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还是不愿和他相认,她本能地害怕着和他摊牌,如果这么拖着,她还能骗自己颜放拼命找自己是真的还在乎自己,她的性格向来强势,从来都没有如此地懦弱地逃避过。她爱着颜放,不甘自己被甩,所以千方百计……
“骗子!”伴随着低沉地声音,她的眼前一大片黑影罩过来,在她措手不及时红唇被掠住,她惊慌地后退,可颜放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闪躲,那带着怒气的唇轻易地闯入她因惊呼而大开的唇齿间。在口腔里面肆虐,扫荡过柔软地牙床,直直地缠绕住她灵舌起舞。
常秋晓眼神半湿,她能感觉理智渐渐地走远,手慢慢地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哥哥……”
颜放离开她的唇,捧住她的脸,“我就想看看你这张嘴还能怎么骗我?为什么说出来的都是谎言?你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常秋晓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看到颜放邪魅的笑觉得更难堪,只有她一个人沉醉,对方根本就把自己当成无物。她用力地抹唇,似乎想擦去自己不要脸地迷醉,“我是楚夕!那又怎么样?你会在乎吗?你凭什么来指责我,是你自己不想见我的,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地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甩我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颜放抿直唇,“为什么你说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近不要见你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秋晓摇头后退,为什么他还是要揭这个狼狈的过往,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自己是怎么追在他后面跑的,已经不想再去回想她那天夜里躲在被窝里绝望地哭泣,那些爱得太卑微的事,那个爱得太过的自己她都不想去回忆!
颜放拉住她,“为什么逃避?难道又是你的另一个谎言吗?”
常秋晓眼一冷,咬唇沉默,她不想说!
“好吧!”颜放见她消极地沉默,轻叹一口气,“那么,你将被困在这里直到你开口说为止!”
常秋晓听了他的话,跑向大门,捣弄了许久都打不开,她回头瞪他,急道:“你什么意思?你疯了吗?你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的!”
颜放轻轻一笑,“你以为……”他轻抚她的脸,“我会怕吗?”他的笑容不进眼里,看起来却有一种执拗在其中。
常秋晓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颜放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假话,这一次……亦然!
流氓兔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常秋晓坐在房间发呆,心里不止一次浮上因这种不正常情况产生的不安。是的,她在颜放的要挟下住了下来。在这她曾经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住了下来,抬头低头都是过去的影子。
楚夕的房间纤尘不染,似乎十年的光阴并没有给她沾惹上一丝尘埃,那因顽皮在书桌上写的颜放的名字还在,她专门去买的很喜欢的淡紫色薰衣草窗帘,还有手上这个几次被她的起床气所催残的流氓兔闹钟。生活在楚夕的空间里,她身上的常秋晓的理智就会不见的!她会忘记一切,继续泥淖深陷的,再继续当楚夕,她会受不了自己被抛弃的现实的。
是的!颜放对她很好,除了限制她的自由,她就像十年前的楚夕,被无尽地宠爱着。可是他的意图是什么?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把自己拘禁打的是什么主意?
“还没有睡吗?”一双手轻摸她的头,伴随着因年岁而变得醇厚的声音和熟悉的温度。
常秋晓慢慢地回过神,看着目光放柔的颜放,他琉璃的瞳孔里只有倒映的自己,她慢慢地闭眼:“就要睡了!”
颜放明白她的低潮情绪,目光黯了黯,手掌握了握,叹了一声,也坐在床上,用头抵住她的额头,道:“楚夕,我可以做任何的事,前提是你在我身边!”
常秋晓睫毛轻颤,却没有反应,留给他一个淡漠的侧面。无论她如何要求,软硬兼施,颜放都始终不肯放她回去,他是真的打算把自己软禁在这里!
颜放见她还是一脸平静,她这是打算用冷战的方式和他对抗吗?为什么他委曲求全,他气恼她的欺骗,但是他不忍心惩罚她,因为如果真的伤害她,他不知道是她伤得重还是自己伤得重。
那一刻即使倾颜相对,可是那么遥远,心与心的遥远如同在他们之间有着隐形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心一紧,抱紧她:“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常秋晓深吸他的气息,即使告诉自己不要沉溺,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颜放的冲动,她一直都没能忘,因为那些相处如同刻入她骨髓一样清晰。她轻叹一句,他现在是如此卑微地讨好着自己,他知不知道这样的他就足以使自己赴汤蹈火了?手抖了抖,她象征性地动了动,最终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颜放感觉到她的软化,心一喜,低喃道:“我们能休战吗?楚夕,像从前一样!”
常秋晓目光黯了黯,像是被迷惑了似的点头道,“好!像从前一样!”她的手环过颜放的背,柔声道。
“真的……”颜放声音暗哑地看着她,那琉璃眸里盛满期待,常秋晓转了转眼,忽然倾身过来。“真的……”话尾消失在缠绵的吻里……
有着重重迷雾与心结的他们能重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没有人知道答案!
夜风撩起浅紫色的窗帘,静谧的空间里,常秋晓睁开眼睛,她看了看身边睡着的颜放,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从窗帘中隐隐的光看向他酣睡的脸,他睡的不是很安稳,但那手一直紧抱着自己。
轻叹一口气,也许是感觉到这种不正常的缓和,颜放不肯回自己的房间,执意要在她的单人床上睡。从来没有想到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她动了动,感觉颜放动了动,她一僵,连忙闭上眼睛。
“楚夕……”颜放惊醒过来,他梦见楚夕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猛地看向旁边,楚夕的睡容恬静,梦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想抱抱她,可是又怕吵醒她,吁了一口气,他俯首在她的额头轻烙下吻,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不安!轻轻地把她收入怀里,手慢慢地收紧。
常秋晓在他怀里睁眼,神情怔忡,心里头百味杂陈,她不止一次地浮上疑问,颜放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万分珍视的样子,像是真的还在乎着自己。
可她去找颜放的时候,他为什么拒不见自己?而且她都在车后面死命地追着他跑,他为什么连一眼都不愿见自己?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
可是,她抿唇,她有时候真恨自己太过自傲的性格,她只要问他就好了,可是她拉不下脸,把自己的做过的丢脸的事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问,像是一个很大的心结,即使相濡以沫也无法跨越的心结!
她蹭了蹭,往他怀里深处埋进去,她该不该这么做?
一夜无眠,常秋晓在晨光中才累极中睡去,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她看看身边的床位空荡荡的,心里有着若有若无的轻怅,她起身,赤着脚打开门。整座宅子安安静静地,仆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转身走下楼梯,从楼下厨房里传来声响,她好奇地走过去,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嘴角带着安详的笑意从容地站在那里。她看了看,靠在门边,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嘴角扬起来,心里有一股难言难画的温暖涓流直注入心田。
端起盘子,颜放转身看到门边的她,把盘子放下,“醒了吗?”看到她,他拿下身上的围巾走过来,在她促不及防的时候打横抱住她,“地冷,你怎么也不穿鞋就下来了?”
常秋晓有些惊慌地惊呼,牢牢地抱住他的脖颈,忽然抿唇一笑道,“从来没看过你下厨的样子!”
颜放挑眉,琉璃眼里闪过笑意,“听说现在新好男人比较抢手,所以……你动心了吗?”
常秋晓心一跳,张口结舌,没想到颜放也说得出这种挑情的话。她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她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颜放揶揄地笑,看着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地泛出粉嫩,再慢慢地弥漫到耳垂,脖颈。诗有云: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常秋晓被他的目光越瞧越是不安,“放我下来,别看了!”她捂住他的眼睛嗔道。
颜放眼角的纹路慢慢绽开,“送我的公主回去穿鞋了,饿了吧!刷牙洗脸就可以吃饭了!”他安静地笑着,他们也同普通情侣一样打情骂俏着。
十几分钟后,常秋晓目光有些迟疑地着桌上的菜,道:“你做的吗?”
颜放含笑不语地坐在对面,他把所有的仆人都支走了,自己做了生平第一次菜。看起来卖相不错。
常秋晓拾筷挟起爆炒竹笋,吃进嘴里,眉一挑,看到颜放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她一笑,“真好吃!”
颜放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起来,他举筷也想尝尝自己的东西,常秋晓把盘子一掩,“这是你做给我吃的,你可不许觊觎!”
颜放失笑,看她不自由露出的娇俏的样子,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即使在愤怒,也没有做让楚夕受伤害的事,即使自己被她气得吐血,被她欺骗,但是她不是就在自己面前吗?他生气的前提是她还在他面前。如果真的再次让她走了,他是不是再找个十年?他已经被等待磨平了骨气了!
他不知道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她愿意在自己身边,那么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解开困难,坦诚相待的!他相信!只要楚夕愿意!
常秋晓如同嚼蜡地吃着菜,菜轻脆轻脆地是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忘记放盐了,可是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目光,她鬼使神差地瞒下来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暗想。
她看了看宽大的白色餐桌,她忽然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高兴,有酒吗!突然间很想喝酒。你会陪我吗?”她含笑看着颜放。
他听了脸有些僵,但是随即笑起来:“当然。”果然还是不行吗?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行吗?
颜放起身走到一旁收藏的酒柜,拿出几瓶有年份的香槟,他的琉璃眸里柔光盈盈,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常秋晓倒出酒,递给颜放。她知道颜放很少喝酒,因为他的酒量不好,她笑道:“敬我们无怨的青春!”
颜放看她连着三杯一仰而尽,目光有些灼热,“好。”
气氛有些沉闷,颜放也连着三杯喝完,那种感觉很微妙,心照不宣地感觉到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但是谁也不动声色,就这么一次任性了,难得如此和谐的场面,难得他不提楚夕骗他的事,也难得常秋晓不提回家的事。这一刻他们心里是欢欣的。
“起来,再喝几杯,今天不醉不归!”常秋晓笑道:“哥哥,你今天特别的帅,真的!”她感觉自己快被这气氛迷醉了,难得敞开话闸,“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最好看吗?那双眼睛,就像琉璃一样,一直都很亮很亮。我有时候都觉得我要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就会溺亡在里面……”
颜放听着一边灌酒,听着她如同告别一样的絮絮叨叨,沉默不语。
“你睡了吗?”常秋晓回头看他开始闭上的眼睛,见他不再挪动,才喃喃自语,“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那种很委屈的感觉,报复的心理对我叫嚣着一定不要让你好过!我还是没有办法面对着你,以这种粉饰太平的方式。我希望我们的爱不要变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