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沙滩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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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农具厂厂长陈发达由于年龄的原因已经卸任了,乡政府任命的新厂长一上任,就对机修、轧油、面粉加工车间的各个工作岗位实行了责任承包,运输队的几辆大卡车和大轿车也实行定额承包。何玲因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分管财务的副厂长兼任厂里的会计。乡政府管辖的这么一个不大不小企业,进行如此大的改革,对吃惯了大锅饭的陈飞来说,压力不小,他担心完不成年度任务,要求到了机修车间上班。

农具厂责任落实到人头,落实到岗位,极大地调动了工人师傅们的积极性。这一年,大家干劲十足,年终各岗位奖金兑现,运输队工人奖金最高。陈飞那个后悔劲儿,在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他干脆辞去农具厂的工作,凭借自己会开车的技术跑到新疆谋生去了,此后,陈飞便从农具厂工人的生活工作中淡出。

近一段因工作较忙,何玲好长时间没和志明见面了,偶尔借用单位的电话也只是相互问候几句。两人的年龄也都不小,双方父母催他俩赶快把婚事办了,何玲倒是没意见。她知道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自己都已成大龄姑娘,婚事办不了,难免生活中带来闲言碎语。

星期天,何玲来到县城,准备与志明商量结婚之事。她这次来是下了决心的,志明如果再推拖,她要亮出分手的底牌吓唬他。

从客运站出来后,何玲无心思到商铺转悠,直接去了县法院。法院的大铁门开着,里面静悄悄的,不知志明出去没有?何玲轻轻敲了一下志明的宿舍门。

“请进!”

志明的声音,何玲推开门还没进去,一股酸臭味就扑面而来了,她用手扇了几下,邹邹眉头走了进去。

“志明,房间哪来得一股酸臭啊?”

“我怎么没感觉啊,只闻到你身上的香气,”

何玲突然降临,志明高兴地开着玩笑。

“还贫嘴,又把臭鞋袜藏起来了吧?”

志明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想不起用啥话搪塞,何玲见状,嗔怪地瞪了一眼。

“我刚准备洗衣服,谁知你大驾光临啊?”

“你是啥人,我还不知道?快别装了。”

在何玲的“强迫”下,志明知道再无招可使,只好拿出床下藏着的衣物与何玲共同搞起了卫生。一会儿,志明的衣服鞋袜都洗干净了,何玲擦擦额上渗出的汗水,才对志明倾诉自己的苦衷。

“志明,你好长时间不回家,也不想想亲朋好友咋说我俩的婚事?”

“怎么,难道他们怕我变心?”

姑娘一大,心思自然就多了。志明这样说,何玲可不接受,她不管志明是玩笑还是故意闹着玩,真的生气了,紧接着就流下了泪水。何玲明显有了想法,她并没有接受他的玩笑。不能眼瞅着她流泪,可志明一时又想不起用什么话把何玲逗乐。在志明心中,何玲不仅美丽而且是个直爽的姑娘,在他的人生路途中,因为有了何玲的爱,才使他从痛苦中走出,有了何玲无私的支持,才使他在困境中完成着学业,她对他实在是太珍贵了。看着何玲的一双泪眼,志明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粗心与疏忽。

“都这么大人了,开玩笑也当真啊?我可最怕女孩子哭。”

“你现在当法官了,还害怕什么?”

“我就害怕你不高兴啊。”

志明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赶紧坐在何玲身边,低头不说话了。

看着志明小孩子般的举动,何玲忍不住笑了,问道:“志明,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配你了?”

“何玲,你再借我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想,就知道瞎琢磨人。”

“谁瞎琢磨了,那是你自找的。”

“你来了,我高兴才开玩笑,哪知道你却当真了?”

志明用双手捧住何玲的脸颊,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那,我问你,为啥推拖不办我俩的事?就知占我的小便宜。”

“这不好好的,你要我还办啥事吗?”志明仿佛没听明白何玲说话的意思,反问道。

“装、装、装,我叫你再装下去。”

何玲使劲地拍打着志明还觉不解气,又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两下。

志明连避带躲,一副无法招架何玲的进攻的样子,笑着哀求道:“何玲,我投降,投降还不成吗?”

“你投降什么,今天不表态,我就不回家了。”

何玲忽然坐到椅子上伤心地哭了。

志明见何玲如此,真的傻眼了,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安慰她,何玲则越哭越伤心。束手无策的志明也有些伤感,他心里清楚是自己对不住何玲,只眼睁睁地望着她流泪,过了一会儿,何玲才停止了哭泣。

志明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何玲,都怪我没及时给你说清楚,本想工作一年后结婚,谁想你比我还急啊?”

何玲被惹笑了,“你就嘴贫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为哄何玲高兴,志明突然说:“那我们现在就结婚,你看行不?”

“你以为我傻啊?”何玲笑道。

“那你说咋办嘛。”

“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何玲轻轻刮了一下志明的鼻子,没想到被志明趁势搂住……

恋人之间的小小矛盾瞬间云开雾散,这一天,两人都觉过得非常愉快。

大包干这几年下来,二虎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二虎已成为乡里远近闻名的养殖大户。生活富裕了,来为二虎提亲的人自然不少,二虎只是笑呵呵地说不急。二虎急不急暂且不说,他妈妈早就着急了,饭前饭后,只要二虎在家,她总要叨叨几句,说二虎对提亲的人推来挡去,以后还有谁来上门说亲事,二虎则看着母亲,往往一笑了之。

二虎妈妈当然免不了疑惑,难道儿子心里有了人选,他究竟瞅准了谁家的女子?

其实,二虎没有亲口告诉母亲他选准的对象,只是时机未到。二虎也是过来人,对自己再婚问题是非常慎重的。尽管他的性格直爽,爱开玩笑,但在婚姻问题上,可不能马虎。他现在最担心对方心里是否有他,好几次朋友相聚,二虎都想给李远程或志明说说,请他们促成这桩婚事,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参加李远程婚宴时,二虎想听听志明的意见,又觉得不合适,因为她毕竟是志明过去的恋人。不向志明说吧,二虎觉得心里又没底,如果再不出手,她嫁了人可没戏唱了。就在二虎左右为难之时,志明却主动问起了他的婚事。二虎望着志明笑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道道,加之烧酒的作用,二虎的脸越发红了。

真是莫名其妙?这小子,平时的痛快劲儿咋不见了,志明有些疑惑?不过,他压根没想到二虎现在的心上人,就是他过去的恋人香妮。

“二虎,对我还有啥不好说的,我看你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是不是人已有钱就这样?”志明故意激了一下二虎。

“志明哥,这不冤枉好人嘛,我二虎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啊?”

“我知道你是啥人,改革开放的年代,一切不都在变吗?”志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真不相信我呀?”

二虎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志明。

看着二虎的着急样儿,志明乐了,“我没说不相信你啊?”

二虎这才不好意思道:“志明哥,我喜欢上香妮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给你说。”

“行啊,你这小子,学会挖我的墙角了?”

二虎没想到志明会这样说话,紧张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只知呆呆地望志明了。他和志明可是生死兄弟啊,真要如志明说的那样,自己不就成小人了?

“志明哥,你在吓我吧,难道你和何玲的婚事不成了?”

哈哈哈,看着二虎冒傻的样儿,志明大笑。

“二虎啊,二虎,你真傻得可爱,我是不相信你会爱上香妮,才故意试了一下。”

“原来这样啊?你差点把我吓得爬下。”

二虎搓搓脑袋,也呵呵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