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寒风无情地侵袭着北京市区,霭霭白雪纷飞,林立高楼若隐若现。
繁华大街上,夜幕的衬映下,霓虹更显的摧灿耀眼。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一间不起眼的酒吧,里头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人。对比外头灯红酒绿,更显的寂寥。酒吧内的其中一人,身边散落五六罐酒瓶。看来已是喝的盲醉,趴在桌上打盹。
一旁高挂的电视播诵着:“两个月前,在羌塘西北,一个知名探险队发生严重意外。共造成八人死亡,一人重伤三人失踪。今日驻可可西里科考队发现其中失踪二人遗体.......”
“砰”拿人大力地敲下摇控器按钮,硬是将它关起来。此举引起隔壁桌的一人不满地道:“老兄,我还在看呢!你是对这新闻有什么意见啊?”
那人报以一个惨淡地笑容,“如果那些是你昔日的队友,看到这内容换作是你,你作何感想?”
隔壁那人哈哈大笑,酒杯槌着桌子咚咚作响“笑话,报导说道那支探险队内全是顶尖的高手,有些在许多领域中都是专家等级的。就拿那名唯一获救的人来说,他可是大名鼎鼎增的生物学家啊!”
他喝了一口酒,又道:“可惜啊,那家伙正是那次探险活动的发起人。因此在出事后,那些罹难者家属将矛头全指向他,向他追讨赔偿金,并一状告上法院。不仅如此,他也被所属的生物研究协会开除。高额赔偿金,又没了薪水,搞到最后一无所有,真是可怜啊!”
“住嘴!”那人咆哮道,酒杯猛的往地上砸,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此时酒吧的经理靠到他身旁,道“先生,你已经赊了不少帐帐,而你现在又来砸酒杯。你到底是要还钱没,若是没有,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一脸悲戚地望着他道:“没...没带来,下次再......”越说声音越低。
“还下次,你上上上次就这么说了!”酒吧经理不耐烦地道,一旁那人还火上加油道:“看,我就说。还说是知名探险队员呢,不知羞耻!”
只见那经理身后已站了一排壮汉,看那刺青,八成是混黑帮的。那伙人个个挥了挥手中棍棒、捏了捏拳头,只要那经理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槌出酒吧门口。
突然,门口传来清脆的声响:“放过他,这人的酒钱我来付”这声音如此地动听,以至于在那一排混混及那经理都不约而同朝声源望去。门口赫然站着一名娉婷少女,身形修长,长发披肩。雪白的肌肤,美丽的不似真实。明亮的双眸透露出仙女般的气质,姣好的面容如雪山初融的雪水,绝艳而平静,又附带一丝冰冷。
她就这么一站,酒吧内似乎也明亮了几分。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那人身边。而旁边的混混们完全给看傻了,完全没任何动作。
“都先离开吧!”那仙女又用那清脆地嗓音道。
“可是她还歉了很多......”那酒店经理已回复神智。
那女子取出信用卡“他歉多少就刷就刷多少。”
“可是...”
“可是什么,去!”仙女猛的一槌桌子,眼神透露出不可违抗的凌厉,令酒店经理原本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地吞了回去。而一旁怀有非非之想的混混们见状,均后退了两步。看这婆娘如此地凶狠,料想若真对她图谋不轨,下场恐怕.......。
此时还在处于半昏醉状态的那人突然清醒过来,叫道:“亚...亚荷,妳怎么在这?”
亚荷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道:“我才要问你,你为何搞成这样?堂堂生物界权威陈浩风竟落到如此地步。”
“说来话长啊!”陈浩风幽幽地叹了口气。
望着酒杯,思绪随着他杯中涟漪荡漾,回到羌塘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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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是什么,风?”
“有人委托我们去搜索一个地区,据传那里有数亿年前的古兽化石,很有可能对青藏高原的地质史产生重大的影响,他需要一支有专业生物背景的对伍。”
“那他可找对人了,风你可是权威级生物专家呢!”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要去的地方恐怕是藏北的深处,接近羌塘东部和可可西里腹地的交接区,那里可是号称死亡禁地的无人区啊。那人有传座标,细节还要等分析过后才能得知。”
“哈,没什么好怕的,我们都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想当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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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现在的气候实在不宜进入羌塘啊,很可能会被困死在当地。”
“风,你是发起人,你认为呢?”
“我刚和委托人联络过了,他只给我们两天的时间,两天过后再不出发,他就要解除契约另外找其他队伍。各位,这次可是大好机会,委托人给的价码非常高,而我们队伍也陷在财务困难中,若是这次失败,队伍很可能会就此解散,大伙都在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不希望面对这样的结局。”
“那天候问题怎么办?”
“我们会想办法弄来越野吉普车,用快速搜索的方式直进直出,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回来。”
“我觉的值得一试,队长你呢?”
“当然,没有人希望分离。我会想办法用最安全的办法进行搜索。兄弟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关头了,我能保证这不会是最后一次的冒险,让我们再次战胜死神,征服羌塘。各位,出发!”
“加油!”震耳欲聋的喊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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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暴风雪中艰难的行进着。
“结好绳龙,稳住脚步!”队长在狂风中吼道“弟兄们,再过一个山脊就能回到应地了,撑着!”
“队长,我们已经走了去程两倍的时间了。不会是方向......”
“住嘴,不要动摇军心。我相信队长的方向没错,只是暴风雪的关系使我们行程延宕了。”
“可是......”
“停!”队长突然在前面发令道,“寻找避难所,结临时营,出了些状况。”
“怎么了队长?”陈浩风问道。队长的脸有些许的不对劲,“你们先待在帐棚内,我出去一下。”说着他将象征队长的徽章放在陈浩风手里“连络驻守在吉普车的张立恒,叫他想办法停的离这里越近越好。”
临走前,队长突然回头道:“如过我没回来的话请你一定要带领队员离开羌塘,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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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呢?”
“不知道,他刚走出去就没再回来了。”
“现在风雪越来越大了,该怎么办?”
“安静!”陈浩风发话了“现在我们就要马上行动,暴风雪有恶化的趋势,如此待下去跟本不会有任何生还机会。我已经连络吉普车那边,只要我们一下山脊,便能撤出羌塘。”
“那队长呢?他怎么办?”
“不能丢下队长!”
陈浩风拿出那徽章,朗声道:“他或许不再回来了。他临走前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将你们安全的送离羌塘。若队长他真的遇难了,我们更应该完成他的遗愿,不让他死而有憾!”
“系好主绳,踩稳脚步!”
“风,现在的风速已经达到十六级了,我们的装备快要无法负荷了!”
“停下,检查主绳!”陈浩风立马下令道
“风!”
“发生什么事?”
“杨庭他...,啊!”
“队长,后方的两名队员双脚都离地了,再这样下去可是会放绳龙的,那会令我们全军覆没的!”
“下令断绳啊,风!”
陈浩风沉默了,他很清楚若是将那二人断绳,在这种恶劣气候下生还机率几乎是零啊!
“风!”
一股巨力传来,前头的主绳猛的绷断,将全数队员甩上半空......。
下一瞬间,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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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白炽灯泡照的他眼镜一阵刺痛。
“我在哪?”
“先生,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你能活着还真是个奇迹啊!”
“?”
“你是被可可西里科考队找到的,据他们说,刚发现你的时后你的右大腿骨折,加上暴风雪的原因,全身的有冻伤的迹象,而你的两根脚指因为冻到组织坏死而必须结肢。不过你也真幸运,那科考队再晚点发现你,你早就死于失温了。”
“那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光是你还活着就是奇迹了,况且那支科考队也只发现了你,方围一百公尺内都搜索过了,完全没发现任何人......。”
“不!这不是真的!”
“先生,先生你冷静点!”
“滚开,你骗我。他们一定还活着!”
“来人,快拿安定剂。”
“新闻快报,在羌塘腹地失踪两天的队伍稍早搜救队宣称发现其中八名探险队员遗体......”
陈浩风脑门猛的一炸,颓然倒回病床
“不可能!”他猛然然炸喝,绝望的喊声回荡在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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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对那件事念念不忘啊!”亚荷道。陈浩风将酒杯一干,重重地放下酒杯,语带哽咽地道:“当你发现和你出生入死的伙伴尸体一个个被运出,而自己明明也经历过,却独自苟活,那种创伤是一辈子也不能抹灭的。”
亚荷道:“但那毕竟是过去了,难道你要一直沉浸在过往,永远不出来吗?”
陈浩风用凄悲的眼神望着她道:“怎么放下?你没有经历过,妳怎么能体会?”
亚荷无语了。
一阵沉默后,陈浩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妳是怎么找到我的?”
“现在这种时代没有找不到人的道理。”
“那好。”陈浩风有点哭笑不得“你找我来干嘛?”
亚荷的神情多了些犹豫“我不知道这事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你是否承受的了。”
陈浩风哈哈一笑“有什么承好受不了,是债主找上门?还是有人对家门口砸鸡蛋?”
亚荷平静地说道:“你父亲没多久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