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再来玩别的。”我兴致高昂。
“不行,现在是睡午觉的时辰。”他断然拒绝。
“不困。”我果断说道。
“现在不睡,你一个下午都没精神。”他冷起脸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
他一下子愣住了,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自已是怎么知道的。
“泽,你还不明白吗?你心底那个人,就是我。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一切,就是你曾经对我所做出的一切。还有你知道我必睡午觉的习惯,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我挑眉问道。
我的话,令他眸中闪烁不定,有些震惊。
我知道,想让他接受这一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需要一个过程。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睡觉。”我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我就是想告诉他,虽然他想不起来,但他完全可以凭借本能来感受一切。
待我睡得浑身发软时,迷糊中,蓝艳走了过来。
“王,泽主走了。”她说道。
“嗯。”我轻哼了一声。
“走之前,来看了看王,还为王把被子盖严实。不仅如此,还将王画的那幅画拿了去。”她详细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扬起唇角。
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
本以为,我的行动算是快的,没想到,水晴的动作也不慢,这不,泽被她千方百计的叫了过去。
当蓝艳告诉我时,我的第一反映便是任由水晴去做,她一个深宫中的公主,能有什么计策?可是,没过一会儿,我便坐不下去了。现在的泽,并不是以前那个泽,我还是不要等,万一发生什么令我后悔的事儿呢?
想到这里,带上蓝艳,匆匆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的脚步急促,没了往日观看两旁花草的闲心。翠绿轻纱绣着大朵金莲的裙裾,在脚下像绿蝶般翩飞。
刚刚行至门前,便听到屋内一声怒吼:“敢给朕下药。”
我大吃一惊,忙提起裙裾跑进去。
这个场面,的确令人震撼,一袭龙袍的泽,红着脸,面目狰狞,一手捏着水晴的脖子,将水晴提了起来。
一袭薄纱红裙的水晴,隐约看到嫩白的雪肤,此时,她呼吸不畅,面色痛苦,悬空的脚蹬得越来越慢,显然已到临死的边缘。
“泽,你在做什么?”我忙跑上前去,想要拉开她。
“哼,你的这个好妹妹,敢给朕下药。”泽转过头,怒瞪着我,眼内充斥着血丝。
我一把掰开他捏着水晴脖子的手,水晴没了支撑,倒在地上。现在顾不得水晴,因为我看到泽的目光已经明显得不对劲儿,我忙探向他的脉门,只见那脉相翻腾,显示他现在十分的激动。
“晓霞,公主给泽帝下的什么药?”我转头冲水晴的贴身侍女问道。
“这……王……”她结巴着,欲言又止,不知是被吓得,还是难以启口。
“不用问了,是春……药。”泽的艰难的说着,十分明显,他在用着自已最后的神智。
泽的话,令我大吃一惊,晴儿是公主,不是青楼女子,怎么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术?
“小瑶,把公主带出去,关上门。”我果断的说道。
“是。”小瑶应着声,将倒在地上的晴儿与呆在一旁的晓霞带了出去。
在关门的一刹那,泽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抱起我,向寝殿内走去。
淡粉的纱帐,随着轻风飘动,稍稍吹散了一室的闷热与暖昧。
帐中的我,满头大汗,几缕湿发粘腻在额上,倒在泽的怀里。
而半倚着的泽,同样是汗水密布,他浑身无力,紧紧的抱着,低喊:“心心。”
我轻喘着气,无力应声。
他有些着急,一直捏着我脉门的手有些颤抖。
“你明知道自已身子不好,还为我将药逼出来?”他紧皱眉头。
“你怎知我身子不好?”我低声轻笑问道。
“这还用问,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是好,也不可能恢复如初,更何况……”他说到这里,顿住了。
我一听没了下文,不禁问道:“何况什么?”
“朕,想不起来。”他突然说道。
我明白,他心底的记忆干扰着现在的思想。
我不再做声,现在不是逼他的时候,想起刚刚的情景,还真是千钧一发,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受着很大的诱惑,想趁此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凭着泽的性子,必定会对我负责的。可是,如此的话,跟晴儿有什么区别?我堂堂一个女王,用这种方式来捕获一个男人的身,是不是有些不耻?
在他将我放在床榻的一刹那,我点住了他的穴,然后提起气,一点点的将他体内的药逼了出来。
若是普通的药,我倒是有时间来做解药,也不知道晴儿从哪弄来的这种烈性药,等我做出解药,那泽也就七窍流血而亡了。所以,虽然我知道目前我的身体不宜动用真气,但眼下也是无法的。
泽伸出手,将我左臂的袖子一点点撩了起来,那些丑陋的疤痕,渐渐露了出来,一道又一道。
他轻轻的抚摸着那些疤,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道:“这些,是不是因为我?”
我挑眉问:“为什么说是因为你?”
他的眸中闪过一比痛楚,说道:“每次一看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会非常难受。”
我轻笑一声,说道:“还是等你自已想起来吧。”
“心心。”他叫着。
“嗯?”我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伤害过你?”他问得有些犹豫。
“随着你自己的感受,不要问我。”其实,若他不想信我,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感觉,根本就不用我多说。
他不再做声,只是抚摸着我那遍布疤痕的手臂,一直未停,还愈加小心起来。
“泽。”我叫着。
“怎么了?”他柔声应道。
“你身体恢复了吗?”我问。
“嗯。比刚才好多了,药性已经褪的差不多。”他说道。
“那把我抱回去吧。我累了。”我不想睡在这里,一想到万一水晴成功了,那躺在这儿的就是她与泽,我的心里就无比的难过。
泽用刚才褪下的宽大龙袍将我仔细包住,然后将我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王?”守在门口的蓝艳一看到我,便着急开口。
“她没事,就是累了。”泽淡淡的说道。
“晴儿如何?”我突然开口问。
“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蓝艳刻意将水晴的情况说得不严重。
我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蓝艳是有分寸的,她既是说无碍了,那必定是生命没有问题的。
闭上眼,不再做声,真的是累了,由着泽抱起我向前走。刚才门外的人们都误会了吧。累了,还以为做了什么事呢。怕是没人想到我会为他将药驱出体外。
不知不觉中,迷糊睡了过去,隐约中察觉到他将我放到床榻上,我却懒得睁眼,很快就意识全无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屋内只有一支暗烛摇曳。
凭借着昏暗的烛光,我才发现,这里竟是泽住的寝殿。他居然把我抱到这里来了,意味着什么?
“心心,是不是醒了?”屏风后面传来泽试探的声音。
“嗯。”我应了一声。
他端着茶走了进来,将我抱在他的怀中,茶杯递到我唇边。
我喝了两口,觉得喉中舒服了许多。
“好些了吗?”他将茶杯放到一旁问道。
“还好。”我虚弱的说道。
泽捏住我的手腕,把了一会脉,才叹声气,让我坐起来,为我输着真气。
许久,他放开我,只觉得他那真气仿佛掉进深渊中,见不得底。
“泽,这样不行的,把老家伙叫来吧,他有办法。”我轻声说道。
“心心,我保护不了你,是么?”他的声音中,有些哀意。
“傻瓜,说什么呢?这不怨你。”我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泽将软垫塞到我腰下,沉默的出了门。
此时的我,脑中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想起他对晴儿的模样,分外的陌生。我的确没见到过,他对别的女子,是这个样子。这一刻,我有些犹豫,我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就算他回到了我的身边,他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泽了,就算他心底是有着感觉的,那也不是那时候的他。
对于前方的路,我有些迷茫。别人都说我心绝手狠,但是我却是为了情走到现在。而且我的情可能会一无所获,永远得不到了。以后我将要怎么走下去呢?
“小徒儿,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跟只病鸟儿似的?”一个戏谑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现在没兴趣跟他斗嘴,转头软软的叫了声:“老家伙。”
这一声,令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面色哀怯的说:“我的好徒儿,为师说错了。”
他走到床前,双手捏住我的脉,过了一会儿,手法极快的,点了我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为我输进真气。
几个动作完毕后,他长出一口气,说道:“徒儿,那种武功,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不是可以恢复记忆,但他心底,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还是随着自己的心,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