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酸菜鱼店。
龙归海坐下后,幸福之情溢于言表:“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柳青雪。”
“哎呀~”莫姐起哄,“效率蛮高的嘛。”
“现在的年轻人啊,”大毛给莫姐夹菜,“我当时追你的时候费了多大功夫?”
龙归海把强生和明珠在望海台的遭遇,以及昨晚发生在明二别墅的事儿全都说了。众人唏嘘不已。
“他们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杀人不眨眼的恐怖组织。”龙归海对柳青雪说,“你还是不要回中安武道上班了,正好我们道馆缺教练。”
龙归海问大毛:“青雪也是上届锦标赛的51公斤级冠军,她可不可以顶强生的位子?”
“瞧你猴急的。”大毛说,“人家还没答应呢。”
能不让柳青雪去考虑这些事儿的,除了龙归海,就是美食了,她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虽然这事儿挺离奇的,但是我如果要辞职,该走的程序也不可少。况且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青山雪的功夫高深,简单了解一下跆拳道规则,夺冠自然是轻松的事儿,可是让她系统地进行跆拳道教学,她一定会露出破绽。
“得了得了,什么程序不程序的,自己安危要紧。”阿楠劝她,“你现在是归海女朋友,自然就站在了那些RB人的对立面,说不准你现在回去,人家布了天罗地网呢。”
“可是,抓住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阿楠放下筷子:“他们可以用你来要挟龙归海啊,看你俩进展神速,如胶似漆呢吧。归海会舍得你?再说,你如果被他们抓住了,不也是受苦吗?”
“哟!楠哥也会关心人了。”大毛调侃道。
几座木屋坐落在云雾缭绕的山谷,原田武知跪坐在门内,细细地品着茶。他浓密的花白的胡须随着嘴唇蠕动:“是时候,给南山正道一些教训了。”增岛由纪夫果断答应:“是!”他退下,一脸的得意,心胸狭窄的他已经看阿楠不爽了。
柳生青山雪站在一侧走廊,她不屑让这样的小人物拨动欣赏景色的双眼。但是,她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增岛和原田武知的对话。他们这次的目标,是阿楠,昨天中午刚刚关心过她的女孩子。
“青山雪?”原田武知走出来,“八极刀法学的怎么样了?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原田叔叔,试试就知道了。”
“哦,好啊。”原田叫人取木刀,青山雪却亮出了她的樱花武士刀:“青山雪从十三岁起,就没碰过木刀这种玩具了。”
“呵呵呵……”原田武知一副前辈的架子,“那就成全你,可不要误伤我。”
青山雪拔剑:“叔叔随意砍过来就可以了。”
“这么自信?”原田武知的话音还没落下,便一刀劈了过来,青山雪早有准备,格挡住他的刀,画了个半圆拨开,原田武知回刀迅速,青山雪借力,樱花刀刃直逼原田武知的颈动脉。
原田武知眼中露出少有的惊诧:“这一招,很巧妙啊。”
“青山雪得罪了。”她收了刀,略表歉意,“这一招对付力大的对手尤为见效。我也只是学了前五式而已。”
“果真是好刀法。不得不说,中国古人的智慧的确令人惊叹,这套刀法流传至今,算得上是全世界人民的瑰宝了。可惜它在中国传人寥寥无几,我们大和武道,就是要拯救他们。青山雪,这项伟大的事业中,你功不可没。”
倘若是半年前,青山雪对原田武知的话会深信不疑,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武士道精神已经深入每个忍者的骨髓。可是现在,她只知道,大和武道的进驻,给龙归海他们带来的只有伤痛。或许,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大和武道的暴力扩张,会有益于一部分类似阿宾这类的中国人,但是,青山雪的眼里只有龙归海,现在的她,也是深深地陷入了矛盾里。
夜里,龙归海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柳青雪的手机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状态,他的心乱乱的,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文化广场是城市青年男女极限运动的聚集地,阿楠照常最后一个离开,她拎着滑板坐在台阶上,原本完好的牛仔裤已经被磕成了破洞牛仔,她恨恨地咒骂一声:“靠,今晚这么倒霉,可把我摔惨了。”
广场的灯灭了,阿楠诧异,这个广场的灯都是一直亮到天亮的。突然的黑暗让她短暂失明,一个蒙面男子借着黑暗的掩护,逐步接近。拔刀声响,阿楠已经来不及躲闪,她举起身边的滑板格挡,滑板被武士刀削断,阿楠抓起背包,转身一脚后旋踢在蒙面男子的脸上。蒙面男子只是简单地戴了个面罩,通过发型和眉眼,阿楠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增岛:“是你!”
“既然认出了我,你也就知道,今晚的下场。”增岛用蹩脚的中文说。
阿楠从包里掏出双截棍,她观察了一下漆黑的四周,这里的电路一定被动了手脚,她好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漆黑的城市夜晚了。
“下场惨的是你!”
增岛不甘示弱,一刀刺过来,阿楠甩手一棍打开刀尖,急转身腾空后踢踹向增岛的心口,增岛吃了一脚,抖动手腕在阿楠的小腿上割了一刀。
阿楠吃痛,咬着牙,不知道伤口的深浅,只感觉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小腿流进了鞋底。
增岛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阿楠不给他机会,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她咬牙切齿,一棍子甩过来,增岛低头躲过,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肋差扎过来,阿楠没有一点防备,眼看中刀,后肩却挨了一掌,平飞了出去。增岛的肋差扎空,回过神来,定睛看清了出掌的夜行衣忍者。
“青山雪小姐?”增岛认出了青山雪,“你刚刚那一掌是救她?还是帮我?”
青山雪微微一怔,她还没有胆量和原田武知作对,也没有想好留阿楠一命的理由,只好说:“我只是看你处在下风,略出薄力罢了。”
增岛将信将疑:“还是请青山雪小姐不要插手吧。”
青山雪拦住他:“这里的电路很快就会抢修好,以你的修为,想打赢她,没那么容易,还是交给我吧。”
“得了得了,什么程序不程序的?自己安危要紧。”阿楠说过的略表关心的话回荡在青山雪的脑海里,她的出刀速度变慢,给了阿楠反应的时间,阿楠用双截棍的链子缠住了青山雪的刀。青山雪难以挣脱。
“你如果被他们抓住了,不也是受苦吗?”
耳边再次响起阿楠说的话,青山雪按在腰间肋差的手保持静止。阿楠甩开她的刀,一把扯下了她的面巾,青山雪墨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更为吃惊的是阿楠,她张大嘴巴:“柳青雪!”
“雪”字刚刚蹦出口,便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增岛从身后一刀刺入了阿楠的后心。
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个刚刚给她夹过菜的女孩子,就这样倒在了青山雪面前,她杀再多的人,也从未感到一丝的怜悯,而此刻,她竟会心痛。
增岛正要再补上一刀,青山雪却挑开了他的剑:“不必要了。”
“快点离开这里!”增岛焦急地说。
电路抢修完毕,广场的灯光打在阿楠的身上,这座文化广场成了她人生的谢幕舞台。
阿楠艰难地给龙归海发送了位置,再也没有力气发送其他的信息。
龙归海心惊肉跳了一整晚,伴随着一声惊雷,阿楠的位置信息出现在他的手机上。他来不及穿戴整齐,只带了软剑匆匆赶过去。
阿楠昏睡过去,雨滴再次把她滴醒。
龙归海脚下的雨水是淡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