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团烈火球突地从天而降,在悬崖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黑窟窿,随后一袭蓝色的身影如同一支利箭,直直的从天际俯冲下来,他一臂震在地上,将半边崖盘震碎,那站在上面的古月禁卫军随同崖盘一同滚落山崖。
张坚忙上前将东方胤扯到了安全地带。
“储慎安?”,施醉卿只约莫看见一角蓝色的衣袍,那人一臂便震开了一条血路,随后和冷飞流一起,带着子染和觅儿飞身上马,转瞬消失。
“快追,给朕追——”,东方胤愤怒地大喊。
施醉卿眸光深沉,虽没看清那蓝色衣袍之人,但她敢肯定,那人定是储慎安无疑。
也只有储慎安知道,救走子染和觅儿,才是让她尽快脱身的办法。
施醉卿松了一口气,和寂璟敖携手,两人也打算撤退——和这些江湖人多做纠缠无济于事。
施醉卿突然感觉到寂璟敖握着她手掌不断加力、不断加力,将她的手捏的脆响脆响,生疼生疼的。
“寂璟敖……?”,施醉卿侧头去看寂璟敖,寂璟敖身上青筋暴突,血脉乱窜,内息已全部絮乱,根本不能再发力。
怎么回事?
寂璟敖单膝跪下,重重的喘气,每喘一口气,就能让人感觉到森然的杀气和暴虐之气。
他的眸子变得又深又红,如同一只即将大开杀戒的野狼,残暴血腥。
“寂璟敖,你毒发了?”,寂璟敖这模样,比那日被鹅肉诱发毒性时的残暴施虐更甚,这半年,她也只见过寂璟敖毒发了那么一次,今日怎么突然就……
江湖众人中,有想杀了施醉卿扬名立万的,此刻见这情景,再次蜂拥而上,施醉卿一边护着寂璟敖,一边独臂战敌,极其的吃力。
这时,一柄大刀自背后偷袭而来,施醉卿正在应对寂璟敖身边的那些人,无暇顾及,本就是想挨了这一刀。
她闭了闭眼,忽听一声叮铃的响声,她挥退了寂璟敖身边的人后,回头看见项钰站在他身后,长剑替她拦下了那偷袭之人。
“各位怎么说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这事做的,却的确是有失江湖道义。”,项钰长剑击退那人,冷冷对着众人道:“我孤掌城无意插手江湖诸位之事,今日出手,只是不想日后落了个我孤掌城见死不救的骂名。”
“跟一个奸贼谈什么江湖道义,你孤掌城莫不是也投了这阉人不成?”
“休得污蔑我孤掌城——”,项钰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难的借口,长剑破鞘,缠住了不少高手。
他看了施醉卿一眼,施醉卿满头大汗,明明敌不过这对方人多势众,却始终不曾放开寂璟敖的手。
大概那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看见这阉人有情有义的一面,项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是今日陪她共患难的人,是……
呸呸,项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了句:“项钰,你胡思乱想什么……”
项钰将注意力投入到了打斗中,免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而另一头,寂璟敖依旧单膝跪着,他的拳头撑在地上,一点一点的下沉,在地面上撑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来。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脸上的神情残忍而暴戾,似在酝酿一场最残暴的杀戮,他慢慢的抬起眼,看着眼前那一袭飘逸着的白衣,眸子里倒映着刀光剑影和杀戮留下的血红。
血……
寂璟敖突然如一匹发狂的野狼跃到了施醉卿的面前,他的力气打的惊人,在施醉卿转身的刹那,就已经撕碎了无数人。
空气中到处肆虐着人肉的碎末和血液,寂璟敖下手,几乎没有落空,谁到了他手里,都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的残暴震骇到了众人,众人目瞪口呆,眼里露出惊恐来,步步后退。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他疯了,快杀了他——”
早就听说大漠苍秦王在战场上,最喜将人撕裂,骇人听闻,今日一见,果真是是残暴至极。
施醉卿拖住寂璟敖的腰,望着一同围攻上来的众人,步步后退,退到了摇摇欲坠的半边崖盘上,有人在崖盘上震了一掌,崖盘坠落,施醉卿冷笑了一声,“今日这里所有人,本督一个不漏的记着。”
说完,她踩着崖盘,和寂璟敖一同往万丈悬崖之下坠落而去。
“施醉卿——”,项钰一惊,飞身去拉人时,却被汲横和荀且一同扣下,“城主……”
……
钢韧的银色细丝悉数飞出,缠绕在崖壁上的枝桠上,减轻了下坠时的重力,施醉卿让把寂璟敖抛到了一颗巨大的蘑菇藤树下,随后一跃而下,轻松落地。
这些江湖人想扬名立万想疯了,见到人就杀,若是在上面跟他们硬拼,她迟早筋疲力竭,还不如顺势跳下这万丈悬崖,先替寂璟敖疗伤。
施醉卿朝蘑菇树下走去,青葱嫩绿的地面上却半个人人影子都没有,只是那地面上几处被蹂躏的青草在提醒施醉卿,她的确是把寂璟敖抛在这儿了。
“寂璟敖……”
施醉卿在周围找了一圈,顺着一张藤网走到了丛林深处,她打量周围一圈,这才发现这崖底下,竟是个林木茂密的森林,树干普遍不高却出奇的粗壮,树枝柔软如柳垂在地上,有些搭在其它树枝的枝条上,横七竖八搭成了许多密密实实的藤网,蔓延了满眼的葱绿,看不到尽头。
施醉卿耳中听着寂璟敖越来越近的喘息声,寻到了一颗古怪的树前。
那棵树的枝条垂落在地上,似一只灯笼,将枝干团团包围,从那藤条搭建的细细密密的藤网中,施醉卿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寂璟敖……”
施醉卿看见有一个细小的孔,弯腰想从那一处钻进去,里面传来了寂璟敖沉沉冷冷的声音,“不许进来。”
施醉卿脚步微顿了一下,“我替你疗伤。”
“不……”,他不敢保证,看见施醉卿后,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他怕自己会像以往撕碎那些女子一般,让施醉卿也粉身碎骨,他现在浑身都是暴虐的因子,不见血全身都不舒坦,决不能让施醉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