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儿这里才反应过来,可是她看着面前阴狠的男人,她有些犹豫道:“可是……布大人不是说失踪了吗?即使活着,他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吗?退一万步说,布大人可是救祖母家族的大恩人,他消灭了魔王,不应该是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阴险恶毒之人啊!”
当然这也是大伙儿的疑问,面前这么一个男人,和他们心目中的在英雄布大人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
“他是!”玛丽亚肯定道,她目光看着无所谓地看着他们各自在开小会议的男人,“他的碧眼就是最好的证明,原本我们撒特宁家族不是碧眼,而是紫眼那不是天生的,那是他和我撒特宁家族订下的主仆契约的印迹。”而且……她已经关注他很久很久了!
“你们商量够了没?”男人趁他们争论的时间一直都在用灵术为自己疗伤,伤好了三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伤不了这几个人,所以他只能选择走人,他站起来道,扫了一眼瑟缩在常父常母背后的常秋晓,“如果商量够了,我可以走了吗?”
“布大人,我是荷兰撒特宁家族的后代玛丽亚撒特宁,您是我们家族的救命恩人,如果你能保证不伤害秋晓,我们绝不伤害你!”玛丽亚看着布的碧绿眼睛说道。
“玛丽亚!”苏父苏母有些不安,看布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想杀秋晓的心不会那么简单,这样做合适吗?
布有些玩味地盯着玛丽亚,他是被那个女孩子差点害死在时空乱流里,最后虽然说得救了,可是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他想不出不杀了罪魁祸首的理由,“你们想伤害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其实当年他杀魔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魔王引发的黑死病杀死了他亲爱的妹妹,他完全不记得救过撒特宁家族,当然他也不会特意说明真正的原因,因为多一个筹码多一分保障。
玛丽亚一笑,慧黠碧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想您这次受的伤不轻吧,要真正恢复到巅峰时期还需要一段时间吧。您可能还不知道吧,魔王家族自从您消失后还在一直地搜寻您。如果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再碰到他们的话,那应该是很糟糕的事吧!”
布同样的碧眸盯着她,只不过里面是阴冷黯沉,这个女人竟然威胁他,他冷哼一声,“你能保证所有人不透露消息吗?”既然来到这个时空,他也只能稍安勿躁了。
玛丽亚漾起清丽的笑,“是的,我保证!”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冷静温和的声音做为结语,一双纤手慢慢地把话筒挂上,可是握着话筒的白皙的手,指腹因捏得太过用力而泛白了。
她沉默了会儿,难得一向精干的女人竟然露出怔忡的表情,纪沿芷靠向椅座,在最初的措手不及之后,她开始平复心情。
搜寻了三个月,对于找回那个叫做常秋晓的女孩,所有人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即使权财双收的颜放也没有任何办法,常秋晓像是骤然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踪迹。所以最后,颜放也像是放弃了似的不再过问,只是还是雇着私家侦探每天盯梢。
而今天却传来了不一样的消息,常秋晓回来了!那个酷似楚夕的女孩回来了!这让她产生不小的危机感,她不清楚常秋晓和楚夕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怕!是的,她怕颜放会迷上这个女孩!
虽然没有看到楚夕死去,但她是真相信那个黑袍人的能力,楚夕十有八成已经不在世上了。真悲哀!已经十年了,楚夕还在影响着他们所有人。
她暗咬牙,手握成拳。所以,她绝对不允许第二个楚夕出现!
百鸟啁啾,你唱我和,在碧绿的树枝上跳跃,杨树的叶子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发光,街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这是一个清新而欢快的秋日早晨。
一双肤色偏黄的手推开房门,她的目光聚焦在床上隆起的凸状物。她目光柔和,过去的几个月,谁能想到她是多么怀念这个时刻。她多少次打开门,希望看到的是还赖在床上的常秋晓。那时恼怒的心情也被她的存在感消磨掉。
时光恍若隔世,恍惚间似乎一切都是没有改变。她还是看着女儿懒散不顺眼的母亲,而那日上三竿还是窝在床上不起来的常秋晓。似乎没有三个月的流逝,也没有三个月的担心受怕。
“起床……”她蓦地住口,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收了口。女儿能重回身边,她悬了三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就饶过她一次吧!她想道。头一次没有毫不留情地叫醒她,反而是轻轻地关上门。
常秋晓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十点多了,她有些疑惑,平时老妈不是七早八早地就拉她起床,这会儿怎么没有人喊她起床?
带着疑惑,她起床洗漱,她身上有着时光乱流下来的伤口,但是经过苏爸爸苏妈妈的帮忙,已经好了很多了。
至于那个布大人,他现在就住在苏家,她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渊源。只是布大人对她的杀意并没有减少,她能感觉到他碧绿眼眸里的阴冷难测。她不想用杀人的方法解决事情,当初把布大人带时时空之缝隙时也是被逼无奈。
她叹一口气,她也不想让苏满儿为难,只能希望布大人能在和苏家相处的日子里慢慢地化解矛盾了。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她现在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她对着镜子微笑,沾满牙膏的手指在有些迷蒙的镜子上重重的划下两个字——颜放!
“我闻到了豆浆的味道了,好香啊!”常秋晓走到厨房里,看到爸妈都在喝着香喷喷的豆浆,“怎么不叫我起床?原来是想偷藏私货了。”
常母白了她一眼,“你还真难伺候,叫你起床你说扰人清梦,不叫你起床你也有话说,我倒是横竖都不对了?”
“闺女,还有多着呢,你就放心地吃吧!”常父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我今天专门骑车去李记早吃店买的,那豆浆最好喝了!”
常秋晓抱住常父的脖子,“还是爸爸疼我!”她看了一眼怒目瞪她的老妈,“呃……老妈也是!”
常母哼道:“说得好像很勉强似的!”
常秋晓笑了笑,忽然对着爸妈说:“辛苦你们了!”
她看得出爸妈的关怀,老爸平时除了上班之外就是一个宅男,根本懒得动,却为她专门跑去买豆浆。以老妈的泼辣性格,却奇迹地没拿鸡毛掸子叫她起床,而是好心地让她睡个够。他们在自己历劫归来给了自己无言的关怀,有时候说得再多也不如行动起来,她承认她大咧咧,但是并不是傻,他们的关心自己看得出来。
常父耸肩一笑,常母一怔后嗔道:“说得什么话?听着太别扭了!我记得每次说得这么像人话,不是你做错事就是你有求于我!”
常秋晓气结,老妈果然没有一丝感性的细胞。
“对了!”常母边帮她盛豆浆边道,“上次那个颜氏集团来找过你,要你立刻去上班呢!”说起这件奇事,也该是全家值得喜贺的事,可惜那时候秋晓已经遇事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件大事呢。
常秋晓一愣,想起很久以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拥抱,他一直在找自己吧!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命运设定好了似的,十年前遇到的大姐姐,十年后从被颜放拥抱开始。从禁忌的祠堂,再到十年前,所有的所有,如同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网。
当她触摸到他的体温开始,命运已经开始了它的齿轮,每一步都带着偶然性,可最后她的路选择那条既定的方向走。
对了,是流光石!从它的出现到它的消失,如此精打细算,这算是命运吧!既然老天都让他们相爱,她怎么会拒绝呢?
她笑了起来,“我今天就去颜氏!”十年前的一切,她只和苏满儿说过,所以爸妈都不知道颜放。
不过一想,还是等找到颜放时再直接带回家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你的身体还没好,就算去了颜氏也不能现在工作。”常母插腰道,“现在先休息一段日子。放心!我们还养得起你这米虫,最近好好呆家里。”
常秋晓嘴角一抽,“我好得很,您女儿身体可是倍儿棒的!再说了,以前不是对我当米虫恨铁不成钢吗?这回我努力脱穷倒反对起来了?”
“别贫,这事没商量!就这么定了!”常妈金口一开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吃完了,赶紧休养生息去!”
“霸权主义!”常秋晓嘴一扁,咕哝道,然后对着老爸挤眉弄眼,“老爸,您要推翻强权政治啊!”
常爸也笑着地摇头,“爸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他一阵子平庸,有这么一个外表强硬,内心柔软,从来跟着他吃苦却都毫无怨言的妻子,夫复何求?
“讨厌!”常秋晓看着夫妻两个沆瀣一气无语,认命地回房间去。
常父看着常秋晓沮丧的背影,转向常母,“你是在担心她再次失踪吗?”几十年的老夫妻,他一下子就看出妻子的异常。
常母轻叹口气,“可能吧!我要她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不想再忍受那种失去的不安了!”直到现在她还有种一种不真实感。“也许过一阵子就好!”
结果常秋晓是“被”休息了一个星期,她感觉到老妈的安全感严重缺失,她要是转一会儿身就听到老妈鬼夭鬼夭地找她。虽然明白都是因为她的原因,只是她生性自由,不愿意有任何的束缚,而且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妈,我看酱油没了。我去买酱油!”常秋晓对着炒着菜的常母说道,一溜烟跑出去。
常母回头看她如泥鳅一样溜出门去,“快点回来啊!”
“耶!”逃出家门胜利!常秋晓嗒啦嗒地跑下楼,跑到马路边,已经懒得去计较车费贵不贵的问题了,她招手叫了辆的士直奔颜氏大楼去。
“对不起,请问你有预约吗?”听到她想见颜放,前台小姐很礼貌地问她。
常秋晓有些犯难,“我没有预约,但是他一定会见我的!”她都不知道见到颜放还要这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