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的身体晃了晃,踉跄地后退几步,满头虚汗,施醉卿笑,“伤的是本督,你怕什么?”
觅儿身子颤抖,不敢看施醉卿。
就因为伤的是施醉卿,他才怕,怕得灵魂都跟着颤抖。
“觅儿,你还真是没让本督失望。”
在她总以为那小子开始收敛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给她致命性的一击,她几乎都快为这小子变脸的速度拍手称快。
殷昼再次举起了掌心,这一次,他是带着欣赏的笑意将掌心慢慢的压下,直抵施醉卿的天灵盖。
觅儿心里在发抖,他突然上前,捉住殷昼的手腕,“你说过不会杀她的……”
殷昼眯起了眼,那亦正亦邪的眸子看的觅儿更加的颤抖不已,殷昼阴冷道:“觅儿,你竟然也会背叛我?”
“我没有……”,觅儿小声的辩驳,声音苦涩而悲哀,“我把自己的命都拱手送给你,拿什么背叛你?”
他拉着殷昼的手,小心翼翼,卑微而祈求,“她已经被你重伤,你的目的达到了,寂璟敖定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殷昼眉头凛冽,如同刀锋,他冷哼了一声,拉开了觅儿,在觅儿松了一口气的瞬间,他猛然一掌劈向了施醉卿——
施醉卿垂下的眉眼,陡然射出寒芒万丈,折扇似飞天而来的羽翼,在殷昼出掌的刹那,施醉卿飞身后退,而折扇同时在殷昼的背上划开了血盆大口。
殷昼神色痛苦,急急后退数步。
施醉卿森然一笑,“鬼能禁术能耐再大,可你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
只要是凡夫俗子,就总会受伤的。
而且,她这一击,又是重伤又是剧毒的,足够殷昼痛苦好一段时间了。
“这是一半的利息,剩下的,来日我施醉卿必找你讨。”,施醉卿冷哼一声,捂着右臂飞身离开。
殷昼没有去追,只是挂着阴森的笑容,看着施醉卿消失。
殷昼那张脸,挂上慵懒的、轻佻的笑意,有勾魂摄魄的美,但出现这样诡谲的笑容,让人骨子里跟着发毛。
觅儿见施醉卿逃离,不知为何,轻微的松了一口气
……
“王爷,苗疆境内臣下都已搜了几遍,并未有督主的消息,督主会不会……已离开苗疆了?”
寂璟敖捏碎了杯子,灯光下他神色森森,半晌才道,“不必找了,先让她逍遥着。”
施醉卿就是存了心的想折腾他,不让她如意,往后也定是要想方设法整死他。
寂璟敖轻叹了一口气,再捏了一只杯子,倒满酒。
寂璟敖的酒杯离唇只有一指之遥时,寇准正待退下,却陡然听身后一声掷地有声的烈响,他回头,只见寂璟敖神色痛苦地趴在桌上。
“王爷。”,寇准大惊,上前。
“卿卿……”,寂璟敖咬牙站起身,推开寇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歌望舒熄了灯。
“哐当——”,窗户被撞开,旋即又合上,歌望舒解下腰间的踏雪美人鞭,一鞭子朝黑暗中的一个人影挥去。
“唔。”,一声闷响,那瘫坐在椅子里的人影被击中,陡然倒了下去,歌望舒谨慎地掌了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团蜷缩的人影。
那人手掌撑着地面,缓缓抬起头看歌望舒。
歌望舒对上那双灯光下那双美奂绝伦的眸子,也惊了一惊,“施醉卿……?”
施醉卿支着额,冷汗涔涔。
歌望舒起先还有几分戒备,围着施醉卿转了几圈,见施醉卿那气息不稳的模样,似受了重伤,得意地轻笑起来,“施醉卿,现在可真是个杀人的好时机。”
施醉卿撑起身子,再次瘫坐在椅子里,虚弱地朝着歌望舒笑。
被歌望舒一鞭子挥中的肩膀有些灼热的疼,她脸上全无血色,白得似一张纸,一笑,便有无力的苍白感。
歌望舒不可思议地啧了几声,看施醉卿那模样,俨然就是快断气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那你要我哭吗?”,施醉卿眸光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将头仰起,靠在椅背,轻轻闭着眼,似有若无道了一声,“我也想哭……”
可惜,欲哭无泪。
殷昼对她下手,她倒只是有些吃惊而已,可觅儿……
施醉卿捂着心口的位置,扪心自问,是不是她施醉卿每一次掏心掏肺的对人好,最终都只能得到这种下场?
施醉卿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也是活该,她自找的而已。
歌望舒举着鞭子在手心掂了掂,“施醉卿,你将我算计到湛南风的床上,我还瞅着没机会找你算账呢,你今日自个儿送上来,可别怪我歌望舒下手不留情面。”
她先前稀里糊涂的,可回过神仔细一想那日施醉卿的种种反常,就知定是被施醉卿算计了。
施醉卿呼了一口气道,“你一直想睡了湛南风,我这不是让你得偿所愿吗,你还不满意了?难道湛南风寡人有疾,满足不了你?”
“你放屁——”,歌望舒这话接的顺溜,一说完就忍不住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不是间接的承认她很满意湛南风的服务么?
索性施醉卿这会儿自顾不暇,浑身都难受的紧,哪里去注意歌望舒话里的露缝。
反而是歌望舒,想起了湛南风,心头就有一千根刺在戳,她一鞭子狠狠的挥在地上,“施醉卿,你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求人两个人怎么写是吧?”
“不知道。”,施醉卿似累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歪着头瘫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歌望舒也知道,指望着施醉卿这不可一世的阉人求她,只怕死了都等不到。
她和施醉卿以往的恩怨如何先且不说,但施醉卿救了她娘,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歌望舒虽不是什么正义之辈,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要是真对施醉卿见死不救,她心里也梗着难受。
歌望舒扁了扁嘴,放下鞭子,去查看施醉卿的伤口。
施醉卿也不动。
歌望舒轻轻拿开她捂着右臂的左手,将右袖往上捋起,没看见血迹,更没看见伤口,但见施醉卿所有的痛苦似都集中在这条右臂上,她索性从肩膀处,将施醉卿的手臂衣裳全部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