片,一碗鱼汤,一碗野菜,一盆米饭,端出来摆在厅堂的桌上,小四洗漱过后穿着宽大的衣服出来,急忙接过筷子碗,一边盛饭一边说道,“我来,我来,少爷您坐”。

莫萧也不言语,坐到椅子上,接过碗开始吃了起来,小四却站在一旁没有动弹,“嗯?吃阿,!”莫萧回头说了句,“少爷~我,,”,“行了行了,这里没别人,就我们两个,没那么多讲究,吃吧,这些天饿坏了吧!”

小四感动的泪珠子又在眼眶里打转,有少爷这句话,吃再多的苦也值了,这些天确实没少吃苦挨饿,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干粮,困了就挖个洞躲在里头睡觉,还真有那么两次差点被狼给叼走了,要不是就躲在寨子外面,那些畜生不敢过来,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小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来夹了一些菜放在碗里,也没敢坐到桌前,隔着老远蹲坐在角落埋头吃饭,兴许是饿坏了,足足吃了五碗饭才打了个美美的饱嗝。

通晓了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在结合前世的古代社会制度,莫萧也明白一些大家族的主仆关系是很有讲究的,像今天这种能够和主人家同吃一桌饭菜,同在一个屋里吃饭那是莫大的荣幸。

一般情况下,下人们吃饭的时间点是要和主人家挫开的,下人也有下人吃饭的地方,主人家吃饭下人们只能在一旁伺候着,陪同主人家出去赴宴,也会有专门给下人安排的宴席,逼格嘛就不知道要降低多少等了。

也不会像什么电视里演的样子,一天到晚的光看着主子吃饭,下人一个个的都像是机器做的,从来都是一副二十四小时伺候在一旁的样子,既不用上厕所也不用吃饭,半夜三四点还守在主人家门口站的笔直。

之所以大户人家有那么多的丫鬟仆人,那都是各有各的职务分工明确,比如专门守夜的,打扫卫生的,巡夜负责安全的,等等等等,,,,他们也是有上班时间的,也会有休沐倒班之类的,封建社会也得讲一些人权的嘛。

吃过饭小四忙着收拾打扫,也不用莫萧吩咐,搞的乒乒乓乓的响,估计以前跟着莫萧也不是干这些活的料,笨手笨脚的忙活了一阵,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来到卧室站在一旁侯着。

莫萧手里拿着一本书,抬头上下打量了小四几眼,现在倒是显得精神了不少,唯独这身衣服,算了,小四的个头也就一米七的样子,身板也比莫萧小上一号,穿着这身衣服倒是显得有些滑稽,莫萧想笑又不好笑,“行了我这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晚上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

莫萧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是少爷”小四下去很快的打着伞提着桶到溪边接了水,在门口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了屋檐下。

一直等到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鸳鸯带着一个青年人过来了,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送来一床旧棉被,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本来莫萧今晚还打算让小四跟自己睡一张床上挤一挤,刚说出来这个想法,吓得小四连连罢手一副惶恐的表情,莫萧无奈,只好让他在房里寻了个地方打了个地铺,估计是累了的缘故,一躺下那小子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还嘴里嘟囔着少爷少爷的,莫萧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一早起来,小四就已经烧好了水,没有牙膏牙刷,只好用粗盐水漱漱口,洗了一把脸,把昨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两个人吃倒也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小四欲言又止的样子,莫萧也没等他说,吃完了饭才搬了把椅子坐在大门口。

今天出了太阳,不过院子里的地上还没干,小四在一旁站着,等了好一会见莫萧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才忍不住开口道,“少爷~”

“嗯?有什么话就说吧,”。莫萧抬头看了小四一眼,不是他不想开口,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多事情他现在还不太清楚,尤其是有关这具身体前主人的,他怕说的多了,问的多了,会不会引起小四的怀疑。

不可否认这小子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忠心耿耿阿,万一被他看出来点什么来,以为自己谋杀了他心目中的少爷?这可就不太妙了,万一半夜爬起来,给自己那么一刀子,他怕是连个能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