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骑马走出军营,他先没有去查案子,而是先打马回家看望家中老母亲和结发妻子。
秦琼此时已经结婚,妻子贾氏为本地官宦之女,素来温柔贤惠,孝敬婆婆,持家有道。
但是因为秦琼多忙于差事军务,平日极少回家,所以两人还未有子。这也算是秦家一直以来的憾事!
这次秦琼打算,借助此次查案的时间,多在家中呆呆,争取早日让妻子怀上孩子,以了却母亲心中牵挂。
秦家位于历城西坊,这里住的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家。秦家算是历城土著,原也是数得上的人家,后来秦父彝公抗隋战死济州府,秦家才没落搬离此处。
而秦家后来之所以能重新住回祖屋,也是因为秦琼之故。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在山东境内名震四方,是个响当当的好汉。
所以,秦琼才有机会,通过一些人物,购回了自家的祖宅居住。
秦琼来到家宅门口,在下马石前下马,只有秦家仆人过来牵马伺候着。而秦琼则是一甩缰绳,大步迈门而入,并大声喊道:“母亲,儿太平郎回来啦!”
秦母比程咬金的母亲大几岁,而且经历过磨难,所以显得特别的老迈。但是她在屋里,听到儿子的叫声,就立刻扔下线笸箩,骗腿下炕,直奔屋外。
和她一起在做针线活的贾氏,当然也听到了秦琼的叫声。但是她没有像婆婆那么着急,而是先对铜镜照了照,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才疾步出门。
门外,秦老夫人看到儿子太平郎,脚下脚步急迈。也许是走的太急了,也许是年老体弱的原因,腿脚不那么便利,所以脚下有些拌蒜,踉跄了两步。
秦琼一进后院,就看到老母亲险些摔倒,吓得他冷汗直冒。所以他赶紧小跑两步,走上前去,扶住老娘胳膊,关心的说道:“母亲大人,您没事吧?没有哪里闪到啊?”
秦母端详着眼前的儿子,没有回答秦琼的问话,反而是心疼的说道:“我儿瘦了,也黑了!这肯定是在军营里没少吃苦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每一个母亲,都总会认为出门归来的儿女,会瘦会黑,肯定在外面吃亏受罪了。
但是其实,请秦琼在军中身为校尉军官,他基本不会吃什么苦。而且因为他为人仗义,平时吃的喝的,军中伙夫甚至都优待给他。
所以秦琼在军营中,可谓是吃的好睡得好,就是可能出操演武时,被晒得稍微黑一些。但是秦琼本来就脸黄,黑一些也看不太出来。
“母亲,儿子在营中吃的好穿得暖,平时就是出操晒一些,当男儿不是女子,不在乎这些。倒是母亲您,在家替儿担惊受怕,看似消瘦不少。儿子劳您费心牵挂,实在是罪过!”
说着,秦琼咕咚一声,给老太太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老太太被秦琼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有心安理得的受这一拜。儿子给老娘磕头,什么时候都应该!
“我儿快块起身,这是干嘛?为娘的惦记儿子,那还不是应该的吗?”等秦琼叩头完毕,老太太一把拉起儿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时候,正是夫人贾氏出门的时候,她到门外看到秦琼后,反而是慢下脚步,有些羞怯的走到秦琼面前。
贾氏对着秦琼做了个万福,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相公归家,奴家迎接来迟,万望见怪!”
秦琼这才看向贾氏,英雄眼里都是温柔和感激,他连忙回话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我常年不着家,由你替我照顾母亲,操持家务,把我秦家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感谢好来不及呢,那里会见怪于你!”
听到秦琼如此夸赞,贾氏脸上红晕一闪,心里甜甜的,往日受的苦和累,觉得在这一刻就都值得了。
秦母看他们小两口如此恩爱相谐,也是非常高兴。老太太连忙说道:“我儿刚刚到家,肯定是饿了累了,媳妇你吩咐下人准备些饭食,我陪我儿说说话。”
“是,母亲大人!”
贾氏听到婆婆吩咐,施了个礼,转身去厨房,给秦琼去准备吃食去了。
而秦母拉着秦琼的手,回到屋内,和儿子说起体己的话。
一顿家宴,吃的母子三人尽欢颜!
饭后,秦琼才道出这次回来的目的,说是为了调查皇纲被劫之事。
“这皇纲都敢劫,肯定是了不得大盗豪贼,我儿这次调查此事,可要万分小心才是!”秦母听秦琼说是这事,非常担心的嘱咐着。
一旁的贾氏,也是担心不已,她也怕丈夫出些意外,到时候留下她们婆媳两人,可就没法活了!
但是秦琼却不当回事的给两人安心道:“母亲、夫人不必如此担心!这次我已打定主意,只是查访,不会参与到追捕中,所以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母和贾氏听到原来如此,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算是放下一半的心。只要秦琼做着这差事,她们就不可能完全放心。
如此这般,秦琼在家中先小住两日,然后才行动起来。
他一边联系历城旧友同僚,都是些在历城街面上混饭吃的游侠捕快。别看这些人不起眼,但是他们确实消息最为灵通,所以有什么大事小情,往来消息,他们都是优先知晓的。
另外他书信几封,托人捎往山东各处,都是寄给他绿林的朋友。这些人都是山东境内的豪侠响马之流,只要是绿林道上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凭借秦琼以往的名声,和他与这些人的交情,他保证这朋友会给他一个详细的答复。
如此,秦琼在家中一边等消息,一边努力和夫人进行造人计划。
这一日,仆人从外面进来,转交一封书信,说是有人捎来给秦琼的。
秦琼没拆封就能猜到,这肯定是哪位朋友的恢复结果。所以他立刻拆开牛皮纸封严的信封,认真看起来信。
这份封信原来正是二贤庄庄主单雄信所写,信上先是诉了多年不见之情,说是甚是想念秦琼等等。后才提起这次秦琼所托之事,说是他知道这次皇纲是何人所劫,并对此人甚是佩服等等话。
作为北七省的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当然知道这些绿林上发生的事情。自从牛进达投了瓦岗,他和程咬金劫皇纲的事情就传开了。
当然了,牛进达肯定最严,没有透露他大哥程咬金的半点消息。只是说他新结拜的一个哥哥,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为人仗义,为救他出险,新婚之夜快马闯大营。
如此,牛进达着神秘的大哥,也就是成了绿林道上众豪杰向往想要结识的一位好汉!
秦琼看罢单雄信的书信,也是对这位神秘的大哥非常感兴趣,认为这才是大好男儿!
而对于他和牛进达劫皇纲的事情,他本人并不认可,因为这是犯法的事情,和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坚持不符。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秦琼就可以交差了。但是为了秦家后代着想,他还是在家中多留几日,直到罗士信来催,他才和依依不舍的贾氏告别分离。
“大哥,现在可是有什么消息?”罗士信知道秦琼的能量和关系网,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秦琼没有查案子。
“恩,二贤庄的单二哥来信,已经说明事情经过。没想到,这次居然出了一个好汉!”马上的秦琼,便把单雄信信上所说,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罗士信。
而罗士信听完后,也是感叹,这山东地界,真的是豪杰辈出,人杰地灵之地。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着,回到大营,直奔来护儿的大帐交差。
“如此说,这个劫皇纲的贼人,一个投了瓦岗,一个还不知姓名?”来护儿等秦琼回来后,听他说明,有些疑问的问道。
“回将军的话,确实是如此!”
看着秦琼恭敬的样子,来护儿也知道,这秦琼不会骗他。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心里觉得难办。
上面要求他抓到劫皇纲的贼人,但是现在一个在瓦岗山上,那里离他这里很远,也不在他的辖区,所以他鞭长莫及。
而另一个人,却还不知道姓甚名谁,这可就难办啊?
思索半晌,来护儿还是开口对秦琼说道:“叔宝,这次事情办得漂亮,果然不愧是秦琼秦叔宝!”
被来护儿这么一夸,秦琼连忙谦虚到:“哪里哪里,都是托了将军的福,秦琼不敢居功!”
“恩,叔宝也不用太谦逊,本帅还不会贪你之功!”对于来护儿的人品,秦琼还是知道的,他确实不是会贪墨手下功劳的上官。
“但是……叔宝,这事我还无法像上面交差啊!”随即,来护儿又露出难色,看向秦琼。
秦琼心思电转,一想就明白了,那肯定是将军想要让自己再去查访,最后能抓到那个神秘大哥。
如此一来,秦琼就为难了!因为他并不想接着个差事,也不想去碰那个神秘大哥。
可是来护儿一直对他不错,算是对他有恩情。而秦琼是个重恩义的人,他又不能无视来护儿的恳请。
所以最后,秦琼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再次查访的案子!
这次秦琼亲自出访,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纲被劫的地方,沿途详细查找。
这一日,秦琼终于找到牛角山,看到了那日被张璐扔下来的滚木礌石。这些滚木礌石已经被人搬到路边堆放,那些兵丁尸体也被人收拾掩埋。
但是这里作为战场,还是有很多痕迹可查的。正当他仔细查找的时候,却不想山上冲下两员战将,各自骑一匹枣红马。
这二人原是一对兄弟,从小拜师学艺,艺成出山后,找不到生计,就来到着牛角山落草,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因为这里的主人已经牛进达已经去了瓦岗,所以这牛家坡附近地盘,也就成了无主之地。他们哥俩儿就此占据,在这里开窑立灶。
这兄弟人名字有些唬人,一个叫赵德彪,一个叫赵信彪,取意德信二字。但是因为他们为人脾气毕竟虎逼查查的,所以道上朋友都叫他们二彪子。
索性他们就从此以双彪相称,表示他兄弟二人是插翅的猛虎,别轻易招惹!
这一日他们看到秦琼在山下巡视查找,以为是发现了他们,所以就冲下来,准备把秦琼抓住。
这一下,双彪战秦琼,就惹出一段江湖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