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众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先是用手托了托下巴,将长大的嘴巴合拢起来,又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方拼命地眨了眨眼。再去看时,秦步兴已经离着马车越来越近,说是奔跑还不说是飞更加恰当!
四人看罢都转过头来,却发现其他人的表情惊奇地一致。
“那,那还是人吗?”
一个人颤巍巍的抖动着手指,在胸前向后指去。
其他三人也是心脏一阵乱跳,好半天才平复一些,不敢再回头去看。
又一个试探着回道,“还不会是鬼魅吧?”
他一开口,脑袋上立刻挨了一巴掌,第三个人骂道,“大白天的,你说什么鬼话?”
挨打的人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嘟囔着说道,“那你们看看,地上有没有他的影子?”。
说到影子,其他三人觉得很有道理,只是稍稍一回头,忽然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妈呀!鬼!”。
一说到鬼,挨打的那人更是吓得要命,一头扎在马车上,头也不敢抬的叩道,“鬼大人,您饶命啊,我们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您一定要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啊!”
话音刚一落,就听得耳边有人回道,“鬼?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就,就,就,就在,在,在,在那,那,那,那里!”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指向了后方!
秦步兴一手把着马车,一边笑道,“我不是鬼,我可是个大活人!”
四人闻听,开始还有些不信,但过了一时儿见上车的人似乎并无恶意,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只一眼就发现了秦步兴,不由地又低下头去,试探着问道,“您,您,您真不是,不是鬼?”
“哈哈哈!”
听到几人把自己当成了恶鬼,秦步兴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有趣过,一阵大笑之后又说道,“你们莫要害怕,我的确是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活人!”
“大活人?”
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抬抬头,偷眼看去,发现秦步兴的身影果然投在马车上,这才知道是闹了一场误会。
秦步兴等他们脸色和缓下来,这才笑着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把我当成鬼呢?”
一人仔细打量了秦步兴一番,见他与自己并无两样,方才开口说道,“这位公子,那为什么我们刚才看着你在半空中飞呢?”
“飞?在半空中飞?”
秦步兴也很是纳闷,想一想刚才的情景,只道自己跑得快,让他们产生了错觉,当下依然笑着回道,“我想,八成你们路赶得多了,眼睛有些发花吧!”
几人听完,互相瞧瞧,竟又对着刚才的事情不确定起来。
少顷,那个赌约胜的忽然开心起来,招一招手,“来,来,来,都拿出来吧!”
“拿什么?”
三人惊魂方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赌胜的人,还以为他们合起伙来要赖账,不由地瞪起了眼睛,吵嚷道,“难道,你们说话不算数,输了钱还想抵赖不成?”。
三人这才明白过来,很有些不情愿地向怀中摸去,动作却是慢如蜗牛。
秦步兴见着三人带着略微仇视的目光扫向了自己,猜测着他们的输赢八成与自己有关,忙问道,“且等一等!不知道,你们这赌约是否和在下有关?”。
一人见问,对秦步兴不再害怕,冷哼道,“还不是因为您,您跑得太快,追上了马车,害的我们输了钱!”
“哦!原来如此!”
听着他们输钱竟是因为自己跑的太快,秦步兴稍感有些尴尬,可不悦的神情很快一扫而过,“只不知,他们输了多少钱与你?”
赌赢的人,一脸的兴奋,回答起来倒也干脆,“每人月例钱二十枚,一共三十两!下个月,我可以好好的偷下懒了!”
“三十两?”秦步兴也是吃了一惊,这并不是个小数目,自己省着花也足够半个多月的开销了,不过好在那是以前,“这样吧,这钱我出,就权当是车费了,你们看如何?”
输的人一听,就像生怕秦步兴会反悔一样,从怀里出来的速度比着进去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这位公子,您是有钱人,说话可一定要算数!”
秦步兴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光芒四射,“不知道,这个东西值不值得那三十两?”
众人都是咽了一口口水,惊讶地没有发出声来。
秦步兴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见他们没有回应,又掏出了一颗,“那再加上这颗,总该够了吧?”
“够!够!足够了!”
赢得人眼睛都冒出了红光,一把挤过,快速无比地收入囊中。
他们这边折腾了半天,前面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时间不大,从前面跑过来一人,向着他们看了看,见只有秦步兴一个陌生人,语气有些粗鲁地问道,“喂,老爷叫问问,他是干什么的?”
秦步兴见问,还没来得及回应,那四个人却是抢先一步,应道,“王管家,这是我们的旧识!”
“你们的旧识?”管家似乎还有些怀疑,又问道,“那为什么刚才没有停下?”
“这个嘛?”赢钱的人,春风得意,脑子转动的也是飞快,“刚才车赶得快,尘土有些多,没有认出来!”
“是这样!那他要去哪里?”
“他,他也要去沛县!”
管家又看了看众人,每个脸上都陪着微笑,哼了一声,临走还不忘吩咐了一声,“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是,是,是!您走好!”
不一时儿,马车又平稳得行在了路上。
这四个人见秦步兴出手如此阔绰,顿生好感,一个个无事献殷勤地同着秦步兴又寒暄起来,一心希望着能熟识起来,日后手短了也行个方便。
秦步兴这些天也着实寂寞,当下有问必应,倒是谈得很是投机,不一时儿竟莫名其妙地同着他们成了好兄弟!
“你们看样子是在搬家,不知道却是为何?”
关系熟络起来,秦步兴也是畅所欲言,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四人听秦步兴的口音,知道他不是附近之人,心里也便没有什么顾虑,“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吕家也是望门大户,只是小姐应了一桩婚事,到了出嫁的年纪却是死也不肯!无奈之下,只得合家搬到那沛县去,希望那亲家不会再纠缠方是!”
“哦!原来如此!”
秦步兴点了点头,这才闹清事情的原委,猜测着刚才在密林之时,想必误会成了自己是来纠缠的追兵!
当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秦步兴不在继续过问,反是扯了沛县的风土人情,吃喝玩乐的所在同着众人继续攀谈起来。
众人见他谈及这些,也是深愔其道,一个个抢着介绍,并表示到了那里可以带着秦步兴寻遍每一处角落!
这几个人倒是谈得很投机,也很热闹,路上的苦闷与无聊也驱散了不少。
偏偏正在得意忘形,口若悬河之际,所有的马车忽然都停了下来,前面更是传来了激烈的叫嚷之声。
秦步兴嘴角向上一扬,面带苦涩,心说:我这又要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