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一意识有些模糊的睁了睁眼,一瞬间像是失忆了一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为何身处于此。
“没事吧,你总算醒来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陈进?”他想起来了,从龙祥村开始,到陈家村,再到陈家宗祠,一切都想起来了。他似乎还记得他昏迷前,似乎在陈氏宗祠内到处都在崩塌,而自己好像掉入了什么地方,然侯便失去意识了。
“我昏迷了多久?”毛不一问道。
“不算久,只有一个多小时。”陈进在一旁答到,毛不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说话声和先前有些不同,多了些颤抖,和一些急促。
毛不一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全是单调的青灰石色,而正前方则是一条幽黑的地道延展开来,就目前微弱灯光下看来只有这样。
而陈进则在一旁忙碌着,只见他盘坐在地,借着脚边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包扎他的大腿。殷红的鲜血已将他的长裤染红一片,中间的血洞仍股股的将鲜血泵出。陈进一只手按压着大腿,另一手取出一块磁石,打算将子弹给吸出来,“嗯”只见他眉头微皱,一枚光滑的子弹已经在他手中了。紧接着,撒上止血粉,消毒,抹上药膏,纱布包扎。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彷佛是一名专业的清创医师,各项动作嫺熟无比。
此时毛不一注意到,他的身旁似乎摆着一张照片,他微微伸长脖子,想看个清楚。照片中是一名女子,怀中还抱着一名小孩,女子看似约莫二十来岁,正望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眼神充满慈爱。
“你已经当孩子的爹啦?”毛不一指着照片问道。
陈进并未回答,而是默默的将照片收起,毛不一隐约的发现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但转瞬间烟消云散。
沉默了良久,陈进缓缓的说道:“你有自己的儿子吗?”
“没,我一直都是光棍一个。”
“那你应该很难理解必须和家人长时间分别的心情。”
一阵静默笼罩着二人。
“照片中,却是是我老婆和我的儿子。”陈进抬头望天,发出无声的叹息“现在想想,浩风他也七岁了,七年了,时间过的好快啊!”
“你说的浩风是......”
只见陈进站起了身“不说了,我们还有路要赶。”见毛不一就要拿起地上的手电筒,陈进急忙道:“小心,光圈调至最小,而且只能照地面。”
“这是为何?”
“等会就知道了,你得先做好心里准备。”陈进话音刚落,前面突然传出阵阵“悉悉簌簌”的声响,毛不一吓的不轻,手电筒便往声源处照去。
“不可!”陈进一声爆吼,但为时已晚,手电筒的光线已经照上了墙面,随着瞳孔对焦,毛不一终于看到了陈进极力避免的东西。
只见墙上包括天花板全都不满着秘密麻麻的生物,原先没看个怎么清楚,但现在白花花的手电筒照亮下,每一只都再清楚不过。
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生物啊!宛如肠子里的蠕虫般,全身光滑如丝,透露出婴儿脸颊般的红润,但在他们二人看来却十分令人反胃,那饱满的可怕的蠕虫随便一条就长达一米,有的竟比手臂还要粗,而最惊悚的还是它那望而生畏的口器,它的嘴几乎等于它身体的直径,其中还布满着到钩状的牙齿。
大略估算了一下数量,毛不一的眼角不断的狂跳,马的,这数量,也未免太......。看着满墙翻动的蠕虫,正慢慢逼近二人所在的位子,除了噁心,毛不一好像也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了,而最令人可怕的还在后头。待虫群往前移动,竟然显露出一堆白的吓人的骨骸。其中一枚头骨露出黑黝黝的两个洞,幽怨的看着来者,说不出的恐怖。
“跑!”陈进咆哮道。不等他说,毛不一早一马当先的跑在前头了。
二人飞速奔驰着,陈进把手电筒给熄了,据他所说,光亮会引来那群恐怖生物,而他又要求跑在前头,理由是,前方会有些障碍物,如果让毛不一跑在前面,没摔死也会撞的头破血流。可按毛不一所说,他宁可摔死也不想被后方那些吞掉。
但在陈进的坚持下,毛不一只好殿后,背对着无尽黑暗狂奔着。人最大的恐惧莫过于于背对着黑暗,听着四周传来阵阵悉悉簌簌声,伴随着地道中的回音,彷佛是每一面墙都爬满了虫子,这般忽远忽近的环绕杂音,着实是精神上的一大折磨。
望着前方无尽黑暗,若是哪个神明能让他脱险,他肯定烧香拜上祂个一辈子。
“停!”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前方传来,毛不一愣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脚下仍飞快奔跑着,陡然胸膛被陈进的手臂一挡下,脚下煞车不及,差点便向后仰倒。
“你干嘛?”毛不一火气直接一起。
只听的陈进阴沈地说道:“前面没路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说着,陈进也在这时打开了手电筒,光束照去,只见地道尽头果真被一道青灰色的石墙挡住了去路,“不可能!”毛不一奔到石墙边,仔细的摸索着,只见墙上唯有石材的纹路,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使劲一推丝毫闻风不动,看看着石壁的坚固程度,恐怕真是地道尽头了。
“我只说没路了,我又没说不能过去。”陈进一把推开六神无主的毛不一,端详起墙面来。
与之同时,受到光束诱导的蠕虫像是发狂了一般,迅速的朝二人靠近,毛不一感到心脏都快蹦出胸膛了,却见陈进还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研究着墙上的机关,丝毫没有警觉到那些可怕的生物已经近在眼前。
“喂,陈进........”毛不一拉了拉他的衣袖,却见他头也不回,只抛出一句“牠们还有多远?”
“还有十来步的距离。”话是这么说,但那群虫子的速度,恐怕他话刚说完,牠们就已经在脚下了。
陈进扔给毛不一一包黑布袋,道:“挡住牠们。”他头也不回的伸出五根手指“给我五分钟!”
“挡?要我怎么挡?”毛不一暗自苦笑道。扯开那黑色布包,里头赫然是个先前的那一把手枪,还有一把军用匕首,和两枚先前都了会爆炸的金属球,剩下的是一些铁瓶铁罐,光看外观根本猜不出是干嘛的。
“你拿手枪和匕首就好,随便你怎么用,当铁棍,拿来射击也可以,反正给我争取一些时间。”
毛不一握了握那把枪,又拿着匕首笔画了下,表情甚是奇特。突然,他灵光一闪:“你有打火机吗?”话音刚落,一把雷蒙牌打火机就给扔到自己的胸膛。
“试试看这个吧!”毛不一拿起打火机,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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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匙陈进虽说看似漫游闲逛,时而摸了摸石墙、时而按了按地板,但他心中的紧张却是越来越盛。因为,他实在找不出机关。
是的,这也是令他冷汗直冒的原因,他并非没有看到这排山倒海而来的蠕虫。相反的,就因如此,他才如此的紧张,这机关分明是有时效性的,也就是在某个时间内没破解机关,后果绝对不堪剩想。
“呼.....”他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现在可没有时间把脑力放在这些无意义的内心对白。
脑中再次的跑过从四周探查得知的结果,尽头往前数余步的墙面有一丝极不显眼的缝隙,恰巧隐藏在开凿地道的纵向沟槽中,缝隙一路延伸,绕了地道一圈,显然这里头大有文章。一条细微的裂缝恰巧将地道分成个部分,靠尽头的一边,和靠地道的一边。陈进暗自估量着,如果这是机关,应该是能一举隔绝虫子又能打开通道的装置。
再来则是最显眼,最可能是机关的圆盘石雕。
陈进已经仔细探查过不下数十遍了,除了石雕上刻着的火焰图样,其他的仅是一些无意义的装饰花纹。但火焰和圆盘编框间却又适时的留白。直觉告诉他,里面应该影藏着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呢?火,圆盘间有什么关联?
“难不成......”陈进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地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