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细品品,也不过眨眼之间就成为了昨天。
这一个月,秦步兴独自去了草舍很多次,每次去时都是满怀着希望,希望有着突然的惊喜。可是,到了那里,看到院门依旧,屋门上落了一层清晰可见的尘土,不由地又满是惆怅。想到老祖宗临走时的交待,一阵唏嘘之后,又打了水,洒扫了庭院,打理了房屋,看上去就像始终都有人常住的模样,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跑的也很是勤快,幻智无事时得了空闲就来找秦步兴,一边寒暄着探听秦步兴的想法,一边又不遗余力地暗示他做自己的同门师弟。所以,这一个月,秦步兴的日子倒是过得很充实,只是那剪不断,理不清的烦恼,又让他常常睡不好觉。
这一天,是农历二月初二。
秦步兴一早还未出门,幻璨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喊道:“步兴,快,快,师父们有请了!”
看着幻璨那一脸兴冲冲的模样,秦步兴就知道自己一直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来到了,口中应了一声,收拾收拾,就跟着幻璨去了内院。
来到内院,秦步兴一路打量,发现与着外院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是房屋少了一些,安静多了一些,那弟子们不是在勤加苦练,就是在闭目凝思。在院子的尽头,有着一座很是宽大的房屋,秦步兴估摸着那里就是道长的卧榻之处。
果然,幻璨带着他直接进了那座房屋,没想到的是,四位道长却是都在。
“师伯,师父,秦步兴来了!”
“好了,你且去吧!”
幻璨答应一声,出门前向秦步兴打了一个眼色,秦步兴会意,点点头。待他走出了屋门,秦步兴才上前施了尊师礼,“师父们,好!弟子,秦步兴求见!”
四位道长似是已经等了一时儿,见着秦步兴施了礼,黄袍道长率先发了言,“步兴,你可知今日找你来何事?”
“弟子不知!”
“哦!那想是幻心他们未曾告诉你!”黄袍道长笑一笑,笑的秦步兴谎言被揭穿,有些面红耳赤,“不知也无妨,实情告诉你,我们有意招你做入门的弟子,你一下如何?”
“这?”
对于这个问题,秦步兴很是头疼,回答地也没有那么干脆。
“嗯?”黄袍道长眉头一皱,没想到秦步兴并没有如预想般的那样高兴,“你是不情愿?”
“不!不!不!”秦步兴赶紧解释道,“做师父们的弟子,是我们外院的弟子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双眼都要欲穿的一件大事,我怎会不情愿?”
“哈哈!实话实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师父,这个问题我一早就曾幻想过。听说大师父法力无边,直追神仙;二师父雷厉风行,睥睨天下;三师父仁心仁德,长存济世之念;而您又是最受弟子们爱戴,无不想拜于您的座前!所以,所以...”
“所以,你不知道该做谁的弟子,是不是?”
四位道长被他一顿吹捧,虽道行高深,内心也不免有着一丝欢喜之情,一时间,每一位的脸上都微带笑意。
“嗯!”
秦步兴倒是不知廉耻地点了点头。
“哈哈!秦步兴,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有了个好主意!”
“哦?”
秦步兴当即就是一愣,随后开心起来,暗道:我这胡乱琢磨了一个月,简直是白费功夫嘛!
黄袍道长又说道,“秦步兴,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是何办法?”
秦步兴听完,内心又是一笑,暗道难不成是要抓阄,听天由命。
黄袍道长见着他分了神,一副坏笑挂在脸上,当下哼一声,拉回他的思绪,“我和师兄们已经商议,为你各度入一道灵气,你若是先显现出那道灵气,你便拜于谁的门下,如何?”
“哦?师父们,这个主意可真是高明!只是,我该如何做才是?”
“无名不是教了你的口诀?幻心不是为你做了讲解?”黄袍道长再一次揭了秦步兴的老底,让他再也无从辩解。
“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秦步兴又是腹诽了一句,这才盘膝坐好,收了杂念,依着口诀感知了经络,单等着灵气到来。
四位道长彼此相视一番,都道了一声请,这才起身来到秦步兴的跟前。
白袍道长按了秦步兴的左肩,红袍道长按了秦步兴的右肩,黑、黄袍道长各站一边,按在秦步兴的背左、右,“凝神守正,摒除杂念,天地有感,道法自然!”
转瞬间,秦步兴就觉得由肩头,后背处各有着一股清流涌入身体,顺着各自的经络缓缓汇向丹田,那感觉很是舒适,就像渠水顺了沟壑到了久旱的田间。四道灵气各不相扰,寻了自己的道路,终于向着丹田内进发,在其中再经过千锤百炼便可转化为至纯的真气,真气若不用便可在其中储存,若要用,依了功法秘诀,提取出来沿了经络,通过意象,便可施展成道术。
想一想,自己终于迈出了修炼道术的第一步,秦步兴隐隐有些兴奋,却依然不敢大意。
偏此时,四道灵气刚一到丹田,就仿佛遇到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想要继续前行,已是千难万难,无奈之下只能在那外围徘徊,继而渐渐有融合之意。
“嗯?”
四位道长万万没想到会遇到此等怪事,心头一紧,又是将着灵气源源不断注入,狠命的再次向丹田处进发。
那丹田内仿佛蛰伏着一只凶兽,起先对骚扰领地的外来者不屑一顾,可随着灵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它也感知到了被侵犯的危险,当下一声怒吼,那灵气顷刻间做鸟兽散,沿着经络向全身各处游去。这一下,秦步兴遭了大殃,就觉得体内似有千万只爬虫在蠕动,其痒无比,顷刻间,又似烈火在经络中蔓延,似万针刺体,偏偏目不得睁,口不能言,脸部扭曲,表情狰狞,彷如置身地狱一般。
四位道长见势不好,刚要想方设法将灵气在他体内几个周转,缓缓消耗殆尽。
哪知秦步兴的丹田处又是一股气势磅礴的力量涌出,牵引的他们四位灵气源源不断涌进,诧异之间,仿佛又遭了嫌弃,再度奔回。若不是他们反应及时,迅速回守,抱元守一,只怕这一冲一撞,少不得要喷出一口精血,坏了几年的道行。
再去看秦步兴,脸色森白,面部肌肉抽搐,满头汗如悬瀑,已是灵魂渐渐离体,只存着一丝顽强的生存之念。