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y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今苏羽什么时候会来这边？”
Daiy瞥她一眼，继而眸光转向别处，淡淡吐出一句话来：“Slice他……不会再来了。”
郁慕影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郁慕影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居然来问我为什么！”Daiy脸上浮现一股怒意，“当初你跟着金聿对Slice冷眼相望也就算了，现在Alice回来了，你就一脚踹开他了是不是？郁慕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不信，Slice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当真一点都感受不到？”
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Daiy这样的事也不是我想的……”
“你不用再说了！”Daiy打断她的话，“今天我来就是问你几句话，你当真不愿意和Slice在一起？”
“是的。”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爱过这个男人，她承认她对他动过感情，但那只是感激和愧疚，她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那样的感情永远也不会变成浓烈得不能遗忘的爱。
“你爱……Alice？”或许是知道今瑷女子的身份，Daiy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一下。
“不。”郁慕影的回答依旧果断。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走？你连一个机会也不愿意给Slice吗？”
郁慕影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给今苏羽机会，而是不能给，她不能给他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我跟Alice之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不得不跟她走。至于今苏羽……他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Diay，“现在他或许还没有明白过来，等到我离开几年，他也就不会对我这么执着了。”
“郁慕影，不明白的是你！”Daiy冷笑，“要是Slice能觉悟他早就觉悟，何必等了你这么多年？要是他能忘了你的话，早在出国的那几年里他就忘了……你不知道，他当年得了焦虑症和强迫症的时候，心里唯一忘不掉的就是你，每一次他发病的时候，嘴里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知道现在她还忘不掉当年今苏羽发病的时候的样子，憔悴得令人心疼！
每一次，他都只有盯着那只白玉莲花簪子失神，然后嘴里念着郁慕影的名字，才能平静下来心里的情绪。
“你没有发现Slice经常戴着那副紫色的美瞳？说起来，这也是因为你，郁慕影！就因为当年你说了那么一句‘Alice你戴着紫色的美瞳眼睛好漂亮’这一句，他就按着你的喜好戴到现在……”
“怎么会……”郁慕影失神，她没想到自己对今苏羽的影响居然会这么大！
“呵，怎么会？那就要问你了，郁慕影！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Slice对你如此念念不忘！Slice戴着那东西的目的不也就是想让你像记得他姐姐一样不要忘了他，谁让你们都说他最像Alice的地方是那双眼睛呢？”
郁慕影，你不能就这样抛弃Slice！
Alice你戴着紫色的美瞳眼睛好漂亮！
当年这一句只不过是郁慕影一句由衷的赞美，但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今苏羽却记得那么清楚。
她原以为今苏羽带着美瞳只是出于自己的喜欢，没想到到头来也居然是因为她这样无心的一句话。
她该说些什么？
她什么也说不了，对于今苏羽，她起初是愤恨，到现在却只剩下深深的愧疚还有……同情。
她能了解他心中的那种苦痛，万苦不过求不得。
但是她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的任何一个举动，她很清楚哪怕只是她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也能让他万劫不复，就像当初金聿之于她一样。
“对不起。”郁慕影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愧疚。
世上有多少人妄想用这一句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是这样一句话却是世上最可耻的一句话。
一句话撇清了关系，一句话表达了事不关己，一句话将其拒之门外，一句话伤透了人心。
可是事到如今，她能说的也只有这样无耻的一句，她什么都不能给他。
“对不起？郁慕影，Slice要的可不是你这一句对不起！”
“抱歉，Daiy我除了这句其他什么都不能给他。”
“你可以的！”Daiy激动地上前握住郁慕影的肩，眼里残存着一丝渴望和挣扎，“你只要答应不跟Alice走就好了……”
只要这样Slice就会很高兴了，就不会……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做不到。”郁慕影垂下头拒绝。
“啪！”
偌大的屋子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郁慕影捂了一下发疼的左脸，并没有还手。
Daiy还维持着刚才那个打她的姿势，漂亮的眼中已有泪水流下，“郁慕影你真真是好狠的心……你知不知道，Slice为了你的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他不准我们告诉你关于他的事……你知不知道，他的病会死的，医生说他的精神现在已经出现了紊乱……他的病本来已经好了，现在怎么又会加重了呢？都是因为你啊！”
郁慕影站在那里一愣，眼神空洞无力，Daiy还在一边哭着、嘶叫着，她却连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所以，郁慕影，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离开Slice，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低垂着头，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冷冷道：“不可能，Daiy你叫他死心吧……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过不下去。”
她郁慕影是如此，今苏羽也应如此。
Daiy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然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郁慕影，没想到你真的是狠心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Slice死了你也不在乎是吗？”她冷笑，原本美艳的脸上有一抹诡异的神色，“我告诉你，你要是跟Alice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Daiy，我知道你爱今苏羽，而你，也值得他去爱。”郁慕影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样一句。
“你怎么……”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要不是爱着这个男人，她何必这样管他的事，处处替他着想。她对今苏羽的感情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其实，要是她离开了，她的机会也就大了很多，可是她却没有让她离开今苏羽，这足以证明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是爱到骨子里那种。
“别废话！郁慕影，你跟着Alice不会有好下场的！”Daiy语气很恶。
“就因为我和她都是女人？”
“不！不管Alice是不是女人，你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笃定，“你以为她还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她吗？”
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郁慕影，这世上不会变的……只有死人。”而Alice却是已经当过一次死人的人了。
“Daiy……”思索了好久，郁慕影才淡淡开口，从刚才起她的头就一直低着，美丽的脸上神情模糊不辨，“Alice死的时候，你还没有跟着今苏羽吧？你又怎么会知道她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Daiy被这样一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许久才从嘴里说出这样一句话：“你别管我知不知道她原来什么样，反正我就是知道现在的她不是原来的她！”
今瑷来接郁慕影的那天穿的是男装，头发被一根缎带束在长发的末端随意披在身后，紫黑色宽松的休闲服穿在她的身上有种优雅高贵的气质。
她就站在那边，朝郁慕影挥挥手，也不多说什么，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温柔笑容，带着醉人的魅意。
郁慕影看见了她，便走了过去。
“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好了？”今瑷一边细心地帮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边询问着。
“嗯……”郁慕影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今苏羽的事实在让她有些为难，便含糊着应了她一句。
“那就好。”今瑷唇边勾起一个温雅中透着诡异的笑容。
“咦，你今天怎么穿起男装来了？”郁慕影往她穿着男式休闲服的身上瞄了瞄。
前几天她来找她的时候，她记得穿的可是一件裙子呢。
“怎么，不好看？”今瑷靠近她，凤眸中的神情令人猜不透。
她嘴中呼出的薄薄热气扑在郁慕影耳边，她也没躲，同样对她温婉一笑，回了一句：“好看，Alice最好看了。”
“我倒是怕你忘了我穿男装的样子……”
“怎么会？你平时穿惯了男装，要是一时换回女装，我还不习惯呢。”
“那比起金聿来如何？”
郁慕影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
她忽然就想起了也就是一年金聿带她去参加玺爵的庆功宴的时候，她盯着今苏羽看的时候，金聿说的一句话。
他说：“郁慕影，他有我好看吗？”
嗯，当时她回他什么来着？
哦，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男人俊美妖醴的脸。
可是，当时的她却在心里笃定说，没有，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你金聿还有好看。
这世上没有谁能比得过金聿的，纵然是今瑷……也不能。
郁慕影沉默了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今瑷笑了笑，修长的手伸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
“Alice，你为什么喜欢穿男装？”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今瑷话刚落她就反握住她的手。
今瑷的手微冷，修长而有力，表面依稀可以摸到一层薄薄的茧子。
大抵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握住自己的手，今瑷的脸上显出有些惊讶的神情，“慕影……”
有些东西她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果自己不能是个男子的话，那至少外表要像个男子那样。”以前自己是为了掩饰今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后来……
后来，则是为了接近她。
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是女人的她的话，那自己就要像个男人那样活着，说不定哪天这样的她就能接受自己了。
至少……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吧。今瑷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凤眸中透出一点哀伤的神色。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郁慕影松开握住她的手，撇开脸不去看她，“我不见得有多好值得你这样。”
今瑷在郁慕影看不见的地方唇边勾出一个邪戾的弧度。
纵然你郁慕影有千般不好，可她今瑷就是认定她了，就算是死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