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沉吟时好像一个虚化的影子,令人感知不到人类的气息。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知道规则!”
犹大当然知道,不就是守口如瓶吗,他站起来,无所谓地耸耸肩,“嘿,不好意思,我保证不了不告诉那妞儿,所以我还是不听了,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临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全身包裹严实的闪电,身体条件反射地冒汗,“你真不热?这天都快四十度了。”
“……”
他走回来,坏坏地眯起浅绿的眸子,“眼镜摘了我看看,女人不给看,我男人总可以吧!”
闪电一顿,目光掠过瀑布边那些嬉戏的女人们,犹豫了几秒,将眼镜摘了下来,却不料,咔嚓一声,他被犹大用手机快速照了一张相。
“小乐乐说什么也要知道你长什么样,我光荣完成任务!走了,亲爱的!”
闪电被劈了个外焦里嫩,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如麻喜欢笑看着敌人被爆头的犹大会为了那个女人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等反应过来,他怒意横生,掏出枪,冲犹大脚边猛开了几枪,犹大左躲右闪,最终还是消失在视线。
“妞儿,走,我们回芭西!”
犹大一进来,就从庲上轻轻抱起菠萝,顺便拎起了行李袋。
施乐愣愣地,“怎么了,没说通吗?”
“你不用理他,我们回芭西晒太阳去!”
于是,他们就这样坐上当晚的飞机,回到了芭西、里约。
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回到她重生的地方,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里约炎热、空气中却带着海水朝湿的味道,脚底是棉软滚烫的沙子,这让她总是不经意想起这一年和项野在一起的种种,有开心的,有痛苦的,有迷茫的,也有不知所措的……
眼泪打湿眼眶,也是这般不经意。
不顺心的日子,人总是会变得多愁善感。
不过是想过几天像和祁佳硕一起时那样温馨无压力的小日子,怎么会那么难呢?
依帕内玛海滩已经被犹大的手下们清了场,除了海鸟,便没有什么人。
回到自己地盘,底气都似乎足了不少,去哪儿都要嚣张得要让警车给他开道,让警察拿着机关枪替他站岗,这个奇葩又脱线的国度,总是有你无法置信的事情发生。
“喂,宝贝儿,你怎么了,抬头瞧瞧,这夕阳多美,你在Y国那地方根本看不见的!”
她远远站在后面,见犹大坐在菠萝身边,耐心哄着他。
菠萝坐在小椅子上,晃荡着腿i儿,垂着脑袋玩着手里的小汽车,嘴儿嘟嘟的,一副索然无趣的模样。
“喝不喝椰汁?”他又献殷勤地递过一只巨大的椰子,里面插着吸管。
菠萝直摇头,一直在摆挵手里的玩具。
“宝贝儿,不然我们用沙子堆城堡?”
“我带你下海里面玩?”
见菠萝一直一反常态不理他,这个没照看过孩子、甚至连婚都没结过的男人有些燥了,“我说小祖宗啊,我为了陪你三个性i感犹物都让我晾在房里了,你还不给面子啊!”
他语气不算重,但感知力极强的菠萝似乎一下子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嘴儿越咧越大,眼瞅,眼泪儿顺着小脸蛋儿滑下来了。
犹大急了,赶紧把他抱自己腿上坐着,又是摸,又是哄,“菠萝,怎么哭了,你妈i咪散步去了马上就回来了,不哭啊,待会儿带你吃好吃的去!”
这一次,美食没有诱惑到菠萝,他忍着不出声,小手也一直往眼睛上抹,可泪珠儿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宝贝儿啊,你到底怎么了,跟犹大叔叔说,你想要什么,叔叔都满足你!”
菠萝抽抽搭搭地,满脸都是泪,“爹地……”
“爹地?”犹大略一思索,“你想爹地了?”
菠萝重重地点头,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施乐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奔过去,用力抱住了他颤斗的小身体,“菠萝,不哭,妈妈在这呢!”
“妈i咪,我想爹地,爹地……”菠萝小脑袋在她肩膀上,哭声震耳,就连见不到祁佳硕爸爸,都只是偶尔抹抹眼泪儿,也没像现在这般哭得这么伤心。
他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宝宝,刚刚熟练了说话,学会了奔跑,却要屡屡因为大人的原因与父母分开,极少享受到家人欢聚的快乐。孩子都是有灵性的,妈妈是怎样的心情,他也一定能感受到,他哭的,何尝不是施乐的眼泪?
施乐心里酸涩得要命,听着宝贝凄厉的哭声心都要碎了,可她又能说什么,说他见不到爸爸,这让她怎么开得了口?
将菠萝拉开一点,她勉强笑出来,“菠萝,你是男子汉,不能哭知道吗,这里多好啊,有大海,夕阳,还有妈妈和犹大叔叔陪着你……”
菠萝哪懂大人那些事儿?哭得更厉害,“我要爹地……”
她不得不佯装恼怒,“那你是不是只有爹地就够了,不用要妈i咪了?”
这句话一下子把菠萝问懵了,哭声戛然而止,惊恐地望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可怜兮兮。
他一下环住了她的脖子,求道:“不,我要妈i咪,我要妈i咪!我也,我也……要爹地,我想爹地……”
宝贝一直哭个不停,每叫一次爹地,她心里就刺痛一下,手足无措的。没了办法,她只好学着项野平时哄他的样子,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让他心情平复下来。
哭声渐渐小了,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她就那么蹲在椅子边,拍着,顺着,任自己的腿麻得没了知觉,连犹大给她递椅子,她也不敢动一下怕惊动了小宝贝,直到他最后沉沉睡去。
当感受到菠萝平稳的呼吸,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他熟睡,她轻轻抱起菠萝想站起来,不想腿已经无力撑起,整个人像后栽去——
幸好,身后有一个硬朗的胸镗供她支撑。
犹大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等她慢慢恢复。
耳边的呼吸变得灼热,犹大的胸镗起伏得有些厉害了,她心里一慌,忙不迭从他怀里逃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