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兴一连呼喊了好几遍,没想到那老者依然稳如磐石,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就连那眼皮都是未抬上一下。
“这?这也睡得太死了吧?”
秦步兴长叹了一声,再去看,那支架上的烤肉正滋滋地往下流着油,落到火焰上,腾起缕缕的青烟,更显得气味浓郁无比。当下,他喉咙大动,忙轻手轻脚的靠过去,执了支架两端,小心地翻动起来,争取让那烤肉每一处都能受热均匀。
只时间不大,那烤肉已是有得八、九成熟,更逗引得秦步兴小腹律动,双眼跟着发出贪婪的光芒,涎水也忍不住地沿着嘴角落下。
“没出息!”
秦步兴自骂了一句,腾出一只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
“咦!真香!”擦完了口水,秦步兴又忍不住地赞美了一句,可转瞬又说道,“只是,可惜,可惜人家主人还未同意!”
当下,他执了支架,远离了火焰,单等着面前的老者醒来。
一眨眼,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又等一时,又一盏茶的时间飞快过去。
那烤肉表面热气已是消退,可看老者那架势,似乎迟迟还不肯醒来。
“算了!只能说您老人家没有福气!我还是先行开动吧!”
秦步兴强行地为自己即将展开的行动做着辩护,更是不知羞耻地选择了原谅自己,慢慢地拉近嘴巴与烤肉之间的距离。
眼见着烤肉就要挨到了嘴唇,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咳嗽,吓得秦步兴就是一抖,险些脱了手。
“谁?”秦步兴本能地问道。
“啊---”
老者张开了嘴巴,长长地打了一声哈欠,方才缓缓闭上,悠悠地睁开双眼,
似自言自语状,“也不知道肉熟了没有?”
秦步兴见主人家醒来,醒的还偏偏很是时候,脸上一红,轻声回道:“老爷爷,肉已经熟了!”
“哦!”
老者似乎对他这个陌生来客毫未在意,伸手接过了秦步兴递过的烤肉,张开了嘴巴,上去就是撕扯下一大块。
看着老者腮帮不停地左右翻滚,秦步兴只有眼馋的份,一心盼着他能够尽快吃饱,剩下的奖赏自己一些,最好还能给鼻涕虫也带上一份。
只是,这老者自开动以来,似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那足足有着四五斤的烤肉,竟在他的腹中如同儿戏一般,转瞬只剩得一堆白皑皑的骨头。
“我去!这老家伙可真能吃!”
秦步兴越看越是心惊,越看也越是心疼,别说鼻涕虫那份,就连自己能不能够吃上一口,已是成了天大的奢望。
那老者吃完了瘦肉,又将那吃过的骨头搜刮了一遍,拍拍隆起的肚皮,这才心满意足。
秦步兴早已看傻了眼,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犹疑自己是在梦游一般。
“好了!”
老者喃喃自语了一句,长长打个哈欠,侧身翻倒在床上,只时间不大就传来了熟睡的鼾声。
秦步兴见他吃得饱,睡得着,自己白白忙活了一通,却是肉末都没沾的一星半点,很是有些不服气。可抬起头来,看到那漫天的星辰,忽然又升起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估摸着老者还没有发现,想一想,还是趁早溜之大吉。
想到这里,他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悄悄地退了出去。
月光明朗,群星灿烂。
秦步兴抬头望望前山,不由地心中苦涩,拿着木剑又是尝试了五次三番,却依然不见动静。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辨定了方向,走一程,跑一程,直到得天色将明,双腿发木,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侧耳倾听,那屋里面却是没有什么动静,想是鼻涕虫还在熟睡,秦步兴这才高抬腿,轻落脚,小心地开了房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那鼻涕虫呼吸均匀,此刻还在入睡,单看那睡觉的姿势,似乎是一夜也未起动。看罢,秦步兴放了心,蹑手蹑脚地爬到自己床榻之上,将木剑放到一旁,合了衣,倒身便睡。
“步兴,步兴,快醒醒!”
秦步兴只觉得刚刚合拢了眼,好像还未睡着一般,就听得耳边传来鼻涕虫的声音,声音中似乎透着莫名的兴奋。没办法,只得极不情愿的勉强挣了眼,懒洋洋地回道:“鼻涕虫,莫吵,让我在睡一会儿!”
“还睡?我们可睡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对于秦步兴这种反常的举动,鼻涕虫很是不解,不由地小声嘟囔道。
“那有没有事?”说着,秦步兴又合拢了双眼。
“有!有!有!”一边说着,鼻涕虫一边拽起了秦步兴的胳膊,催促道,“步兴,你快来看,快来看!”
秦步兴被他这么一折腾,再也兴不起睡意,只得勉强坐起身,睁眼看去,发现鼻涕虫就站在跟前,与着昨日相比,也没有着什么改变。
鼻涕虫见他醒了,在原地跳着,转了几个圈,方神神秘秘地问道:“步兴,你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秦步兴话刚刚说出口,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地豁然从床上跃下,双手抚了鼻涕虫的双肩,兴奋地说道,“你好了?你全好了?”
鼻涕虫见他终于看穿,方得意地点点头,回道:“嗯,全好了!”。
秦步兴兴奋之余,忽然疑惑又起,“鼻涕虫,昨夜是不是有人来给你看了病?”
“昨夜?昨夜,你不是也在这房间之内,那里有的人来?”鼻涕虫说完,忽然似感觉到了那里有些不对,“步兴,怎么你身上有着一股肉香味?”
话题一转,秦步兴的心事即将被揭穿,脸色先是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初,笑着说道:“鼻涕虫,难道我还能背着你夜间去偷吃?”
鼻涕虫想想,觉得秦步兴说话有理,可看看他衣裳上还有着几记油斑,又怀疑起来,“可是,步兴,你身上的油点却是从何而来?”
“这?”秦步兴稍微一愣,忽然有了主意,“鼻涕虫,难道,难道你忘了,昨日里我们还抢着白米饭碗里的肉哩!”
“有吗?”
鼻涕虫听完,仔细回想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一时间竟又不确定起来。
秦步兴见他犹豫,便知道他已是记不清,忙岔开话题,“鼻涕虫,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出去,没准今天,六师兄就会公布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