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苏满儿走过来,蹲下来担忧地道。
“十年的时间谁都会变心!怎么可能不变心的!”常秋晓看着苏满儿,泪眼迷离,“他不愿意见我!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他等不了我!他等不了我!满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苏满儿看着她的眼泪,常秋晓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哀戚的表情,她也从来没有看到常秋晓流过眼泪。这么为情所伤的常秋晓看起来那么脆弱,一点都不像她!
“你别弄得我也想哭了!”苏满儿抱住她,“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认识,你们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常秋晓苦笑,“没用的,那是已经注定好的事!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在一个契合地时机里回到十年前,我不可能逃开的!”
她从不信命,却发现自己对这一切很无力,难道她的结局就是这样,当做做了一场三个月的梦吗?
“秋晓,我们回去吧!就当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忘了他吧!”苏满儿道,她实在不愿看到秋晓再这样下去了。
“不!既然这是命,我倒想看看这命还能坏到哪里!”常秋晓看向高高的大厦,手指掐进肉里,“颜放!你休想甩开我!休想!”
静谧的午间,一丝流光在院中的参天大树中透射出来,打在素色无瑕的瓷器上,这是一副泛出古韵的碗具。漆得油光发亮的端盘,边缘被一双素手执着,一身素袍,袖角有银梅朵朵,花心微红,如同古代仕女般娴静,那是玛丽亚!虽说她的国藉是荷兰,但除了那特殊的能力和碧色的瞳孔,她身上更多体现的是中国人的血液,琼鼻樱唇,那带着英气认真的剑眉完全被收敛得服服帖帖。
苏家有着同繁华都市迥异的古色古香的四进院子,苏家大宅的占地相当于一幢楼的面积,因为苏家历史悠久,历代子弟虽说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代一代过去,当周围建起了高楼,只有他们家守着祖先的产业,不肯改建。还好苏家位于市郊区交界,倒也有一番小别墅的味道。
天井中种满无数盆栽,早已绿意盎然。她转过回廊,那高高勾起檐角上挂着一盏盏老旧的玻璃灯盏。她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而进,坐于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碧绿的眼眸看到是她,才敛下几分凌厉。
“布大人,该吃早饭了。”她把东西放在桌上,转头恭敬道。
自从那天威胁布不对常秋晓动手,她一直表现得十分温顺,他冷哼一声,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七成了,现在想要秒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他也知道一旦自己暴露了身份,魔王子孙一定循迹而来,到那时实力就不是一个苏家可以比拟的。一切只有等他休养到最佳状态了才行!
当然能让他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还有一点,他看到了苏家拥有撕破空间的灵力。
他仔细思忖,如果能得到这种能力,那么他也许回到那个时候更有可能,那么……
所以现在不是和苏家为敌的时候,而且他不知道多少年前对于苏家有恩,苏家对他绝不会轻易背叛他,他目光一转,看向乖顺的玛丽亚。
“谢谢!”他含笑道,那么……
玛丽亚一怔,直愣愣地看着他俊逸的笑容,他从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沉沉默,从他在苏家住着开始,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笑容,她以为他的表情冷硬,没想到此时竟然能看到他露出笑容。不由得看呆了,她这才发现,他原本笑起来如此好看。而且他这么礼貌谢过自己。
“不用客气!”回过神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有些措手不及,慌得退几步,感觉脸上热热的,“如果……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原来是这样!
“玛丽亚!”布唤住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玛丽亚回头,就看到他走过来,心里紧张,她的年龄已经近三十了,可是她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此刻看到他走近,一种心悸涌上心头,“什……什么……”
“我是说真的,谢谢你收留我!”他温和地握住她细瘦的肩,俯首靠近她。
玛丽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瞪大眼看着他,直到颊畔传来湿热的触感,那湿痒像是一股电流,如入无人之境地窜到她的心头,再到那里缠绕纠成一团。她的脑袋“轰”地一声爆开,她猛地推开布,像个遇到什么鬼神似的猛地逃出房间。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双腿瘫软在地上。她捧住脸,那一刻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放,再回放。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体味和他脸上的笑意。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是单纯的礼仪还是有意为之?如果只是礼仪,那么她这么没有礼貌地跑掉是不是很丢脸?她摸着被吻过的脸发呆。
也是她反应过度,真丢脸!她自嘲地想道。
布大人!她表情有些恍忽,把他的笑容和自己想象中的比对了号。她从怀里找出一卷羊皮卷,上面泛着古老神秘的韵味,她的手指抚上一角,那里有着一个人的画像,那眉眼那神态,和布惊人的相似,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是布!
这张羊皮卷是撒特宁家族的族训,在她成为撒特宁的继承人时,上一任族长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她开始很好奇那画上的男子,拿了家族的许多古书才知道布的所有经历。
他是十八世纪欧洲的领头,灵术高强,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里就把魔王杀死,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以一个青年的能力对付过了几百年的魔王,那实力不得让人骇然。而在这惊天一战中,他却神秘地消失了。
现在她知道,他是走进时光乱流里了!所以他现在还是这么年轻,不是因为他驻颜有术,而是他还是二十三岁!
她多年未嫁,撒特宁家族急得不得了,撒特宁家族的血脉不能在她这里断了啊!她不堪其扰,所以她才来到中国她父亲的家“避难”。不过也是因缘巧合,竟然能遇到真实存在的布!
她慢慢地绽开笑容,她是该知足了!
布看着她瞬间就不见,感到有些好笑,他目光转了转,勾起笑容来,说实在的他的笑容有一种魅惑的味道。
“小常,帮我把这份文件复印一下,等下开会把文件到到每个人的桌上。”蒋大头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说着。
“好的!”女孩听了大声应道。她露出略显稚气的笑脸,竟然是常秋晓。是的!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工作了,在一家叫做“梦点”的小杂志社里工作,不论专业,当听到她名校大学生的名头,而且应聘的是小小的助理,他二话不说就留下了。
原来工作真的不难找。差别在专业、待遇与心态中。很多大学生面对就业问题都带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心态,当然以前的她也是这种心态,所以她才会屡屡找不到工作。只是她现在在意的东西不是这个,她看了看有着对面不远的颜氏大楼,表情冷了几分。
人的缘份真是奇怪!当然素不相识的时候,老天巧得好像非要撮合他们在一起似的。而当情深难解的时候,命运却拼命地让人失之交臂。她在这里上班两个星期了,她每天经过颜氏大楼都有意无意地停留,慢步。却从来没有一次碰见他。
蒋大头是“梦点”所有的员工对她的称呼。她是真正的女强人,二十七岁就成为了梦点的总编。公司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志社,总员工不过十几人,销售量虽然不大,但也有不小的读者。
“是!”常秋晓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会议要用的议题,她扫了几眼议题,关于名人访谈节目,他们似乎在确定人选。她看了几眼,就收了起来。
“真是讨厌,讨论了这么久也没有结果!”一脸气冲冲的王慈蹬着高跟鞋一边抱怨一边坐回自己的办公桌。
常秋晓眼明手快地递上一杯咖啡,“王慈姐,顺手帮你冲的咖啡,怎么这么气冲冲的?”
“还不是那名人访谈节目,那高胖子老是跟我做对!温夜可是网络上最火的名作家,找他有什么不好!死都要找成功商业人士。我们现在的读者群都是青少爷、年轻上班族,找网络写手可是最好的结果!”常秋晓的笑容很温暖,让她毫无防备地大吐苦水。
“温夜是很火,如果请得到他的话应该会很好!不过高大哥请的是谁呢?”常秋晓笑问,闲聊似的提起。
王慈撇嘴,“叶氏董事长叶深白!”
常秋晓眉一皱,“王慈姐,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访问温夜先生更合适。”
王慈疑惑地看着她,会上争论最多的问题,这个小女孩却如此笃定说出来。本来访问谁只是观点问题,在她嘴里却好像成了事实真相。“为什么?”
常秋晓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您跟我说过公司的读者主要是青少爷和年轻上班族。您的计划对象是青少年,所以你才会提出访问网络很火的温夜先生。本来高大哥说要采访叶董事也是占了另外一层的读者的眼球。但我想提出的是另外一个衡量方法,有句话说得好,天下两种人的钱最好赚,女人和孩子!据我所知,我们的读者比例也是女生占了八成。所以说无论如何,我们要做的方向总是和女人的需求有关的。异性相吸,最容易吸引她眼球的永远都是男人。所以我觉得叶董事虽然好,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女人,她不能很好地吸引我们女性阅读群的需要。其实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谁?”王慈看她说得蛮有道理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颜放!”常秋晓笑着宣布答案,“同样的颜放也是成功商业人士,而他更为适合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很有男性魅力的男性,关键是他未婚,作为女人,哪个不想看看现实中的金龟婿是怎么样的人呢?所以我认为颜放更合适!”
忽然有鼓掌的声音响起,常秋晓看向后面,蒋大头正笑着看着她,“不错!听你这么说,倒比开了一个小时的会有意义的多!”
“蒋主编。”常秋晓一惊,“对不起,我妄论了各位前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