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去和戴医生说。”墨沧玦思索一下,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金聿望着周围白色宁静的墙,陷入了一阵迷惘和绝望之中,心里一阵一阵的恐慌袭来,而一边的今苏羽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再言语。
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两个男人才不会像往常一样对待彼此盛气凌人。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郁慕影,要是郁慕影都没了,他那他们还斗什么?
这一夜的等待注定是漫长无边的。
左亦的车开上高架的时候,车速开始快起来。
男人带起耳麦,按下一个号码,可好一阵子都没有人接听,他掐掉,又按下另一个,同样也是无果。
他皱了皱眉头,再次按下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
“喂,Nie?我是左亦。”
“亦少?”那边的Nie有些惊讶。
“今儿你家少爷出了点事,你可知道?”
“少爷出事了?”Nie震惊地出声,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军部把你们这些人派在聿他们身边,可不是让你们出去无所事事的!”左亦的声音越发冰冷。
自己的主子出事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要是这事被阿澈知道了……他的脾气你们可是比我清楚得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亦少!”那边Nie慌了,“是少爷近期让我去调查一些事的,所以对尚海那边的事不是很清楚,还请亦少饶我一次!”
玄玖澈那是什么人,他到了那边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左亦在军部以枪法准而出名,他虽然冷酷却也未见其残忍,但玄玖澈就不同了,玄玖澈这个男人的残忍在军部那边可是出了名的,他的手段足以让一个人痛不欲生!
“聿让你去调查什么?”
“是巫宁那边的事,关于安家、古家和白家的事……”
“和郁慕影的事有关?”
“是!是关于郁小姐当年在萳茎的事。”
“好,我明白了,现在你先去帮我办一件事……”
“亦少请说。”Nie很恭敬地答着。
左亦取下耳机,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让他好好想想,刚刚在YL圣典凌垣翟说了什么的?
“前几日倒是听说汿少来了YL这儿,今儿你们各位又聚在我这儿,难不成我这个地方倒是什么风水宝地,各位都想来掺一脚?”
哦,是这一句。
原来那几日,白汿一直在尚海,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事有蹊跷。
左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词,保不齐这其中就有什么秘密。
他眯了眯眼,要是想调查白汿的事,可能还要再与凌垣翟打交道。
凌垣翟。想到这个名字,左亦心里又是一阵嗤笑,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要知道刚才他的那一枪,目的可不是他手里的杯子,要是那一枪他没躲过去废的可就是他的一只手!
左亦的枪法在军部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要想躲过他的子弹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虽说今天他没有使出全力,但凌垣翟能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躲过去,能躲过去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手上居然连一点红酒都没有沾到,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能小看!
左亦心里这样盘算着,有点期待和凌垣翟的下一次见面,他真的很好奇,要是那一枪他使出全力,凌垣翟他还能躲过吗?
各大媒体在事发后不到三天的时间里,都纷纷刊登了金聿这次在YL圣典发生的事。
媒体的笔从来不会写出什么好事,这件事是个丑闻,不管对金聿,或是玺爵来说都是一个打击。
甚至有媒体爆料金聿是个虐待狂,对待自己的女人总是用以粗暴的手段,然后下面是罗伶那张血流不止的已经被毁了的脸;还有的媒体说,金聿的未婚妻郁慕影在YL圣典当场抓住金聿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金聿为了证明自己才划伤了罗伶的脸,但是郁慕影还是坚持要和金聿分开,金聿一怒之下,打伤了郁慕影,报纸上有金聿抱着昏迷不醒的郁慕影的照片,这一点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金聿有暴力倾向。于是乎,就有人猜测,当初金聿和郁慕影的婚礼之所以取消,是因为郁慕影受不了金聿的这个脾气,而后来取消婚礼后郁慕影迟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是金聿在其中做了手脚,比如说监禁。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媒体这一次仿佛都料准了玺爵会垮台似的,丝毫不避讳这些与金聿有关的消息。
而这些猜测都对金聿的名声造成了很大影响,金聿受到了影响,玺爵自然也免不了。因为这样的事,很多和玺爵正在合作的公司都要求停止合作,其中包括严清。
眼下,玺爵的业务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玺爵底下有些员工已经开始不安起来,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准备辞职跳槽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当初他们在玺爵工作的目的也是希望找个大树好乘凉,现在他们也没必要死守着玺爵这棵快要垮掉的树!
对于这些消息,金聿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天他每天都陪着昏睡的郁慕影,他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一阵阵心疼!
玺爵的事再重要,也终是抵不上她的!
每次看着她还在昏睡的脸的时候,他就想到要是当年在一毕业的时候,他不要那么矫情,不要想着等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能给她幸福时才跟她说他爱她,那么现在他们的处境是不是会不一样?他和她会不会更幸福一点?
其实,对当时的郁慕影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她只要有金聿就够了。
可是,当年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金聿你在哪儿?
墨沧玦去郁慕影的病房找金聿的时候,今苏羽正守在房外。
“苏羽,你怎么不进去?”墨沧玦虽然知道金聿在里面,但还是客气地问了一句。
“我进去能做什么?”今苏羽嘲讽地笑着,无非是看到一个他最恨的男人对着他最爱的女人情意绵绵的样子。
那样的画面只会让他觉得他是多余的!
不过,那样脆弱的金聿还真是让他看不起!
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居然露出了他最软弱的一面,看来,郁慕影对他的影响还是真的不小!
“我知道你担心郁慕影……一会儿我要和聿谈些事,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下她吧……”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墨沧玦唇角扬起笑意。
他知道,要是郁慕影这次醒过来的话,凭金聿的性子是再也不会准任何对他和她有威胁的人接近她了,用那些八卦的话说,就是监禁。
不过,监禁算什么?只要金聿愿意,他自然有法子让郁慕影见不到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玺爵的事!
墨沧玦作势就要去打开病房的门,却听见背后传来今苏羽冷冷的声音,“这次的手术对慕影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你是指哪方面?”
“各方面……心里、身体……”他以前听过很多流产的女人术后会得抑郁症的事,他不希望郁慕影会变成这样。
墨沧玦握着门柄的手一松,说的简单,“心里我不清楚,这个就要靠她和她身边人的努力了……但是身体方面……呐,我说,要是以后郁慕影都不会再怀孕了,今苏羽你对她还是会这么执着?”还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要毁了金聿和玺爵?
“不会怀孕?”今苏羽无所谓的笑笑,“孩子算什么,我要的是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墨沧玦,你问这一句还真是多余,你说,我都不在意她被另一个男人碰过了,我还会在意孩子这个东西?”
没有孩子又怎么样?他要的从来都只有郁慕影一个!
他连她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这种事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有没有孩子!
“你果然很爱她……”墨沧玦感叹一句,“但是,你大概不知道,聿比起你来还要更爱郁慕影。”
单凭从那一句“保阿郁”他就已经可以感觉到了。
要知道,郁慕影肚子里的那个可是他的亲骨肉!
“墨沧玦,你凭什么这样说?”
“今苏羽,你恐怕还不知道,郁慕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早些时候,聿就已经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邓里给出的报告是,郁慕影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
“邓里给出的报告是,郁慕影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
墨沧玦语气凝重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今苏羽愣在那里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本来这个月,聿准备和郁慕影结婚之后就告诉她她怀孕的这个事实的,也就是在这个月,他已经约了邓里做手术,但是却因为你或者说是你们的计划打乱了聿先前想的。之前邓里也和我说过了,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一定会对母体本身有很大的伤害,弄不好就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但是要拿掉这个孩子是有一定风险的,换来的可能就是以后永远没有孩子的结果,可是这一切,聿都没丝毫的犹豫,他想要孩子,但他更不能放弃的是郁慕影,即使在知道以后可能都没孩子而现在郁慕影肚子就已经有一个的情况下,他还是坚持要拿掉这个孩子!只因为他不想郁慕影那个女人以后受什么伤害……本来这一切都是可以很顺利地进行的,只要没有发生前几天的事……”
本来他们是可以幸福美满的,只要没有破坏,没有那一切带着报复性的阴谋……
墨沧玦没有转身,所以也看不到今苏羽此时的表情。
呐,现在,今苏羽,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吗?
墨氏的一个办公室里,金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琉璃眼中眸光迷离。
“玦,你叫我来有什么事?”金聿见墨沧玦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便先开了口。
墨沧玦玩味地看了金聿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聿,你当真不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不知道。”金聿的语气很淡。
现在对他来说什么事都不如郁慕影重要。
“我知道郁慕影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墨沧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玺爵的事你也不能不管吧?”
“玦,现在除了阿郁的事我什么也不想管……”
那个女人是他的命啊!
“那就算现在玺爵垮掉了你也不管?”墨沧玦反问。
金聿不语,沉默着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