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是件很繁琐的事。
吕府作为当地的富庶人家,除了日常的杂务,这几日登门拜访的宾客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用川流不息来形容也毫不为过。秦步兴作为冒牌的少爷,整日里也是疲于应付,反倒渐渐成了名人,就连府里的上上下下都认为他的确是吕步兴!
一想到眼前这种局面,秦步兴不由地都有些怀疑人生,常常独自唏嘘道,“这人生啊,真是起起伏伏,毫无定数,说不定下一站又会发生什么!”
不过,等吕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已安排妥当之后,生活的节奏也慢慢地回归了正常。
这一天,难得没有客人登门,秦步兴终于有了空闲。
想到这些时日,自己就像个大家闺秀一般,连大门都未迈出过几步,秦步兴心血来潮,决定出去走走。
来到大街上,看着满城的花红柳绿,往来的叫买叫卖,沿街的门面铺户,秦步兴觉得心情大好,不由地左瞧瞧,右看看,满是新鲜之感。
正当他蛮有兴致的在大街上闲逛之时,迎面却是走来两个争吵的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左边的那个是个圆脸,脸上也比较干净,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人嚷道,“早就说,让你不要赌那只黄毛鸡,你偏不听我的,这下好了,连晚上的酒钱都没有了!”
右边的那个燕颌豹首,络腮的胡须,看上去很是孔武有力,兴许是被数落了一路,很是有些厌烦,不由地还嘴道,“输即是输了,那钱难道还能抢回来不成?你休要在聒噪,小心酒喝不成,我请你吃拳头!”
左边的那个一听,更是不乐意了,“樊哙,你这厮倒是洒脱,敢情那钱又不是你挣得!我这几天为人吹鼓,有多么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钱,你倒好一下子全都抢了去。不但本钱没还,还欠了人家一笔,我看以后啊,还是离你远些为好!”
樊哙输了钱本就心情不畅,此刻又被他一阵奚落,更是怒火心头起,“周勃,你这小人太没有男子气概,不就是几个钱嘛,老子过几天还你就是!”
周勃难得见他说到还钱,脸上立马有了笑意,指着樊哙道,“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你就说要几天吧?”
“嗯---”
樊哙又将怒火奋力地向下压了压,不耐烦地叫嚷道,“急什么,也就这三、五日,老子就算是去偷,去抢,也再也不受你这窝囊气!”
“那好,看在咱们这交情,那就五日!到了第五天,你要再不还钱,我就告诉大哥去!”
“你这厮!”提到大哥,樊哙好像有些畏惧,一把薅住了周勃的前领,高高地举起了拳头,只是刚刚落到了一半,又一赌气松了手,“好,好,好!我想办法就是,只是大哥那里,你最好只字莫提!”
“哼!我还道你樊哙天不怕,地不怕,到底还是有怕的!”
“嗯---”
面对着事实,樊哙也是百口莫辩,干脆弃了周勃,狠狠地一人向前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还左挥一拳,右踢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俺樊哙虽称不上是个英雄,没想到今日竟受了吹丧的气,改日里若是让俺寻到不是,必要好一顿揍,也出一出这口心中的恶气!”
路上的行人见着他这副模样,都乖乖地躲到一旁,生怕站惹到晦气。
秦步兴正驻足在一个货郎身边,对着那琳琅满目的小件玉器很是感兴趣。
忽然间,他就觉得一道拳风袭来,本能地顺势用手一挡,这才转过身来看。见是一个比较威猛的汉子,嗅一嗅也没有酒气,不由地开口劝道,“朋友,走路还需小心,注意!”
“嗯?”
樊哙本就一肚子窝囊气,此刻见又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哥‘教训’,不由地更是来气,“怎么着,这路还是你家的不成?老子愿意怎么走,就怎么走!”
“呵呵呵!”
秦步兴见他犯了错,还如此的无理取闹,不由地开口笑笑,“这路的确不是由我做主,只是奉劝阁下还是莫要太过随意!”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没想到樊哙在身后又骂道,“他娘的,今天真是老子晦气,刚刚惹了个儿子,现在又来一个!”
秦步兴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不到还好,一听到樊哙如此骂自己,也是眉头紧皱,一转身问道,“喂,那个黑炭头,大胡须,你在骂谁?”
樊哙巴不得有人接茬,好找个地方发泄怒气,见着少年公子哥质问自己,反倒是嘿嘿一笑,“俺就骂你,又如何?”
秦步兴也是腾地一把无明业火从心间直烧到脑门,反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难道没人教养不成?”
周勃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非但不加以规劝,反而拱火道,“樊哙,你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骂你早没了爹娘!”
“去你的!”
闻听此言,樊哙大怒,只用力一推,周勃情不自禁地后退好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你这蠢货!这话是人家骂的,我怕你还不知哩!”
“嗯?”樊哙这才明白过来,看着秦步兴更是瞪红了双眼,大声喝道,“你这厮,却是骂谁呢?”
秦步兴也上了脾气,竟是毫不示弱,冷冷道,“谁若答应,我就是在说谁呢!”
“呀!呀!可恼!”
樊哙大喝一声,怒火中烧,点指着秦步兴道,“我看你,,就是找打!爷爷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说罢,他紧握右拳,上前一闯,奔着秦步兴面门就打!
周围人见着这里要打架,发一声喊,自觉地让开场地,单等着看一场好戏。
秦步兴见着他拳头袭来,知道他有几分气力,也不硬接,只将身形微微一闪,轻松躲开他的一击,嘴里还嘲笑道,“就你这样的,还敢开口教训人,真是不知羞耻!”
“哇呀呀!”
樊哙又是一阵暴叫,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呼呼挂风,毫不留情地向着秦步兴招呼而去。
秦步兴有心看一看他的本事,也不着急还手,只是一味的闪转腾挪,打了半天竟是没有挨到自己一毫一丝。
“看来,你也就这点本事,今天我就出手让你知道知道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