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喔——施乐!”
听到男人颤抖的低吟声,施乐将化妆镊子放回手包里,她满意地轻哼,脸上随即挂上随时应对镜头的笑容,“我说人妖儿,你可真是阴魂不散那你,电视颁奖典礼,你一个拍电影的人贩子来凑什么热闹,怎么,觉得仰望我太累,就不顾一切要追赶我的步伐了?哼,就凭你那脑子,我看还是算了,姐的高度你一辈子也攀不上,你就卖卖笑还能在这世界上有一点存在价值。”
“我卖笑,你买吗?”腿上的刺痛疼得高长恭好半天没缓过来劲儿,不过到底是个男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伤痛而放弃了逗弄猎物的兴趣。
施乐转头看向台上讲不停的张潇潇,语气不屑,“我可不买,高长恭,你不是我的菜,我可不喜欢太娘们儿的,我今天心情好,不妨给你透露一下女人的心声,其实像你这种长相的,什么谪仙啦,妖孽啦,像女人一样的美男子啦,一般都是小女孩喜欢,像我们这种成熟的女性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们喜欢爷们儿型的,懂不,什么是爷们儿,就是像我男人项野那样的,羡慕去吧你!”
高长恭眉头微蹙,继而又笑,“呵,你才多大?”
施乐翻了个白眼儿,“你管我!”
高长恭邪笑不减,手肘撑着两人之间的扶手望着她,黑暗里偶尔有远处的光线扫过来,忽明忽暗,她白皙水嫩的小脸儿就像海底的珍珠闪烁着光彩,乌溜溜的大眼睛黑洞一般吸引着他的视线,心思微乱。
快速移开了视线,他语气又变得好像在撒娇,“乐宝贝儿,你又没试过我的,怎么就知道没你男人爷们儿?挑男人不能只看长相的,你们国内一个著名作家不是说过:男人得器大活好才算好吗?怎么样宝贝儿,项野的能满足你么?他是怎么吻你的?轻轻的,还是狂野的?有没有吻你的胸?吻你的腰?有没有扶摸你全身?”
像是误开了情涩电台,耳朵里充斥着让人面红心跳的银亵话语,此时高长恭催眠似的低缓声音完全盖住了张潇潇宏亮的公鸭嗓子,每字每句都像火苗一样烫烤着她的脸,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
施乐呼吸急促是因为想到了和项野在一起时的画面,然而面对着高长恭,她恨得牙根儿发紧,不停地呼气吐气才不至于让自己脾气爆发。
眼神扫向座位两边,还好其他明星们都在认真听着张潇潇和颁奖嘉宾讲话,没人注意到他俩。
也是。
谁能想到这么隆重庄严的颁奖典礼会出现这样的话题?
闭了闭眼,又冷静了几秒,明艳动人的小脸儿又恢复了淡定的表情,“高长恭,我想知道你刚才是在意银我呢,还是意银项野呢?我强烈觉得你其实缺的是男人,该通一通你那闭塞的……,呵呵。”
眉梢一挑,施乐不说话了,该明白的人不用琢磨就能明白。
高长恭神情一顿,接着邪气地仰头作哈哈大笑状,“哎……,失望,失望,我怎么就看不到你惊慌失措,羞涩腼腆的模样呢,实在是太不有趣了。”
“让你失望了,是我最大的期望,最好你以后也不要缠着我,高长恭,我告诉你,你就算说得再如何如何,也只是隔靴搔痒,对我没有一点影响,而且你也弄不走我,项野一定会找到我的。”
狭长的眸子紧紧一眯,高长恭顿时变得阴沉的脸颊有一半隐在黑暗里,像只盯上猎物的眼镜蛇,看着小女人自信满满,对他最恨的男人信任有加的神情,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发堵,甚至连烟瘾都犯了。
呼了口浊气,他靠回椅背将手搭在裤兜里的烟盒上,目视着前方一会,表情又淡了,“乐宝贝儿,可不是我缠着你哦,这座位可是大会安排的,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又曾经目标一致,不如我们在一起吧,你说呢?”
轻飘飘的尾音让施乐哆嗦了一下,她看怪物似的看着高长恭,眼底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我是吃饱了撑的跟你这个迟早要被天收的人贩子在一起?”
高长恭突然正色,“施乐,我是人贩子,项野就好了?不也就是个军火贩子么?我靠女人吃饭,他靠人死吃饭,如果按照罪恶程度来算的话,先被天收的应该是项野吧?何况,大地之神在国内搞出这种事儿,在国内肯定是呆不下去的,国家上头早晚得进行制裁,很有可能项野会上了外交黑名单,以后连国门都踏不进来,你还能跟他在一起?对了,我还听说他最近在包养这个女人?”
高长恭指了指台上的张潇潇,“呵呵,竟然什么货色都吃,连我都不如,我起码选货的时候还挑一挑呢,不然就赔本儿了,他可倒好,饥不择食。乐乐啊,我替你不值,你说你怎么这种男人也要呢?”
半面妖似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施乐心里一凛,急忙推开他的脸,斩钉截铁,“项野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那么确定?”高长恭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我今天心情好,不妨给你透露一下男人的心声,其实男人最不可信,我们连自己的下半身都不信任,还谈什么取信于人?你说对吗?”
施乐心里一顿,“你这是在损你自己?”
“不,那不一样,我在你眼里不是人妖吗,可以信赖的,哈哈。”邪邪地舔着唇,高长恭突然站了起来,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耳朵语气暧昧,“我去抽烟,轮到我上台颁奖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电话你有的。”
施乐没有理他,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张潇潇,心情乱糟糟的。
想起逍遥姐跟她说过钻戒的事儿,又猛然想起张潇潇秀过钻戒,一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不管项野到底跟张潇潇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有点不爽了。
看了一会儿典礼,索然无味,又受不了张潇潇的公鸭桑,最后她也离场了。
数九寒天,冰天雪地。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会场外转眼就一片空寂了,只有少数工作人员在收拾红毯区域的布景,显得有些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