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暮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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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巫裔族

越过城墙,沿着一条弯曲小径一路走来,映入眼帘一座祭坛,祭坛前几堆火,还冒着青烟。

走近祭坛,巨大的石台子上屹立着四座石像,一条巨龙盘山,一只飞鸟振翅,一男一女,男的手持火把,女的掩面而泣,从外形上来看这四座雕像与蒙特安黎大教堂里的壁画极为相似。正中间上面悬挂一吊坠,蓝色透明,形同眼泪,波浪纹路仿似水流在荡漾。

走进村子,一片死寂,这里就像是一座死村,没有一个人。

“鬼……鬼呀!”

一声惨叫,士兵跌坐在地上,屁股着地不停地倒退,众人循声而来,你士兵举起颤巍巍的手,指着前面。

看去那是一个茅草屋,门大开着,随着威风‘咯吱,咯吱’作响,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张巨口,士兵们开始凑近,就在这时候一个破衣烂衫走出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露出的骨头,骷髅架?一时间士兵们纷纷后退。

伊旗从人群中走出,定睛看去,此人冠骨突出,眼睛凹陷,没有几根头发。这个装扮,前几天他见过。

“你……你是……巫裔族?”

伊旗不敢肯定,如果不是前几天在梦凯哩奇堡看过三个巫裔族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二者有什么联系。印象里巫裔族与维特希人长的没有太大区别,而且要更好看。

“嘭!”

那具‘骷髅’跪在地上,甚至磕破了腐烂的门框,不停地跪拜。

“你是天上派来救我们的吧!你是天上派下的人来救我们的吧!”

期盼的眼神,祈求的目光,伊旗隐隐约约间觉察到了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用你扶我!”

回头看去,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来,互相搀扶,其中一男子,身体佝偻,拄着拐杖,像年过六十的老人。另一女子,身材高挑,虽头发花白但皮肤紧致,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人。

那老者用拐杖不住的敲打地面。

“滚……滚……滚。”

这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

伊旗眼眶湿润,走上去。

“祈生?你是秋祈生?”

那老头听到伊旗说的话先是愣了愣,打量起伊旗,慢慢的眼睛红起来。

“你……你是……伊旗,伊旗?”

伊旗眼含热泪,冲上去上去一把环住。

“真的是你啊。”

那老头将拐杖丢在地上,攥紧拳头,对着抱过来的伊旗就是一拳,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有如此大的力气。

“骗子,你个骗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姐姐跟了你这个骗子。”

老者将伊旗打倒,并未就此罢手,冲过去还要动手,士兵们见情况不对,连忙拉住。

老者见挣脱不了,反倒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又透着无奈。

“哈哈哈,当年你就是这样把我押起来的,如今还是这样。”

他不住的用脚跺着地面,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那是对伊旗深入骨髓的怨恨。

“如今,就剩了下我们这些老不死在苟延残喘,你今天来不就是想看看我们是怎么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么,你看到了,满意了么?”

村子为数不多的人走出,十多年前他们还是大陆的统治者,如今沧海桑田,诺大的种族濒临灭亡。

伊旗起身,擦掉嘴角上的血迹,当初答应懿韵保巫裔族一世周全的场景历历在目。

“对不起祈生,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祈生摇了摇头,扯开拉住他的士兵转身离去,他无法接受伊旗的欠意,一瘸一拐,背影消瘦,如那行走的骷髅,唱起歌来。

“这是一座囚禁肉身的牢笼,我们的灵魂自始至终都向往自由……”

祈生走后,在其身旁的女子并未离开,反倒带着伊旗进了木屋。这个人名叫映洛,是巫裔族的现任大祭司,黑色的眼睛不掺杂半点杂质,与神赫颇为相似,其实她是神赫的小姨妈!

映洛为伊旗倒杯热水,便坐了下来:

“姐夫,这件事情不怪你。”

伊旗一天没有吃饭,喝下热水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不然刚刚也不会饿的被祈生打倒,不过想起刚刚祁生的模样,心中愧疚。

“映洛,巫裔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哎!”

映洛叹一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犹记得都城沦陷仿佛就在眼前,你派人将我们送走,便来到了这里。初到此地,只感叹世外桃源,不希望再回到喧嚣的凡尘,只是好景不长,种子被烧,匮乏的资源,无法维持两万人的生计,我们本打算原路返回将种子再带过来,却发现,再也出不去了。

一场瘟疫紧随而至夺走了一半族人的生命。

再后来雨季来临,河水暴涨,崖壁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水流沿着裂缝不停的灌了进来,顷刻之间这里化作一片汪洋。洪水过后,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失踪,原来在河畔出现嗜血寄居蟹。为此远离河道,修建城墙,等到我们建完了以后,病的病,饿的饿,死的死已经剩了寥寥千人。”

伊旗低下头来,心道原来巫裔族竟然在这里被困了许多年,这样说来问映洛出路她也不知道,但伊旗并未直说,多年来的政治生涯使他不喜形于色。

“哦,原来那尸墙是你们建造的。”

映洛点头。

“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建筑材料,就将死去族人当成石头砌了进去。我知道巫裔族做了太多有违天道的事情,这可能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伊旗怎么没想到巫裔族会走向灭亡。

“我曾答应过懿韵保你们一世平安,如今,我……,对不起!”

映洛摇头微微一笑,却仿似看透了炎凉。

“十多年过去,花开花落,道尽了世态炎凉,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千秋万代啊,如今巫裔族剩下寥寥百人,能支撑我活着的动力就是祈盼有一天从这里出去。”

“姐夫这一次来,你可以带我出去么?”

伊旗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不想让映洛失望,点了点头。

“恩,我会带你出去的,可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吃的问题,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