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结婚应该有的模样吗!
为什么到她这里,求婚时的单膝跪地,只是男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随意的一句,结婚时的海誓山盟,变成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迷昏硬绑来站在主婚人的对面?
施乐心里乱糟一片,像打翻了五味瓶找不出一个词来正确形容她此时的感受。
气愤吗?男人自作主张强硬霸道地安排着她的人生,她能不气愤吗!
悲哀吗?男人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就能左右她的思维,她不悲哀吗!
惊喜吗?男人冷战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小意外,她难道不该惊喜吗!
感动吗?男人一路抱她过来婚鞋没有沾上半点雨水,如此细心不值得感动吗!
当然了,这其中不排除男人有洁癖的可能。
像怕她跑了似的,项野的大手紧紧握着她,俊朗轮廓上认真的神情不像不是在儿戏。眼角余光里,证婚人李文森和邵军笔直地站在一旁,眼底溢满了祝福的柔光,而他们身后梅兰竹菊的脸上更是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这样美好喜庆的一幕,让她觉得如果说个‘不’字都是对他们一片心意的亵渎。
那她——怎么办?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男人紧张的情绪仿佛从大手传递过来,令她手心也不断溢着汗。
大脑神游几秒之后终于将精神集中在主婚人老头身上,这才发现注册仪式已经开始了。
册子上有许多种誓词提供给不同类型的新人们,由于项野和施乐是非基督教徒,主婚人挑选了一套Y国最传统最正式的誓词宣读出来。
“威廉。项。路易斯,你是否愿意以她为妻,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忠心不变?”
“Iwill。(我愿意)”
两个词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呼吸一紧,施乐心情复杂地望向项野,小手又被用力握了一下,不过这次却像是男人对承诺的再次肯定。
主婚人花白的眉毛轻抬,视线落在施乐怔仲的小脸儿上,悠扬的誓词再次响起,“施乐,你是否愿意以他为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你也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有生之年对他忠心不变?”
“……”
如此沉重的承诺,让施乐顿住了。
只要她一答应,从此跟这个男人就彻底脱离不开关系,她要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她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我……,我……”流利的英文关键时刻卡了壳,一句最简单的拒绝成了世上最难说出口的单词。
答应他!快答应他啊!
邵军双拳紧握在旁边小声催促着,恨不能替她把那句‘我愿意’给说出来。
李文森眉目紧锁,抿着唇,神色罕有的凝重。
“等等!”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得为乐妞儿捏一把汗时,项野铿锵有力的声音环绕在注册室。
项野立即成了视线的焦点,只见他泰然转头,收紧下巴与她对视,深邃的目光里有着让人读不懂的神色,他的骄傲,他的尊贵,他的高不可攀,此时都掩饰不了他眼底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情愫。
“我临走时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现在说吧。”
临走时她想说的话?
那么久远的事情……
“我想说的话多了,你指哪句?”
黑眸半眯,男人审视的目光锁定着她的眼睛,声音似引导,又带着那么点勾引的意味,“就是你冲进浴室想跟我说的第一句。”
“我冲进浴室……”
脑海画面一闪,施乐猛然想起男人在浴室时裸露着刚劲魁梧的身躯正对着她,胸肌,腹肌,人鱼线,大家伙,一股脑地冲击过来,小脸儿唰地红了,加深了两腮上淡淡的胭脂,让她看起来像诱人品尝的红果。
在场的兄弟们加一个老头浑然不知所措,心说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还大庭广众之下调上情了,就算是急着想温存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吧?
男人并不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泰定有力,有着不容辩驳的力度,紧了紧她的小手,继续沉声低问:“你说我赶着去死之前的那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靠!
这男人还挺记仇。
乐妞儿记性好自是不必说的,被男人这么一提醒,她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了然地蛾眉一挑,声线儿也提高了几分,“哦,我是说我喜欢你啊!”
嚯!
原来如此……
众人吁了一声之后,城府极深的男人也满意地勾了勾唇,另一只手宠溺地拍了拍她热烫的脸蛋儿,一个让男人们听了耳根子都有点泛麻的词儿就从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嘴里蹦了出来。
“真乖!”
随后,高大的身躯重新站直,炯炯有神的黑眸注视着主婚人,“这就是她的回答,你可以继续了。”
主婚人老头一愣,三十多年来见证过无数新人的婚礼,其中不乏有特立独行的,可像这种怪异的回答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威廉。路易斯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能为国防大臣路易斯爵士的儿子做主婚人是他莫大的荣耀,只是他不甚明了,为什么本该是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却没有他任何一个家人出席见证,而这个新娘又好似完全不在状态。
不过,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就会得到大家的祝福。
轻咳了一声儿,主婚人继续了。
“请握起她的右手,并随我说……”
项野举了举自己的左手,示意他从来就没有放开过小妞儿的右手。
“我,威廉。项。路易斯,在神圣的婚约中以你,施乐作为我的妻子,今后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我向你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