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一道身影。
晚风中,有两个江雷正缓缓走上山来。
两个江雷身上都被一位淡雅的仙女附体着,江雷手中握着一株虚幻的兰花草,兰花开九朵,朵朵鲜艳无比。一缕缕诱人的幽香正是从这两株兰花上散发而来。
两个江雷均是面色阴冷,似乎晚风就是从他们身上吹过来的。
“江……江雷!”
见江雷犹如鬼魂一般出现,洪通与梅龙皆大惊失色,梅龙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无星双魂棋者!”
洪通与梅龙都是颤抖着眼神,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那两个缓步靠近的江雷,浑身上下不知为何都酸软了下去,想跑都没有力气跑了。
“哥哥!”
江雨激动地唤了一声,快步朝着江雷跑过去,身上的伤痛都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个江雷同时看了江雨的脸部一眼,忽然变得面目狰狞,抛开手中那兰花幻象,便狂暴地冲了上去。
其中一个江雷抓住洪通,一拳就轰了出去,顿时,洪通整个脸部扭曲,嘴巴也是喷出了一连串带血的胃水,胃水之中还夹杂着两根牙齿。
而另一个江雷,纵身上去就是一脚,踢中梅龙下颚,梅龙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个后筋斗,这才重重地砸在光秃秃的沙地上。
这两个人毫无还手之力。
江雨双目凸出,看得心跳不已,内心暗道:“哥哥,好强!”
《十万棋魂图谱》中记载,兰花仙子,两价,人族,风属性,其技能是产生花香,造成大范围指定目标中毒,导致目标浑身酸软乏力,任人宰割,直到棋魂收回,目标所中之毒才得以解除。
任凭洪通牧熊人的棋魂具有极强的防御能力,但它毕竟是一价单魂,在江雷这两价双魂的实力面前,也只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江雷,你以大欺小,我一定会告诉我三叔杀了你!”
洪通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一张嘴依旧十分狠毒。
众所周知,洪通的三叔洪西九是吏治堂的人,就驻在本村,守卫东门。
吏治堂的人不仅仅负责守村,还有责任协助村长维护村中的治安,处理村中的纠纷。
村长不是吏治堂的人,而是由村民共同推选出来的掌事者,通常都是德高望重,而且具备一定的实力。许多村的村长都是已经觉醒了棋魂的,只是当初由于没钱去上棋师学府,所以辍学回家务农,但他们并没有停止修炼,以至于他们当中有些人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但无论怎样,村长的地位都是比不上有编制的吏治堂的人的,吏治堂的人才是铁饭碗。表面上是吏治堂的人协助村长处理村中事务,而实际上是村长配合吏治堂管理村民。
听洪通提到其三叔,江雷不禁犹豫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便咬了咬牙,狠狠的一拳再次轰了过去。
噗!
洪通狂喷胃水,身体嘣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疼得叫苦不迭。
“江雷,你有种,老子一定杀了你!”
艰难地喘着粗气,洪通恶狠狠道。
江雷面色阴沉,缓缓走到洪通身前,淡淡道:“你打我弟弟,不是以大欺小?”
瞪着洪通和梅龙一会,江雷才缓缓转身,往江雨走过去。
到了江雨面前时,江雷收了棋魂,两个江雷就变成了一个江雷。
“哥哥,你已经是双魂棋者了!”
江雨忍不住兴奋说道。
江雷语气冷淡:“快走,吏治堂的人上来抓个正着就不好了。”
“嗯。”江雨一点头,赶紧跟着江雷走下山去。
村北门就在山脚下,长年有吏治堂的八个人把守,其中四个负责白天,四个负责晚上。每四个人中,又有两个人负责死守,另外两个人负责炊事与巡逻。
这座小山坡当然也在巡逻的范围之内,如果不及时溜,恐怕真会撞上吏治堂的人,到时候将免不了一场纠纷与惩罚。
虽然十几岁的孩子之间打架斗殴是常事,也是小事,但打得重的,纠纷也是不小,轻的赔医药费,重的甚至会引发大人之间的战争。
快速溜到山脚,看看四周无人留意到他们,弟兄二人终于舒了口气,安心地往家里走回去。
此时夜幕降临,村中各角落已开始零星地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哥哥,前几天你写信回来,不是说还要在县城玩几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扭着脑袋侧仰江雷,江雨好奇问道。
江雷面色凝重,淡淡说道:“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当然今天回来。弟弟……”
转开话题,江雷问道:“还疼不疼?”
说着,江雷瞥了江雨一眼,暮色太浓,看不清弟弟脸颊上的伤,但隐隐约约还是看到肿起来了。
“哥哥,我没事!”
江雨低下头,不敢去注视哥哥那凌厉的目光。
“哼!”江雷握了握拳头,“若不是怕连累家里,我不打死那两个王八蛋,整天欺负这个欺负那个,连我弟弟也来欺负,不想活了!”
听着这冷冰冰的话,江雨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有点担心,刚才那两个家伙被揍得那么严重,回去会不会真的叫洪西九来报仇,到时候……情况恐怕就复杂了。
“弟弟,我刚才回到家,听父亲和母亲说,你还没有觉醒棋魂,今天是最后一天机会了,你……觉醒了没有?”
似乎害怕打击到弟弟脆弱的自尊,江雷的口气温和了些,充满着保护和关心。
江雨无奈道:“没有。所以我才不甘心,想在山上试到子时再回家。”
“呵呵!”江雷苦涩地笑了笑,“弟弟,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强求不得,我知道你不甘心成为平民,但不管怎么样,放学了一定要先回家吃饱饭再说。”
江雨长长叹了口气,充满自责道:“辜负了父亲和母亲这几年的辛苦培养了,他们省吃俭用供我上学,最后……唉……幸好还有哥哥,否则不知他们有多伤心。”
见江雨自责,江雷拍了拍江雨的肩头,安慰道:“弟弟不要想那么多,父亲和母亲不会怪你的,因为别人家也一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觉醒的。”
江雨点了点头,但内心依旧很不甘。
“哥哥,看这天色,今天大概还有两三个时辰,回到家我想再试一试,到了子时如果还觉醒不出来,那我才死心。”目光坚定看着江雷,江雨像是征求意见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