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侯爷,本督这是夸你呢。”,施醉卿见苏沉欢脸色逐渐转为难看,嘿嘿笑了一声,笑容也下流的很,“本督府里的侍君,就没一个似少侯爷这般天生丽质的……”
苏沉欢像一只傲娇的孔雀,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刚落下,陡然明白了施醉卿这话中的侮辱意味。
这混账阉人,竟把他太极国堂堂的静渊少侯和他府中下贱的男妾相提并论,他气得七窍生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瞧着施醉卿此刻身陷虎穴,心中总算是好过了一点。
他今日倒要看看,这不可一世的阉人怎么闯出古月皇宫。
禁卫军一步一步在逼近,在施醉卿和苏沉欢斗嘴的时候,东方胤使了一个眼神,禁卫军一批一批,前赴后继的往前杀,东方胤杀伐果断吐出一个字,“杀。”
“慢着。”,施醉卿蓦然喊了一声,施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陛下,仔细些,这普天之下,可就只有这么一颗绝世丹药了,要是本督闪了声儿将它吞下去,又长了根儿陛下期待得夜不能寐的东西,本督就算割了给陛下,陛下那里也贴不上去啊。”
东方胤听着施醉卿警告的话,拳头咯吱咯吱的响,却又生怕施醉卿真的吞了那回阳丹,不甘心的挥了挥手,让禁卫军往后退了些距离。
旁人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施醉卿不过拿了一个小瓷瓶,就能让东方胤噤若寒蝉,可真是古怪了。
“阉人,你到底要如何?”,东方胤已有些忍不住想快些将施醉卿这阉人狠狠的折磨一通。
施醉卿嗤了一声。
觅儿乍然听到子染不见了,心情便是一直乐呵呵的,此刻对东方胤这个潜在情敌倒不客气起来,“东方胤,你一口一个阉人的,搞得你自己就不是阉人似得,都说太监何必为难太监,你何必总是戳人的痛处呢。”
众人回味过觅儿话中的意思来,四座讶然,都瞪大眼盯着东方胤,那目光,特别的是集中在能证明东方胤是太监的那个位置……
像是一直掩藏的秘密和不堪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个给人观赏,东方胤神色难堪、震怒,他目眦欲裂,凶狠残忍,“你这个贱人,你敢胡言乱语,朕杀了你——”
东方胤亲自提了剑,因了东方染的关系,他对觅儿本就恨之入骨,此刻更恨不得撕了他。
觅儿一步跳到了施醉卿身后,欠揍地挑衅着:“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来杀我了,杀了我子染也瞧不上你。”
“闹什么,不想要命了?”,施醉卿看着蹦跶的觅儿,头疼的很。
觅儿看局势对自己这一方不利,安分了一点。
施醉卿微微朝寂璟敖凑过去一点,“咱们先拖延时间,若是不行,就挟持了东方胤。”
这句话,施醉卿说得不轻不重,让冷飞流也听到了,示意冷飞流见机行事。
四周的宾客对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此时他们都看着寂璟敖和施醉卿,想看看他们怎么在东方胤的龙潭虎穴逃出生天,他们都以为,此种情况下,这两人都该是紧张的、慌乱的,毕竟这才符合一个正常人在面临危险时的反应。
即便不是紧张和慌乱,也应该是凝重的。
可施醉卿和寂璟敖,一人负手而立,一人双臂抱胸,好似笃定了东方胤不敢动人,又好似成竹在胸,有胜过东方胤的打算,淡定得似游山玩水,悠闲的很。
过了一会,寂璟敖坐回了桌案上,施施然的喝起酒来,施醉卿坐在桌案上,笑眯眯的给他倒酒,还说着:“王爷,多喝点,这下手才够狠。”
那语气,好似在叮嘱一个杀猪的——记得白刀子捅进去的时候,一定要红刀子出来。
禁卫军在东方胤的示意下,以先抢到药瓶为重,并不敢轻举妄动,冷飞流和他们僵持着。
就在这时,施醉卿突然听到苍穹之上一声烟花炸响,在天际迸开了奇异的紫色烟火,施醉卿勾唇一笑,道了一句:“项钰来了。”
她旋然起身,将瓷瓶儿举了起来,“这药,陛下是要还是不要了?”
东方胤沉了沉眉,那右手腕现在还是沉沉的,经过巨大的痛楚之后,似乎在逐渐失去知觉,可此刻,他也无心去叫大夫。
“陛下想要,就自己来拿咯。”
东方胤看着施醉卿的笑容,他太渴望能堂堂正正的以男人的身份站在东方染的面前,就算施醉卿明知施醉卿是在诈他,他也阻止不了靠近的脚步。
他抬脚,一步一步朝施醉卿走去,张坚阻止道:“陛下,小心有诈。”
东方胤抬了抬手,挥开张坚,他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了,他每接近施醉卿一步,施醉卿的笑容就更深一分,当他终于将手伸向施醉卿时,心里紧张得像打鼓一样,可施醉卿眯着眼一笑,却突然手腕一转,将那瓷瓶儿从殿内狭小的通风口抛入了古月宫河里,“陛下,你还是做一辈子的太监比较合适,不然,怎么对得起本督当初赏给你的那一刀。”
东方胤的目光从通风口望过去,他什么都看不到,但四周如此的安静,他能听到那药品在水面上激起的水花声,能听到那药瓶在水中下沉的声音——咕噜咕噜的,似他心里的痛恨和绝望……
那种由希望到绝望的心情让他几乎疯狂,“给朕杀了她,杀了她——”
他歇斯底里的大叫,那阴柔的嗓音激起人骨子里的哆嗦,寂璟敖突然将手中的杯子投掷了出去,那杯子的力道将就近一圈的禁卫军打得倒地不起,寂璟敖随后反手夺过一个禁卫军的手里的刀,架在来不及逃离危险圈的东方胤脖子上。
施醉卿手指在刀口上弹了一下,回荡出叮铃的冷冽响声,“陛下,别轻举妄动,否则,你这身上断的,可不止那玩意……本督能让你这躯体上多出来的所有东西,全部削得跟你的眼睛一样平,就像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