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目的死,为有心撤退的将军们敲响了警钟,一时间,无人再敢提起。
辽城将军再次开口。
“莫卡本耳城并非是蜗舍荆扉,这是一座数千年来,连兽人都攻不下的城墙,如今单单依靠我们这些兵力又怎么进的去!”
艾尔门衣的将军点头。
“的确,莫卡本耳城的城墙过于坚固,就连那神铁公爵造的几门火炮都没有造成一丝丝伤害。可谓是古来第一城墙。”
青城的将军凑近。
“对了,李将军,我听说你们辽城里也有一座城墙,叫做衣斯林的扶手,那城墙与这个比怎么样?”
李冶将军微笑:
“宋晓将军,您记错了,现在它叫做贝尔的兜帕,那城墙本是浮尸的尸体堆砌而成,浮尸以此为警,不敢攻打我们而并非坚固,与这座城墙来比,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一句‘不值得一提’令大家纷纷侧目,一语双关,反倒讽刺起来伊万的浮尸墙与伊旗的莫卡本耳城墙相比,不值得一提。
李冶将军尴尬一笑: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
青衫军师捋了捋胡子微笑,打起圆场。
“李将军说的没错,确实如此,这西城虽然建设的晚,但是这城墙却与那东城是一起建造的,早就有了,千年来兽族都不得攻入,我们这些兵力又怎么进的去,只会徒增伤亡。”
布鲁眉头一皱:
“难道军师,我们真要撤军。”
青衫挥挥衣袍,却好似早就有了策略。
“其实我在来这里,就想好了两条计策,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乐女溪流入莫卡本耳城里的淄瑙河,涓涓流淌,贯穿了大半个城,孕育了无数生命。两者之间相隔一座悬崖峭壁,每逢夏季大雨,峭壁就会像堤坝一样被水冲开,溪水会顺着缝隙流入到莫卡本耳城的淄瑙河里面,我们的士兵到时候只要顺着乐女溪便可进入莫卡本耳城。
这便是一计。
这二计嘛,还是有一个小故事,是我前几年在都拿城里结识了一位卖酒的老先生告诉我的,这位老先生一直往莫卡本耳城运酒,我道这莫卡本耳城戒备森严,上交关税,最后也得不到多少收入,你这以盈利为根本,显然不合乎常理。你猜这老者怎么说,他有一条暗路通向莫卡本耳城。
经过我一番追问才得知,原来在海上有一条通道,那里暗礁众多,周遭峰峦叠嶂,只有在涨潮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条路,大船不能通过,适合竹筏前行,每次只有两个小时,只要从那里便可以通过。”
布鲁连连点头。
“可是先生啊,现在外面虽然小雨绵绵,但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大呢?”
青衫:“殿下请随我来。”
这个时候努哈起来和布鲁跟了上去。
帐篷外,青衫仰头指着灰暗的天空:
“殿下请看,此时日色朦胧,星月无光,在众多星光中,我却可以见得有一颗星星分外耀眼,它就是雨星,当众星黯淡,雨星独亮的时候,就是连雨季节的到来,这一场雨下起来,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有个五六天,五六天的雨量,足以打开悬崖堤坝,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从乐女溪进。”
布鲁大笑:
“哈哈,这个计谋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到时候我们的人进去,再来一个里应外合,这个城无论怎么固若金汤,毕将会手到擒来,先生果然才华无人能比”
青衫先生躬身离去。
***
次日,莫卡本耳城果然降起了大雨,由早上下到中午,中午下到下午,雨势大如盆泼,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伊旗站在大殿门口,望着落下的雨帘,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滴答,滴答。’
雨幕里,翩翩少女举伞而来,看到门口站的伊旗:
“父亲,你怎么站在这里呀。”
伊旗心事重重,看到神赫: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衣服都湿透了吧”
神赫擦掉额头上的水珠。
“我来看看你。”
伊旗伸出粗糙的手,上面张满了厚重的茧子,任凭雨水落下,直到盛满整个手掌溢出,就像砍掉头颅溅起的鲜血。
“孩子啊,我把你老叔的儿子游子给杀了!”
神赫手中撑着的伞哗啦落在了地上。
伊旗将手掌中的水倒出去,转身往屋内走。
“当年我意气风发,有修斯陪着,更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些年,可能我真的老了,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那个伊万处心积虑的算计。”
神赫:
“父亲,您是打算……”
伊旗:
“是的,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不如就是现在吧,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那我的孩子该怎么办,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你。”
神赫:
“那青莎婶婶呢?”
伊旗:
“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她和你一样是在莫卡本耳城长大的,无论她将来去了王都还是哪,她都是莫卡本耳人。”
***
西城外,布鲁王子带着众多士兵来到一片竹林,正在紧锣密鼓的建造竹筏船只。
这时候一士兵赶过来:
“报……报……!”
布鲁王子砍断细竹,直起身子。
“怎么了?”
士兵道:
“就近抽调的三万兵马,现在已经到了都拿城。”
布鲁兴奋:
“哈哈……好,这样来看,有个两三日便可到达这里了。”
雨不停地下着,已经连续三天了,大雨瓢泼,积水成河,海浪滔天而起,不知不觉海面涨潮了,打扮成商旅的千人王都士兵,乘上竹筏,顺着青衫先生指引的方向缓缓前行,驶入礁石林,从竹筏上,可以看到下面怪石嶙峋,如果是普通船只,稍微低一点,便会触礁,而竹筏却不会。
乐女溪的河面已经上升了三尺,不断冲刷着断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崖体微微偏移,在湖面与断崖接触的地方冲开了一条缝隙,这里便是暗道,可以看到三千士兵驾驶着竹筏,顺着乐女溪,缓缓向缝隙里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