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野兽叼了去?”
一想到这种可能,秦步兴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是有野兽,却是叼那鱼竿、水桶的有什么用,总不会回去居家过日子吧?想通了这一环节,秦步兴又放下心来。
“如此说,这些东西却是被人弄了去?”
秦步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来气,一脚踢散了地上的灰烬,对着周围的空气就是一顿大骂:“那个嘴馋的,无耻的东西,偷了我的鱼?既然敢偷,敢不敢出来承认?要是让我抓到了,定要剥掉你一层皮!”
谁知道,他骂了半天,似乎那贼儿早已离开了此地,直到有些口干舌燥,也没有人搭上一句。
“算了!得了,看来是找不回了!”
秦步兴很是懊恼,却又无可奈何,骂了半天也累了,干脆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又过了好一时,终于恢复过来。
秦步兴就像落了败的公鸡,蔫头耷拉脑,一想到待会还要去找老头赔礼道歉去,不知该如何启齿,更是没了精神,蹭了步子,一步步地挨了过去。
那路途本来并不远,秦步兴却是走了足足有两、三盏茶的工夫,眼见着草舍已是出现在视线里,更是提不起了步子,迈不开了双腿。
“他要打我怎么办?”
“打就打吧,看他那样子也不准有多大的气力!”
“他要骂呢?”
“那就有它,反正不疼不痒,就当是听戏吧!”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秦步兴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着草舍一步步挨过去。
可是,刚刚走到院门外,就听得里面传出声音来,“嗯,不错,这味道可真不错!”
“咦?这是怎么回事?”
秦步兴当即一愣,赶紧止了脚步,隔着篱笆的缝隙向着院内看去。这不看还行,一看险些气炸心肝肺!只见得院中放着一把短凳,板凳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精瘦老头,老头手里正捧着一条烤熟的鱼,一边吃一边吧嗒着滋味,还在那里品头论足!
“哇呀!原来,偷东西的是他!”
秦步兴看罢,火往上撞,刚想冲上去理论,可转念又一想,自己会不会弄错,会不会误会了人家,毕竟这鱼又不是只有自己一家独有。
“这烤鱼的手艺,可是比我强多了,滋味也是好了许多!”
此话一出,证据确凿,秦步兴心里也有了底,迈开了大步,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来到院中,叉开双腿,一手扶定了腰,一手点指老头,喝道:“呔!好胆大的贼儿,如今被我抓个正着,还有何话可讲?”
那老头嘴里正衔着鱼肉,塞得满满当当,秦步兴走进来也似乎没有察觉到,待着这一喊,似乎猝不及防,顷刻间张大了嘴巴,伸出了舌头,双眼也似乎翻起白来。
秦步兴见此,着实吓个不轻,刚才的火就像充满气的球漏了个大洞,只一瞬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当下,赶紧抢步上前,捶打后背,抚导前胸,好一阵儿老头这口气才舒畅上来,却是憋得满脸通红。
秦步兴觉得很是过意不去,刚想出口赔礼道歉,就见得老头又绰起了熟鱼,大口大口地再度吃将起来。
“这?”
秦步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一阵地无语。
那老者旁若无人,那鱼儿也好似没有刺一般,看的秦步兴哑口无言,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消灭了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根从头到尾的主刺。
“嗝---”
老者吃的心满意足,拍了拍肚子,这才转回身来,好像才发现有着秦步兴这样一个人站在身边,满是吃惊地问道:“你,你是谁?”
“我,我,”秦步兴气的一时没有说上话,这一停顿的工夫,又有了新主意,“我是路过的,想讨碗水喝!”
“哦!”
老者应了一声,就在秦步兴认为漫天的云彩过去之时,他又补充了一句,差点让秦步兴背过气去。
“你说,你是做什么来的?”
秦步兴心说,看这架势,这老头多半已是痴呆,唯一的长处就是贪吃、能吃,得了,我也别再多费气力。想罢,他将老者搀起,送他回到了屋里去。那屋里有着一张床,秦步兴还记得,抬头看,没想到那个窟窿还在,还好这一个月并没有下雨。
老者上了床,秦步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听到入睡的打鼾声,当下只得轻迈了步子,悄悄地走了出去。
来到院中,秦步兴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见得那钓鱼的一应用具果然都在,只是现在自己已是没了脾气。抬头看看天色,这一折腾已是过了中午,日头也在向着西方斜下去,看样子回去只怕也是要到了掌灯时分。
离别了草舍,秦步兴沿着原路,一路跑,一路走,饶是如此,回到住处时,还是错过了晚饭时间。
回到自己的院中,还未进得门,就听得里面传出说话声,当下止了脚步,侧耳听去。
“大将军,你好些了没有!”
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好像是虎子。
“他,这次受伤不轻,只怕是要多休息一段时日!”
这个声音也很熟,估计是黑子。
“怎么办?步兴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应该也是大将军手下的兵。
秦步兴听完就是一愣,心说,早上我出去时,鼻涕虫还没有事,看这样子,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疑惑之际,就又听得里面有人说道,“我看,还是莫要讲实话的好,否则在伤了步兴,大将军好了岂不是更会埋怨我们?”
“可要是不说,他问起来怎么办?何况,那几个人说过几天还要来找他的晦气!”
“那你说能怎么样?就算我们都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难道,我们就白被他们欺负不成?”
“那还能怎么样?”
里面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接下来只剩下一阵叹气声。
秦步兴在门外,此刻已是听得清清楚楚,猜也猜得到必是六师兄的师弟们前来捣乱,打伤了鼻涕虫。有心进去,怕见了鼻涕虫的模样,忍不住前去复仇,反倒中了人家的诡计;可不进去,于情于理,又有些说不通。
正在他思前想后,难以决断之时,忽听得天空一声霹雳,竟慢慢落下雨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