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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买粮

“噗”的一声,小四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被小三这句话给惊的喷了出来,愣愣的看着小三,几个汉子也是一脸呆滞。

他们下山也是有要紧事要办的,寨主给了他们三十两银子,让他们在城里采购一些寨子里的日常所需,另外在看看有没有办法买到一些粮食。

如今寨子里缺粮,再过不久就要饿肚子了,现在分发下去的粮食根本就吃不饱,每天只能保证两顿稀粥,“呃,赎金?什么赎金?”那大汉满脸疑惑的问道。

见此情形小四急忙一把扯过小三,背过身去,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阵,“真的?”陡然间小三一声惊呼,“虚!小声点小声点,别那么咋咋呼呼的”小四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倒不是怕院子里的人听到,但也要小心隔墙有耳,被周围的街坊邻居听到也不太好,这几个家伙可是土匪,要是被官府的人认出来,给抓住了后果可就不太好了,没准还会连累到少爷的头上。

“记着啊,明天就捎信回去给老祖奶奶报平安,这次隔得时间有点长,估计老奶奶早就开始担心少爷了。”,“行,我知道了,你?确定少爷没有危险?”小三还是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放心吧放心吧,少爷好着呢,你明天记得办啊,另外少爷的身子估计还要不少时间调养,这间院子就先留着吧,你留在这打理,我跟他们回去照顾少爷,要是有什么事,就到这里来寻你,,,,”

几个汉子坐在那,见这两人躲在一旁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一个汉子皱着眉头不满的道,“他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该不会是打算报告官府过来拿咱们吧?”,“哼!他们敢!就算是县衙里来人了,我也能杀个七进七出,大不了把县令那厮的衙门给拆了搬回去当柴火烧。”其中一个大汉拍着胸脯豪迈的嚷道。

又一个汉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嘀咕道,“唉!你们说他刚才说的赎金?是不是就是那个姓莫的书生?”对于寨子里那个捡来的书生模样的人,他们还是很有印象的,长得斯斯文文的,也不多事,还给寨子里的人想办法改良过灶台,讲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

现在满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有个很有学问的书生住在寨子后面的那间小木屋里,平常的时候也没见他在寨子里逛,倒是听鸳鸯说他整天没事就是读书看书,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然后就是做做饭什么的。

听说做的饭比寨子里的婆娘们做的还要好吃,现在鸳鸯一天到晚的,有事没事就去那蹭饭吃,倒是把她家里的厨娘给委屈坏了,还以为是小丫头嫌弃自己的手艺了。

几个人正交头接耳的闲聊着,却见那叫小三的青年朝众人这边走了过来,待到跟前深深的弯下腰给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山寨里的诸位义士,搭救我家少爷的性命,诸位的恩情莫家没齿难忘,诸位义士当真是堪称强盗中的侠客,土匪中的豪杰,真正的侠之义者,,,,,”

小三小四两人从小就跟着莫萧一起长大,感情好比兄弟,虽然是尊卑有别,但是莫萧在他二人心中的地位那是极为重要的。

听小四说当初自家少爷掉下山崖差点就死了,这山寨里的人,不仅为他找大夫治伤,还帮他安排住处分给他粮食,听说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丫鬟伺候着,小三心里极为感动,这是真正的义士侠士啊!

怪不得有人说自家少爷要是落到别的强盗手里,八九成是死定了,落到这伙人手里八成是还活着,如今看来那人却是没有诓骗于他,这才是侠义之士该有的作为嘛。

想到某些家伙,小三心里就来气,眼前的义士才是真正的草莽英雄呀!哪像城南那伙混蛋,嘴上说的自己有多大势力,有多厉害云云。

不仅诓骗了自己对于狭之大义的理想与信念,还更是讹诈了自己三十多两银子,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有些懵,同时也被这一番赞扬给夸的有些飘飘然,甚至浑身上下血液都在沸腾,说不出的舒坦,一股豪迈感由然而生。

强盗中的侠客?土匪中的豪杰?妈的,从上上上代起,就是土匪窝里打滚出来的,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别人如此的赞扬和崇拜,众人皆是心情激荡,满面红潮啊。

“好!好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来!干了这碗酒,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以后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和麻烦,尽管来找我,哥哥替你做主!”。

那为首的大汉一把拽过刚刚站直身的小三,豪爽的拍着胸脯,将一个碗硬塞在他手里,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接着又无比豪迈的拿过一个盛满茶水的碗来,仰起头一饮而尽,“噗”的一声,那汉子刚灌进嘴里的酒,是水,刚灌进嘴里的茶水又给喷了出来,满脸的尴尬之色。

刚才听到兴起,顿感热血上涌心潮澎湃,一时不觉竟已是沉浸其中,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似乎并不是在酒桌上啊。

一口茶水喷的小三满脸都是,唬的小三呆立在当场,更是看的周遭众人满脸的懵逼,随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很难得的,小三晚饭的时候大方了一回,从酒楼定了一桌酒菜花了一两多银子,吃的众人一脸的满足,屋子就那么两间,晚上只能挤挤凑合着过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小三小四去购买莫萧需要的东西,其他人也分头购买寨子里需要的东西,约定好中午在小院里碰头,莫萧需要的东西很多,而且比较杂,两个人分头购买也是累的满头大汗,几乎跑遍了整个县城。

一直到晌午的时候众人才聚齐出了城,这次去的地方是离县城十多里外的陈家祠,那里有个陈员外,上次小四就是听他家里被辞退的一个长工,给他透露的一条消息。

说是陈员外家的后院里,藏着两个很大的地窖,有一次被他不小心发现,这地窖里竟然藏了不少的粮食,一群人出了城便骑着马跟着小四一路往陈家祠赶去。

众人身上背着一个个的大包袱小包袱的,跟着小四往陈员外家里赶,小四的东西就比较多,除了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马背上还驮着两个大包袱。

几个汉子在后面跟着,不时的打量着他,只听见一阵“哐啷啷”的声音,在前头一直响个不停,真不知道他们那位尊贵的少爷,让他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路上连马蹄奔跑的声音都被盖了过去。

特别是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大块头,在布袋里来回的晃动,直晃的后面几人头都有些晕了,众人约莫行了一个时辰,才来到这个叫什么陈员外的家里?

“没有,没有,现在这时节除了口粮,哪来的余粮卖给你们。”众人在一座宽敞的庭院前下马,此时一名身形富态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烦的摆着手,示意小四等人赶紧离开。

直到此刻这几个汉子才知道小四非要带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原来是来这里买粮,中午在县城聚头的时候,几个大汉就一脸的沮丧,问明缘由原来是没有买到粮食。

小四却是神神秘秘的说带他们去个好地方,说到了那里就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眼见那中年胖子员外就要叫下人关上大门,小四赶忙上前拦住他,那胖子一脸的警惕之色,两个下人上前挡在那胖员外身前将小三远远的隔开。

看这架势似乎有些不对劲,几名大汉也顺势围了上来,“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陈员外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家里就只养了两个护院下人,至于那些长工现在都在外头做工。

开春了!田地要开始耕种,被一群身高马大的莽汉这么围着,心里有些畏惧又感到十分的恼火,小四对那胖员外拱了拱手,一脸微笑的说道,“员外莫怪,我们也是听说在您家后院有两个地窖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这才,,,,,,”

小三小四这两个人呐,也是聪明伶俐的角,作为下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是练的有了一定的火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机灵的紧,这说话说一半,留待那胖员外自己去猜。

闻言!那员外骄傲不屑的脸上,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不太好看了,“妈的!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泄露了秘密。”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心里一股无名火起,脸上一片胀红,随之又很快的变成一片灰败之色。

“陈员外,我们也只是出来替我家公子爷办事,既然员外爷有难处,那我们也不多做叨扰了,公子爷还在县衙门前侯着,等着我们及时回信呢,告辞!小四说着一拱手就要转身离去,”,身后却陡然间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慢,,!”

陈员外此时哪里还会去在意这么一个下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呀,现在官府正在强行的征收粮食,价格要比市价低了不少,每家每户除了要上交的粮税以外,只能保留基本的口粮,凡是有余粮的必须低价卖给官府。

哪怕是只多出一斤粮食,也必须卖给官府,不卖也不行,听说南边去年水患严重,导致整个大启国粮食紧缺粮价持续上涨,南方是大启产粮重地,如今大启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人都徘徊在饥饿交迫的边缘。

远的不说,就拿青山县来说,能够有余粮的都是一些地主门阀世家,普通百姓能够一年里还能维持温饱的不足六七成,陈员外家里有百多亩地,还是祖上多代人挣下的基业。

这地也不是什么好地,产粮并不高,按理说这百多亩地产粮虽有余却也不会有太多太多,之所以地窖里有那么多的粮食,这还是在去年暗地里,派人从外地收购了不少粮食。

陈员外有个亲戚在京都做生意,朝廷要在北方动兵的消息他知道的也比别人早一些,要打仗啦!一场仗打下来,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十来年没个准头。

谁知道战争时期会发生些什么意外,各方面都得做好准备不是,果然!没过多久朝廷的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开往北方,派来的朝廷官员,也是在邳州下令要征粮。

这仗是说打就打,来的是那么的突然,按照土地多寡产粮高低,交出去几百担粮食换来的钱在拿去买粮估计三分之一都买不回来。

不仅是这粮食没地方去买,就是这征粮所支付的银两也是一直没有到账,只是登了记造了册,说是州府衙门经过核实就会及时的发放。就那么一直拖着。

这一开春,准备耕种的时候,这官府的人就又上门来登记来了,秋收怕是还会有官府派来的人帮着一起收粮,唉呀~就别想逃过那些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